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


    “啊啊啊,狗奴才,我好餓,你怎麽能這樣,早說你會大變活人嗎,


    本姑娘就不用吃番薯了,嗚嗚嗚,


    狗奴才,你個壞蛋。”


    白仙默默吃著清鱸魚,地道菜,十二種做法完全齊全了,不理會問題少女的嚷嚷。


    又不是我讓你吃番薯的。


    吃飽喝足,二人結賬離開。


    “五兩銀子呢,唉,可惜了,榮陽不餓。”白仙有些心痛,花了那麽多銀子。


    榮陽鼓著腮幫子,不想理會他,這人太可惡了,沒好氣道:“你就使勁作,哼,


    明明會大變活人,騙本姑娘吃番薯,狗奴才,你是怎麽把劍收到手裏的?


    不會是雜技吧,可看著你的不像哇。”


    白仙笑了笑,道:“這叫掌中乾坤,是一門小法術,能收納武器等物於手掌中。”


    “掌中乾坤啊,那它能不能收人進去?”


    白仙錯愕了一下,看向問題少女,你這腦瓜可真特別,他沒想過掌中乾坤能不能收人,沒試過,道:“你想試試?”


    榮陽想了一下,自己這麽打個人,突然一下子被收入掌心裏,忙搖頭,道:“不要。”


    買了幾塊玉石,又買了兩匹馬,前後花出去六十兩銀子,白仙心痛的要死,更加堅定決心,要把榮陽的氣息給屏蔽了。


    不然又遇到那些妖,還不得又放棄兩匹馬?


    “狗奴才,你在幹嘛?”榮陽有些悶,看著白仙問道。


    白仙將刻好的玉石遞給榮陽,道:“帶著它,保平安。”


    “哦。”


    騎著黃驃馬,二人離開清水縣。


    一路無事,在建寧府轉乘前往東海府的官船,一路打打鬧鬧,倒是白仙愈發了解問題少女的秘密。


    “你的母妃,時常戴著一串羊角做的項鏈?”白仙問道。


    榮陽側臉靠在膝蓋上,澄澈眼眸看著白仙,道:“嗯,以前我問過母妃,母妃沒說,而且每到中秋,母妃總會消失好幾天才出現,


    不過我想,如果我能跟那些妖們交朋友,


    是因為母妃的關係的話,那……我還能見到母妃嗎?”


    白仙沒法迴答,至於榮陽母親是不是妖,不好確定,畢竟過去了那麽多年,他也想著去挖人家祖墳看看。


    道:“榮陽,如果……你的母妃真的是妖,你不怕……。”


    當今修行,是人族天下,妖族雖強,卻也固執在南疆萬妖國一地,中原大地散落的妖,成不了氣候,金吾衛時常也進行抓妖行動,


    他對這些修行有成的妖,並不反感,也輕易不會掀起對妖的殺戮。


    但修行界對妖的態度可不好,跟佛門一樣,妖也是儒家打壓的一份子,超然儒家的地位,可不是吹的。


    畢竟這天下,算得上是儒家天下。


    “我知道的,所以我隻跟你說,你也記得別跟其他人說。”榮陽語氣哀怨,似有不滿。


    “我懂。”


    白仙沉默,榮陽能與妖做朋友,屢次幫她逃跑,目的何在?


    不可能榮陽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能有執念要逃離京城,那麽,是她的朋友在暗中蠱惑?


    還是什麽?


    她的母妃,是妖嗎?


    人與妖天生親近,真少見。


    白仙好奇,也想了解,上輩子他也沒見過那麽多妖,修行有成的更沒有,導致他渡劫期無奈行走人間,


    但這輩子的世界,似乎有,而且還很強。


    東海府。


    身為東州的府城,東海府商賈發達,位於東方之最,也是少有的人口超越百萬的大城,二人下了官船,便入了東海府。


    “好繁華,本姑娘一直以為,隻有京城才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地方,沒想到東海府也不差多少。”榮陽樂嗬逛街,在這,她不需要被身為皇家女眷的身份而束縛,


    可如同一個尋常人家女子一樣,盡情的逛街玩樂,時間不知不覺到了黃昏,東海府沒有宵禁一說,


    夜文化繁華。


    白仙安頓好榮陽,去了最大的滿堂閣。


    “唉,聽說了嗎,大才子去了望海縣,嘖嘖,可惜了,沒辦法一睹才子之容。”


    “嘿,我可是跟詩魁一同喝過酒的人,我跟你說,詩魁真是麵如白玉,飛龍之姿,人間少有的美男子。”


    “這還不算什麽,這位詩魁可是跟滿堂閣的頭牌曉蓉姑娘,雙宿雙飛了呢。”


    白仙拿著酒杯,看著聊天打屁的三名文士,道:“諸位兄台,你們所言的這位詩魁,可是李白李太白?”


    “除了太白公子,誰能當得上詩魁二字?”


    “兄台有眼力了吧,可惜,詩魁已經跟曉蓉姑娘去了望海縣,不在東海府中了。”


    白仙敷衍了幾句,離開滿堂閣,心裏難免失落。


    果然隻有京城教坊司才是文化交流場所,東海府的滿堂閣,充滿了會所的味道。


    次日。


    “我的姑奶奶,咱家總算找到您了。”


    聽著門外的喧囂,白仙打開大門,柳公公怒目而視,道:“來人,將此子拿下!”


    “住手!”榮陽不悅開口,看著柳公公,道:“本宮不過是讓護衛長帶本宮見識一番山川景色,


    豈是你能對他出手?”


    柳公公快哭了,漢王三番囑咐要看好郡主,可誰知一覺醒來,郡主就消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咱家也沒辦法啊,王爺吩咐了,


    姑奶奶,您就配合一下奴才好嗎,王爺發怒,咱家的腦袋要搬家了。”


    “柳公公,你來。”白仙看著這太監哀嚎,把他招進自個屋子。


    柳公公滿臉委屈,道:“男爵大人,您身為護衛長,怎能跟郡主一樣亂來。”


    “公公,那晚,郡主跑了出去,我出來追她,沒成想她跳河要跑,我不得已隻能跟下去,跟大隊失散,隻得走官道在建寧府轉乘客船走水路趕來。”


    白仙將自編的事實說了一遍,柳公公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歎息道:“有勞護衛長了,郡主頑劣,


    雖在宮中學習有所收斂,本性卻已固定,


    如王爺所說,有您在,郡主不管再怎麽頑劣,都可保平安,咱家謝過男爵大人,


    日後有什麽吩咐,盡管交給咱家。”


    問題少女的印象不行啊,你的太監連我這假話都信了。


    白仙露出恍然,道:“漢王竟對我如此信任,慚愧慚愧,還請柳公公在漢王麵前,幫我美言幾句。”


    “應該的。”柳公公點頭,心中鬆了口氣,郡主沒事才是最好的。


    二人默默完成了py交易。


    迴到低調奢華的馬車中,白仙騎著小黑,拍了拍馬頭,道:“小黑啊,咱們迴家咯。”


    小黑長嘶一聲,算是迴應,沒理會白仙。


    柳公公沒坐馬車,而是選擇騎馬,跟白仙並排走,或許這樣,他覺得他們的關係親近了很多,道:“再過兩個巷口,便是蘇府,蘇家是東海大家族,


    在此紮根六百餘年,出過兩位內閣大學士,說來,如今倒是家道中落,一心經商,是東海有名的富家族,


    咱們王妃,便出自蘇家,當今蘇家家主的親姐姐。”


    聽著柳公公巴拉巴拉榮陽外婆家的老底,白仙心生疑惑,有些地方解釋不通,道:“柳公公,這蘇家家主今年多大?”


    “而立之年肯定是過了,至於多少,咱家也沒算過。”柳公公愣了一下,當年他還是漢王身邊的小太監呢,


    那能知道這些。


    氣派的門樓,蘇府兩個大字顯得別有韻味,家仆早早站在門樓外等待,女眷們在為首戴著高帽,一襲絲綢長衫,披著大氅的中年人的帶領下,微微鞠躬,道:


    “恭迎榮陽郡主。”


    榮陽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貼身侍女急急忙忙跟上。


    看著蘇家家主,榮陽喜笑顏開,道:“舅舅,好多年不見了。”


    “是,轉眼,就是八年了。”


    看著榮陽跟蘇家家主進去,白仙停住步伐,看向一旁的柳公公,道:“我有私事要去處理,何日迴程?”


    “男爵大人迴來了再定。”


    白仙點頭,轉身遠去,眉頭緊皺,他用清光術看過蘇家家主,可他隻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異象,算了,先辦正事,再來查查。


    在關閉城門之前離開東海府,一路往望海縣而去。


    連夜趕路,黎明時分,便到了望海縣,望海縣是富庶之地,靠近東海,以鹽為根,居民多是為官府幹活的工籍。


    “人言,早起的鳥兒有食吃,白是盼星辰明月,總算將白兄盼到。”


    白仙還沒進城就聽到騷包到沒朋友的話,看著一身白色大氅,旁邊還站著一位眉目含春,氣質出塵,大氅都掩蓋不住的好身段的女子。


    不正是李太白嗎。


    白仙下馬拱手道:“李兄,你怎地在城外?”


    “等你。”李白笑了笑,牽著旁邊婦人的手,道:“我的紅顏,曉蓉。”


    “您便是李朗時常掛在嘴上的白詩魁,聞名不如見麵,衣冠楚楚,賽若牛郎,奴家曉蓉。”曉蓉姑娘一通話,白仙幹笑不說話。


    不愧是才子佳人,李朗的朋友,真是不凡。


    曉蓉心想。


    牛郎是大魏民間傳說中,跟皇帝女兒私通的人。


    李太白你果然沒少說我壞話。


    曉蓉一身江湖兒女氣度,不然也不會拋頭露麵了,白仙道:“李兄,咱們先進城,烤火取暖再議。”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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