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馬上端坐著位頭戴金盔、身披黃金鎖子甲的青年,年約二十五六歲,國字臉,劍眉星目,身後背著柄巴掌寬的闊劍,正是柳隨風。


    他後麵還跟著隊柳家莊莊丁,小跑著跟著,排開有小半條街長。


    柳隨風到天牢門前,停下馬來,上下打量了片刻,深吸口氣,翻身下馬,徑直走到大門前,抬起手敲起門來,聲音清脆響亮,如同雷鳴,直衝雲霄,半條街外都能聽見。


    頃刻,門“吱呀”聲打開,從裏麵走出位身著紅袍的侍衛,張開大嘴剛要說什麽,猛地看見麵前的人,不由個頭矮了半分,連忙彎腰道:“將軍,不知您來這裏有何貴幹?”


    柳隨風沉聲道:“本將軍要見要犯謝小石。”


    侍衛倒吸口氣,道:“他可是朝廷重犯,沒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私自見他!”


    “胡說!”柳隨風瞪圓了眼,厲聲道:“本將軍乃鎮國大將軍,審理謝小石的三大主審之一,怎麽就不能見他?如今本將軍有疑問之事見他,你怎麽阻擋?快快放本將軍進去!”


    他說話間,雙手猛地向前一推,將侍衛推後了兩步,大踏步走入門內。


    一進入大門,迎麵撲來股冷風,涼嗖嗖的,令他倒吸口冷氣,停住腳步,看向前方。


    前麵是個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青磚鋪地,正麵是間石房,高達兩層樓,有半個足球場寬,裏麵黑沉沉的,不知有多長,左右兩邊則是兩排廂房,不時有身著紅袍的東廠侍衛來迴走動。


    有名身著紅袍的領頭,小跑著迎向柳隨風,忙不迭道:“可以!可以!柳將軍乃謝案主審,當然可以隨來見案犯!快快請進!”


    他彎腰點頭,將柳隨風往石庫門裏引。


    柳隨風進去後,他的手下則站在天牢外麵,雁翅排開,麵朝空地,筆直而立。


    楚含煙、陸小翠和司徒明三人在外麵看個真切,不由倒吸口氣,互相看看。


    陸小翠嘴巴撇到耳後根,道:“什麽嗎?他怎麽能進去,我想盡辦法也進不去,要知道,當初他可壓根不是尊者對手,要不是謝石頭阻撓,早迴老家了!”


    楚含煙淡淡一笑:“他身為大將軍,今非昔比。”隨後她衝二人道:“既然柳將軍突然來到,那我們隻有稍後。兩位不必在此苦等,迴去歇息就好。待在下探望完他們後,定來向你們轉述情況。”


    陸小翠丹鳳眼瞪得滴溜圓,連連搖頭道:“不行!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就在這兒看看!”


    司徒明道:“我去找個凳子!”


    陸小翠狠狠瞪了他眼,他便縮了縮脖子,走到了牆根。


    楚含煙和陸小翠均貼著牆根,向大門望去,那裏雖站著兩排人,卻沒有聲音,人們也站在原地,木頭似的紋絲不動。


    陸小翠不由瞪大眼睛道:“看誰能堅持住!”說著,她也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如同石雕。


    楚含煙連連搖頭笑道:“我們在這兒待久了,便惹人注意了,還是到附近的家酒樓坐坐,邊吃邊看情況。”


    陸小翠長歎聲,點了點頭,轉身向街道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們走出半條街外,來到家酒樓的二樓,那裏朝街的麵,沒有牆壁,隻圍著圈半人多高的木柵欄,可以隱隱看見天牢門口的情況。


    楚含煙點點頭,便坐在了木柵欄邊的張桌子邊,扭頭看向天牢。


    司徒明和陸小翠也紛紛落座,叫來酒菜,邊吃邊看。


    柳隨風進入石房,倒吸口氣,眉頭皺了皺,迎麵撲來股潮濕、發黴的氣味,不由用右手掩住了鼻子。


    侍衛統領連連彎腰點頭道:“這裏環境不好,柳將軍這樣的貴人,本不該來這種地方,實在是委屈了!”說完,他晃了晃火折子,閃出團巴掌大小的火,將方圓幾步遠的地方照得亮堂堂。


    柳隨風沉吟道:“你當本將軍想來?隻是他們的案子快要定型了,在定型之前,本將軍特來問問!”


    說話間,他們穿過走廊,來到最裏間的處房門前。


    這裏是個鐵柵欄,打開鐵門,則是個台階,走下台階,是塊籃球場大小的空地,有排鐵柵欄將空地從中間分成兩半,前麵對著外麵,裏麵則是關押犯人的場所。


    謝小石和薛若冰正被關押在裏麵,他們盤膝坐著,閉目養神。


    統領帶著柳隨風走下台階,然後衝他彎了下腰道:“柳將軍,他們就在裏麵,有什麽話隻管問,小的告退!”說完,他走了出去,將外麵的鐵門關上,然後向走廊外走去。


    這塊空地的牆壁上,掛著兩盞青銅油燈,燃起的火苗有巴掌大小,將這裏照得昏黃,可以看清楚人的影子。


    在台階的下麵,還有張方桌,方桌邊原本坐著名侍衛,見柳隨風來了,他也退了出去,現在這裏隻有謝小石、薛若冰、柳隨風等三人。


    柳隨風走到鐵柵欄邊,隔著鐵條看著裏麵的人,沉默不語,現場頓時安靜下來,如同空穀。


    如此過了兩三次喘息的工夫,柳隨風突然道:“時至今日,你們兩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謝小石和薛若冰都盤膝坐在地上紋絲不動,也不開口,仿佛沒有聽見他說什麽似的。


    柳隨風不由眉毛向上挑起,抓住鐵柵欄厲聲道:“實話告訴你們,你們的案子已經定下來,罪行極大。謝小石,你涉嫌與魔教勾結,禍害大明軍,非處斬不可!任誰也救不了你!”


    他話音未落,薛若冰突然睜開眼睛,站起身道:“胡說!他可沒有,雖然我們相識,但他可沒有將任何軍情告訴我,也沒有幫助我們做事,我身為神教尊者,當然一清二楚,可以作證!”


    “哈哈哈!”柳隨風仰麵朝天,發出陣陣怪梟似的聲音,道:“就憑你口說,有誰會信?何況你還是案犯的夫人——”


    “你——”薛若冰頓時臉紅脖子粗,瞪圓眼睛看著他,眼中閃出陣陣淚花,她雙手絞著衣服角,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


    謝小石微微睜開眼睛道:“冰兒,莫與他多費口舌,此次災難,也是意料之中,就是處斬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但是說俺謝小石和魔教勾結,禍害大明軍,那俺可半點不認。這完全是兩碼事!”


    說著,他眼中閃出陣陣亮光。


    薛若冰低下頭,咬著嘴唇,又坐了下來,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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