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繼祖除了是家主,還是三個孩子的父親。


    縱然對孟昭存有愧疚,也不意味著會產生將孟家交給侄子而不是兒子的想法。


    這是人之常情,畢竟自私是人的天性,無私才是一種偉大的精神和個性。


    當然,說這些還為時過早,孟繼祖也不認為在自己春秋鼎盛的情況下,會給孟昭任何機會。


    此時心內更多的還是出於關心而告誡,並不是打壓。


    末了,孟繼祖又道,


    “你們知不知道今天史思明一敗,而且受了重傷,咱們孟家麵臨的局勢會是什麽樣子?”


    孟川虎頭虎腦,脫口而出,


    “還能如何?在場那麽多人作見證,生死兩不追究,現在他既沒殘廢,也沒死,難道還會來找麻煩不成?”


    “你這孩子,還是太憨直了。


    就算火龍洞自恃身份,孫家豈能任由城中風向轉變,讓他們由主動變為被動?”


    史思明一敗,看似很平常,隻是個人榮辱。


    事實上,他代表的,早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孫家和火龍洞兩者的交集。


    便如他以火龍洞傳人身份擊敗孟文,瞬間讓南安郡城大小勢力沸騰,這些天來暗中和孫家聯絡的人,不勝枚舉,帶來的連鎖效應很大。


    同理,孟昭擊敗史思明,也代表著許多含義,最基本的,孟家在反擊,其次,孟家的實力的確很很強,這會讓許多人的立場再次搖擺。


    最明顯的,就是孫傳星離開後,之前與他同來的人,有一些留了下來,還特意和孟昭加深聯係,用意明朗,不需揣測就能清楚。


    這樣的前提,縱然火龍洞家大業大,不在乎一個弟子的勝負,孫家豈能不在乎?


    豈能不搞出一些動作,來抵消此事發生後帶來的負麵影響?


    孫家現在已經明牌,就是要和孟家對著幹,萬一輸了,好一點,灰溜溜的退出南安乃至冀州,慘一些,身死族滅也不無可能。


    孟昭則與孟川的表現截然不同,仔細思量一番,表情沉凝,眉頭緊皺,道,


    “大伯和三叔,是擔心孫家可能會做出一些動作,來抵消此事帶來的影響?”


    孟繼祖和孟弘道欣慰一笑,雖說孟川有點不堪造就,隻能用來衝鋒陷陣,但孟昭的表現卻很出色,考慮的也很細致。


    “不錯,而且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我太了解孫家那個老東西的心思了,做夢都想取代咱們孟家,豈能任由外界風向轉到咱們這裏來?


    隻可惜,平時還算睿智,但一旦人在局中,完全被利益蒙蔽了理智和雙眼。


    隻看到收獲,沒看到風險,甚至於,連兩家的基本實力都參不透。”


    孟繼祖冷笑中,對於孫家家主的態度顯得有些複雜。


    一方麵,兩人交鋒多次,互有勝負,對方能力的確很強,而另一方麵,對方過於急切提升家族地位的心思,顯然蒙蔽了自己,讓他將孫家一步步帶入深淵。


    鬥的不相上下,不代表就能真的掰手腕


    就像是人逗小貓,偶爾還會被貓咪抓傷手指,能說貓咪比人的力量大嗎?


    孟昭眼前一亮,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孟繼祖這種自信發言,耐不住性子,問道,


    “大伯智珠在握,料那孫家也不是大伯對手,隻是不知道,咱們該如何應對?”


    孟繼祖和孟弘道兩人聞言,哈哈一笑,對視的同時,由孟弘道開口,


    “你啊你,明明想參與進來,卻偏偏裝成試探的樣子。


    罷了,今夜你便和我一同行動,屆時,一切聽我的吩咐,不可自作主張。”


    見孟昭一副雲裏霧裏的樣子,孟繼祖解釋道,


    “今夜子時,將會有一批從州府運來的軍械上岸,是咱們孟家從州府武庫中淘換下來的,有三百張神臂弩,一百五十件玄鐵重鎧,一千柄百煉精刀。


    這個消息極為隱秘,但孫家恰巧知道,而我也斷定,孫家老鬼,必不會放掉這個機會,一定會派人攔截搶奪這批軍械。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和弘道帶人,事先埋伏,將孫家派來的高手盡數剿滅,一個不留,免得孫家老鬼得意忘形,真當我孟家拿他沒辦法了。”


    涼亭中此時有四人,孟繼祖和孟弘道顯然早就知道這件事,而且準備妥當。


    但孟昭和孟川兩人顯然是頭一次聽說這等事,腦袋嗡嗡作響。


    孟川臉色發白,豆大的汗水自額頭滴下,眼睛裏布滿血絲,結巴道,


    “大伯,爹,咱們,咱們家要這些軍械做什麽,又,又不是要打仗。”


    別說孟川,就是孟昭找也被嚇了一跳,喉嚨發幹,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唾沫。


    兩眼眯著,隱隱有寒光閃過,死死盯著孟繼祖和孟弘道兩個人。


    軍械,顧名思義,指的是刀劍槍矛鎧甲弓弩等軍中用品,囊括許多東西,其實一些用來修補和輔助之物,明顯也是軍械範疇。


    但,孟繼祖所說的這些,可都是正兒八經的殺傷性武器,神臂弩,玄鐵重鎧,還有百煉精刀,都是軍中精銳所用,放在戰場上,那就是殺伐利器,血肉攪拌機。


    隻有朝廷,也隻能是朝廷,才能儲藏和動用這類東西。


    孟家從州府手裏淘換這些東西做什麽?


    還有,這種事情,是第一次幹,還是經常幹?


    既然事情如此隱蔽,為何孫家會知曉,莫非他們在孟家安插了特別深的釘子?


    孟繼祖又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一切是他的算計,陰謀,還是孫家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孟昭此時心亂如麻,總覺得自己似乎摻和進了不得的大事當中,一個不慎,腦袋就會掉下來,到時候什麽照天鏡,紫元龍體,未來武道大成,威淩天下的宏願,通通成灰。


    也不怪孟昭這麽焦慮,害怕。


    現在開國不過百多年,縱然因為泰山會盟,太祖許諾分治天下,而導致皇族勢弱。


    但赤縣神州皇朝大一統乃是大勢所趨,絕非一家所能撼動。


    在這種節骨眼行僭越起兵之事,純屬自尋死路,他可不想跟著孟家陪葬。


    縱然沒有起兵的想法,暗藏兵甲,意圖不軌,被發現,也免不了被抄家滅族。


    最關鍵的,他被神秘人派到孟家來,是不是與這件事有關係?


    他內心的這些想法和活動,外人不知,隻是看到他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嚴肅。


    孟弘道搖搖頭,有些不滿的看著孟川,


    “看看你,慌什麽,就這麽點小事就把你給嚇到了?”


    “爹,這是小事?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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