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平左看看,右看看,目光猛地落在謝小石身上,眼睛一亮。


    謝小石猛地打個冷顫,不由自主退了兩步。


    杜一平三步並兩步走到謝小石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胸口,喜笑顏開道:“可找到證人了!你說說看,當時情況怎麽樣?你可是在現場的。玉空妖道若耍花招,瞞得了別人,瞞不住你!你可得實話實說!”


    他瞪圓了眼睛,嘴巴鼓起像皮球,盯著謝小石。


    眾人也全扭頭看向謝小石。


    王振額頭“刷”地冒下豆粒大小的汗珠,嘴唇直哆嗦,玉空倒吸口涼氣,後退了半步,手拈胡須,屏住唿吸,費恩和上官雲也互相看看,低下了頭。


    藍光騎著黃驃馬,歪著頭,打量著謝小石,麵色忽青忽白。


    其它人則屏息凝氣,現場頓時鴉雀無聲,空氣仿佛凝固了般,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


    謝小石麵色蒼白,晃著身子後退了兩步,杜一平抓住他的領口,又把他往前提了一步,嘴巴嘟起來,斜眼瞥著他道:“說呀!”


    眾人眼睛射出道道利箭,直刺謝小石周身上下,他們齊上前一步齊聲道:“快說!”聲如雷鳴,直衝雲霄,震的大地搖了兩搖。


    謝小石雙臂向兩步張開,雙手下垂,左右搖晃,眼皮耷拉著,頭搖得像撥郎鼓似的道:“我不知道!我當時在太廟外警戒,不在現場!”聲音尖細如鋼錐,直刺眾人耳膜。


    “啊?”眾人倒吸口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連搖頭。


    杜一平劍眉倒豎,臉紅得像血,頭發無風直往上飄,他眼珠射出道道閃電,直劈謝小石,似乎要劈死謝小石一千次。他腦袋上蒸饃饃似的冒出道道白煙,舉起右拳,“嗡”地聲打向謝小石腦袋,叫道:“你這個武林敗類!今天杜某人就要為武林除害!”


    “咣”地聲,拳頭打在謝小石腦袋上,把他打了個狗啃泥。


    待他揚起頭來,左右已多了個饅頭大小的黑圈,像是大熊貓。


    杜一平捋起袖子,邁上步,舉拳還要打,王振揚起馬鞭一臉威嚴道:“住手!京師重地,你們妄加揣測,尋釁滋事,是何道理?”


    隨後他向上一揚手,低頭道:“快快散了去吧!不然本公把你們一體緝拿問罪!”


    眾人倒吸口氣,紛紛後退幾步。


    藍光目光炯炯有神,抬起手道:“且慢!此事事關重大,不能這麽不了了之。本督以為,還是去見皇上說個清楚為好!”


    說完,他伏下身,手攏成喇叭狀,對身邊的名親兵耳語幾句,那名親兵點了點頭,騎上快馬飛奔而去。


    王振斜眼看了下那親兵的背影,眉頭擰成了疙瘩,撇著嘴道:“多此一舉!現在天色已晚,陛下已歇息了,不見群臣!”


    藍光仰麵朝天,哈哈大笑道:“王公公此言差矣!此事關乎社稷安危,陛下就是再要歇息,也應起來探查一番!縱不如此,我們情願到宮門外守候到天亮!”


    說完,他雙手抱拳,舉到頭的左上麵拱了拱,目光堅定如岩石。


    杜一平打雞血似的跳起來,揮起手道:“對!我們情願一宿不歇,守候到天亮!”他目光閃閃發亮。


    王振倒吸口氣,身子向後晃了晃,撩起眼皮看了看謝小石,見他麵如死灰,佝僂著腰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又看了看玉空道長。


    玉空道長手拈胡須,滿麵春風,臉上像開了朵花似的道:“無量尊,貧道行的正,做的正,任何時候不怕對峙盤查。諸位執意如此,貧道奉陪!隻是經此之後,勿來騷擾貧道,貧道和閑人耗不起!”


    說完,他轉過身去,仰麵朝天看著天空,依舊手拈胡須。


    “嘶——”藍光倒吸口氣,上下不錯眼地打量著玉空,眼中閃爍不定,又看向了空和玉虛。


    了空大師手拄九環錫杖,眉毛耷拉著,半閉著眼睛,像木頭似的站在原地,任憑風將他衣袖吹起。


    玉虛道長咬著牙道:“好!”他捋胳膊挽袖子,眼中射出道道電光,嘴巴抿起。


    藍光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王振腆胸疊肚點頭道:“既然如此,咱家就和你們這幫閑人耗一耗,隻是經此之後,若再有人跳出來說三道四,擾亂軍心,咱家就要請出尚方寶劍,軍法從事!”


    話音剛落,地麵掛起一股狂風,卷起幾片樹葉,打著旋兒飛向天空。


    藍光斜眼瞥了下王振,心裏“咯噔”下,摸不清虛實。


    王振心裏“咚咚咚”直打鼓,他眼一閉、牙一咬,催馬向皇宮走去。


    眾人低著頭,各懷心腹事,默默無語地走著,隊伍人數雖然充滿大街,卻悄無聲息,連聲咳嗽都沒有。


    了空、玉虛、杜一平三人悄悄落在了隊伍的最後,竟沒人注意他們。


    玉虛、杜一平看向了空大師,悄悄道:“大師,你看這如何?”


    了空拈了下胡須,微微搖頭道:“彌陀佛,老衲以為,朝廷上的是是非非,我們江湖中人不宜攙與過多。他們無論誰對誰錯,都對我們沒好處。”


    杜一平微微點了點頭,“呣”了聲。


    玉虛卻捋起袖子,麵紅耳赤道:“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賊人的計謀得逞吧!”


    了空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說什麽,繼續低著頭往前走。


    王振騎著馬,故意撇開眾人有十步遠,然後彎下腰,低聲衝玉空道:“仙長,你看有把握嗎?”


    玉空輕輕說了兩個字:“死咬!”便住口不說,邁步低頭向前走。


    王振如同被雷劈了下,身子震了震,差點沒從馬上掉下來,他正正衣形,扶了扶帽子,兩眼直直看著前方,催馬走去。


    當這支隊伍走到宮門前時,卻見前麵燈籠火把、亮子油鬆,把宮門前方圓足球場大小的地照得亮如白晝,周圍圍了圈了人,身著黑色、白色或青色的家丁服,他們舉著燈籠火把筆直而立,兩眼直視前方。


    除他們外,這裏還停有幾輛馬車,幾頂轎子,幾名文武官員下車下轎,圍成團兒,眉飛色舞,嘰嘰咕咕說著什麽。


    除此之外,還有幾輛馬車和轎子,沿著各條道路向這裏跑,像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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