曹吉祥停在門前,昂首挺胸看著,悶哼聲道:“人犯在裏麵嗎?”


    統領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就在裏麵!”


    曹吉祥點了下頭,道:“打開!”


    統領解下腰間的鑰匙,去打開鐵門,他開到一半時,曹吉祥突然問道:“這裏可有人打擾?”


    統領打個哆嗦,連聲道:“沒有!公公,您看這兒防守多嚴密,決沒有人敢擅自闖入!”


    曹吉祥撇了撇嘴,道:“這裏嚴密能嚴得過皇宮?手腳通天的賊人,說來還不就來了?”


    統領額頭冒出層冷汗,連聲道:“是是!小的以後定要嚴加防備。”


    說話時,鐵門打開,曹吉祥邁步走了進去。


    他順著台階走到大廳中,這裏隻在台階下有張長條形桌子,旁邊有名紅衣侍衛守衛,牆壁上還點著盞青銅油燈,火苗拳頭大小,將大廳照得可辨認出情景。


    大廳的中間,橫著架了條鐵柵欄,將大廳隔成兩半。


    統領也來到大廳中,叫道:“東廠統領曹公公來看你們了!”


    他彎腰指了指鐵柵欄裏,道:“曹公公,人犯就在裏麵,您老有什麽話盡管說。小的迴避一下!”說完,衝曹吉祥彎了下腰,便帶著那名守衛的侍衛走出了大廳。


    曹吉祥微微點了下頭。


    大廳內除了他和對麵的謝小石和薛若冰,其它人都走出了。


    謝小石倒吸口氣,連忙上前彎腰拱手道:“在下謝小石拜見曹公公!”


    曹吉祥眯著眼睛打量了下他,不由冷冷一笑道:“謝大人,您老在這兒過得可好?”


    “嘶——”謝小石倒吸口氣,低下頭,眼珠骨碌碌直轉,不知如何作答。


    薛若冰上前拱手道:“曹公公真是說笑了,這裏能有什麽好?在下與他是挨一天算一天,隻待案子審完了事!”


    曹吉祥倒吸口氣,倒退兩步,上下打量了下薛若冰,道:“這位是——”


    謝小石連忙道:“這是在下夫人,受在下連累,也被關在這裏!”


    曹吉祥“哦”了聲,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突然抬起頭道:“謝大人,咱家隻問你一句,你和夫人被關在這裏,可曾埋怨陛下?”


    謝小石“撲通”聲跪倒在地,道:“曹公公說得哪裏話來?在下罪孽深重,關在這裏咎由自取,哪裏會埋怨陛下?”他頭搖得撥郎鼓似的。


    薛若冰也拱手道:“我與夫君被關在這裏,不怨天,不怨地,更加不會埋怨陛下,隻是我們命運如此罷了!”


    “說得好!”曹吉祥兩眼放光,道:“這下咱家就放心了!”說完,轉身向外走去,眨眼就走上了台階,出了大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小石和薛若冰站在原地,怔怔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見有數次喘息的工夫,方才迴過神來。


    二人互相看了看,連連搖頭道:“真莫名其妙!”他們是大眼瞪小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曹吉祥紅光滿麵,大步走出天牢,飛身上馬,向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其它侍衛也緊跟其後,又是馬蹄聲四起,直衝雲霄。


    天牢統領看著他們的背影,直撓頭,道:“怪哉,大清早急吼吼來了,沒說幾句話,又急吼吼走了,真是奇怪!”他是連連搖頭地把大門關上了。


    曹吉祥飛奔迴皇宮,穿過重重宮殿,直接來到景泰帝所在的地方。


    他像風似的走入大殿,衝著景泰帝直叩頭道:“陛下大喜,小的探聽完情況迴來了!”


    刑部尚書和內閣首輔,正站在大殿中,互相交談著,猛見他來了,不由跳了起來,連忙道:“曹公公辛苦,隻是怎麽這麽快就完了?”


    景泰帝也被名紅衣太監扶了起來,怔怔看著曹吉祥。


    曹吉祥道:“陛下,老奴專程去天牢看了謝大人,隻問了一句話,問他被關入大牢怨恨不怨恨陛下?”


    景泰帝立即瞪圓了眼睛,刑部尚書和內閣首輔也上前道:“他說了什麽?”


    曹吉祥抬頭道:“他說,他深犯重罪,本該如此,和陛下無關,根本不怨恨陛下!”


    “唿——”景泰帝長出口氣,耷拉下眼皮。


    刑部尚書和內閣首輔也頻頻點頭道:“孺子可教也!”


    曹吉祥上前步道:“陛下,您看這個——”


    景泰帝閉上眼睛,沉思不語。


    曹吉祥點了點頭,向後退去。


    當他退到了大殿外時,刑部尚書和內閣首輔跟著跑了出來。


    這裏有片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周圍都是兩層樓高的宮殿,將其圍攏,四周也無人員走動,隻有在宮殿的邊角站著幾名紅衣太監,低頭垂手而立,如同石雕。


    刑部尚書緊走幾步,到曹吉祥麵前,道:“曹公公,陛下是什麽意思?”


    曹吉祥略微沉思片刻,道:“陛下還是猶豫不決,難以速下決心。”


    內閣首輔大吃一驚道:“我們親眼見柳隨風要大權獨攬,怎麽可以置之不理?”


    刑部尚書直咂牙花,“若是這樣,大明江山危矣!”


    曹吉祥眼睛眯了起來,從眼中射出道道寒光,冷笑道:“那還得等他動手再說!”


    刑部尚書和內閣首輔的嘴巴撇到了耳後根,“要是等他動手,那就晚了!”


    曹吉祥聳了聳肩,低著頭,向宮殿外走去。


    刑部尚書和內閣首輔互相看看,連連搖頭,他們又轉迴了大殿,走到景泰帝麵前。


    景泰帝躺在龍榻上,雙目緊閉,麵如金紙,這二人見狀,不由長歎口氣。


    柳隨風看了看天空,已經發亮,他上下眼皮禁不住直打架,不由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道聲:“你們先忙著,我去歇息會兒。”說完,轉身向後院走去。


    柳金燕也是直打哈欠,道:“我也累了,去休息了!”說完,她也走了。


    眾柳府家丁蹦了兩圈,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不由愣住了。


    有人直撓頭道:“咦?就這麽散了?什麽安排都沒有?”


    他們互相看著,大眼瞪小眼,紛紛搖頭,也各自散去,眨眼之間,院落內便空蕩蕩的沒有人了,火光也已熄滅,原本如同沸鍋的聲音漸漸消失了,院內安靜得如同空穀。


    東方雪打了個盹,猛地睜開眼睛,站起身來,走到屋外,看了看四周,又豎起耳朵聽了陣,什麽人都沒看見,什麽聲音都沒聽到,不由打個冷噤,連忙向柳府右邊的處院落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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