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煙隻覺頭昏眼花,站立不穩,連著調息了幾次內力,方才站穩腳跟。


    她定定神,道:“此事非同小可,請你詳細說說!”


    費恩撇撇嘴,自語道:“這事怎麽能非同小可,不過是名區區的小人物被關押,太上皇迴來,才是真正的大事呢!”他依舊對楚含煙對此事置之不理,耿耿於懷。


    玉空道長微笑道:“這謝小石,已被天下視為僅次於王振的二號罪人,所以他才入大明,就被打入木籠囚車,送往京師問罪!陛下本想當場處斬他,但是多虧太上皇說情,才勉強留住小命,不過還是要打入天牢,等候裁決!”


    楚含煙瞪大眼睛,連連搖頭道:“怎麽會這樣,這不可能!”


    玉空道長接著道:“如何是這樣,貧道也不曉得,但是這乃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楚含煙低下頭,原地走了幾圈,暗自沉思起來,輕聲道:“應設法將他救出來!”


    玉空道長連忙道:“萬萬不可!此人早就是陛下和柳將軍的眼中釘,除去他是早晚的事,我們要出手去救,惹出大麻煩,那就壞了神教大局!”


    楚含煙倒吸口氣,呆呆站在原地不動,兩眼直直看著前方,沉默不語。


    她身後的長老也頻頻點頭,“教主,不管右護法有什麽不對,但是這個建議,屬下以為是絕對正確的,此時萬萬不能去招惹他,否則激怒的朝廷,後果不堪設想!”


    楚含煙閉上了眼睛,抬起頭,眼角滾下滴晶瑩的淚珠,喃喃自語道:“難道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處斬?”


    眾人全低下頭,默不作聲。


    過了兩三次喘息的工夫,楚含煙突然兩眼圓睜,道:“不管怎樣,我要去天牢看看他,右護法,你可有辦法讓本教主去那裏與之見麵?”


    玉空道長拱拱手道:“貧道盡力而為。”隨後又道:“不管怎樣,教主見了他後,千萬不可異動,否則誰也救不了!”


    楚含煙倒吸口氣,手足冰涼,渾身發麻,她用力點了點頭。


    玉空道長拱拱手,便要往迴走,郭解突然道:“右護法留步,在下還有一事不解——”


    玉空道長愣了下,扭頭看向他。


    郭解道:“方才右護法說孔雀教的尊者薛若冰成了謝大俠的夫人,對此我百思不得其解,還望右護法指點一二。”


    楚含煙眼睛頓時亮起,瞪圓了眼睛看著玉空道長,她身後的幾名長老,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聳聳肩,搖了搖頭。


    “無量尊!”玉空道長長念聲道號,道:“郭壇主,這你可問錯人了。貧道隻顧專心為國為民,為神教大業兢兢業業,對這些男女之間的瓜葛,哪裏曉得半分?”


    “哈哈哈!”費恩捧著肚子,大笑不止。


    上官雲和另外幾名長老,苦笑著搖了搖頭。


    “咦——”郭解來了個燒雞大窩脖,臉紅脖子粗,額頭青筋直跳,半晌說不出話來。


    楚含煙歎口氣,搖了搖頭,擺手道:“既然如此,你們便退下吧!”


    玉空道長、費恩和上官雲衝她拱拱手,便轉身進入樹林中,眨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傳來“沙沙”風吹樹葉的聲音。


    待他們走了有小半盞茶工夫後,郭解憤然衝楚含煙拱手道:“教主,何不向右護法追問此事?屬下料定,孔雀教尊者下嫁謝大俠,必有深不可測的隱情!”


    楚含煙歎口氣道:“再有隱情,也不是右護法那樣的人能夠肆意打探的。這事,等我見了小石頭再說!”


    說完,她轉過身來,繼續看著這條小河,沉思不語。


    眾人站在旁邊,互相看看,也低下頭,默不作聲。


    小河蜿蜒流淌著,發出“嘩嘩”的聲音,泛出陣陣白光,一陣冷風吹來,吹得楚含煙衣袖飄飄,好似蝴蝶飛舞,太陽已經落下西山,反射的陽光,將大地、樹林染成了金色。


    玉空道長等三人穿過這片樹林,來到片田野邊。


    費恩迴頭看了看,見附近沒有人,便道:“那麽大的事,教主竟置若罔聞,卻關心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是令人寒心!”他是連連搖頭。


    玉空道長嘴巴撇起,微微笑了笑,沉默不語。


    上官雲思索片刻道:“大哥,教主給您的那封信,實在是令人費解。她命我們打入柳隨風內部探查情況,直接說就好了,何必寫那麽多滿篇的大道理,難道我們不知道嗎?”


    玉空道長抿起嘴,道:“她是擔心,要是直接寫了,這封信不慎落入東海劍神手中,那就不方便了!”


    眾人頻頻點頭:“原來如此。”


    費恩連忙道:“原來大哥問教主索要信件,是想引她寫些對江湖、朝廷不利的話,但她沒這麽寫,既然如此,那封信也沒什麽用了,不如扔了!”


    玉空道長撥郎鼓似的連連搖頭:“不然,也許有用呢?先留著看吧!”


    費恩是連連搖頭,嘴裏嘰嘰咕咕:“那有什麽用,別人看見了,隻會誇教主深明大義——”


    玉空道長搖搖頭,隻顧向前走,默不作聲。


    三人沿著田邊繼續向前走著,田野上的麥苗剛剛出土,顯得空蕩蕩的,三個人走在上麵,顯得異常顯眼。


    費恩走了段路,眉毛向上飛起,揮舞了幾下拳頭,笑道:“嗨!教主好像對柳隨風手下的八大金剛,異常關注,真是匪夷所思。那八個人,我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何必費力去查他們的來頭?”


    上官雲眉毛挑起,也是連連搖頭,“這工作不輕鬆!”


    玉空道長微笑道:“教主聰明過人,但是還是算錯了。她見八大金剛薪水很高,隻當是了不得的高手,故而關注,卻不知他們武功實在是稀鬆平常,若是知道,也不會關注的。”


    費恩立即叫道:“既然如此,那柳隨風為什麽花那麽多錢請這八個人?他腦子有問題嗎?”


    玉空道長連連搖頭,嚴肅道:“也許這八個人優點不在武學,而在別的地方——”


    費恩和上官雲都倒吸口氣,低下頭。


    費恩雙手撓著頭,將頭發抓成團,連連搖頭道:“要是不查武學,查別的,那我可什麽都不懂!”


    眾人唉聲歎氣地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城門前。


    此時天已黑了下來,城門已經關閉,城牆上掛著幾盞燈籠,隨風搖擺,在黑夜中異常醒目,城牆上還有隊明軍,手持刀槍,走來走去。


    三人抬頭看著城牆,深吸口氣,氣運丹田,猛地縱身躍起,像大鳥般飛起幾層樓高,直飛到了城牆上。


    城牆上明軍隊伍,正背著他們走過去,沒看見他們三人,這三人卻並不躲閃,而是徑直立在城牆上,四下看著,眼中閃出幽幽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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