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湖山山腳,薛子厚憂心忡忡的靠在一棵蒼木前,嘴裏碎碎念叨,時不時的朝著玉湖山深處望去,可什麽也沒瞧見,隻得悶悶的待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見到孟昭的身影,薛子厚大喜過望,心中已經有了結果,連忙迎了上去,


    “孟龍王,事情可是了結了?”


    薛子厚對北堂宿,那真是必除之而後快,此前猜測孟昭正是為了對付北堂宿才將其引出神刀堂,此時又見到孟昭安然離山,自是往自己希冀的結果方麵想。


    孟昭點點頭,一手端著幽幽紫蓮,翩然而至,道,


    “事情成了,而且你練成魔刀八法的法子,我也弄到了手,可我卻不知是否該將其交給你。”


    薛子厚心中一沉,不過,他倒是不認為孟昭有心藏匿,若真是這樣的話,也沒必要將這件事說出口,直接隱瞞下來,他對此一無所知,根本不會有後續。


    他擔憂的,隻是這法子恐怕不怎麽好,所以孟昭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先不提這個,我找了個好去處,龍王且和我詳細說說此行經過,我對那北堂宿真可謂是關心非常,即便是曉得他已經不在,也要看看他人生最後階段,都經曆了什麽。”


    說著,薛子厚引著孟昭來到山腳下一個木屋內,小屋門前不遠,還有一條小溪流淌,兩麵靠山,應該是某個獵戶搭建的臨時住處,隻是時間久了,沒人打理,敗落下來。


    但至少在這個青山綠水之地,是個極好的歇息之所,而且孟昭和薛子厚都不是矯情,吃不得苦的人,自然也就欣然坐下。


    孟昭此時經曆一場大戰,精神略有疲憊,也講述了一番相應的過程。


    這一戰,孟昭的確艱辛,尤其經曆了無上血肉神通被破,紫元龍血造反,甚至被那蚩尤魔影,魔道無極一招逼迫的危局。


    但艱辛之餘,也滿是收獲和喜悅,連帶著,對那北堂宿,看法也改變不少。


    這樣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哪怕對方借助了魔刀之能,依然是孟昭所欣喜若狂的,且求之不得的。


    無敵的人,高處不勝寒,反而會陷入知見障當中,如何進步,如何完善自己,都成了空談。


    若是有一個好的對手,給武人帶來的收獲和見識,遠比自己在家苦修要強得多。


    生死之間的刺激,激發的潛能,也遠比平日裏按部就班得到的更多。


    當然,這是魔道之法遊走在生死邊緣,素來不為正道所認可,乃是偏激之道。


    一邊迴憶著短暫一戰的過程,孟昭一邊向薛子厚講述中間的細節精彩之處。


    這就像是功成名就,要好好在熟悉人麵前,展露一番一樣,希望有人分享這樣的喜悅和感動。


    盡管薛子厚並不是熟人,但並不妨孟昭此時此刻,將其當做傾訴的對象。


    薛子厚也直到聽了孟昭的講述,方才明白,北堂宿究竟已經將武道修成了何等驚世駭俗之處。


    尤其他能夠很清晰的感知到,這北孟龍王,對於北堂宿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淡漠,變成了頗有幾分讚賞之意,叫他很是嫉妒。


    他也不藏著掖著,問道,


    “那孟龍王覺得,這北堂宿為人如何,算是一個人傑嗎?”


    孟昭笑笑,把玩著手裏的幽幽紫蓮,道,


    “他的性格,他的為人,我並不曉得,但僅從我與他交手的這短暫的接觸來看,我覺得他算得上一位人傑。


    一則,那天魔傳人,其實選定了不止他一個拜入神刀堂,可迄今為止,唯有他一人練成魔刀八法,甚至有望貫通這秘法要訣,執掌魔刀驚情,足以見其驚才絕豔之處。


    二則,此人雖野心勃勃,利欲熏心,但也不失為一個真正的刀者,寧折不彎,認同死在公平決鬥中的自己,死得其所,這樣的心胸,已經超越世上不知多少庸碌之輩。


    其三,其三,我懷疑,北堂宿或許也是有意走出神刀堂,有意來經曆一場生死磨礪,來使自己堪破魔障,超出魔刀刀奴的局限。


    可惜,他遇到了我,最終失敗了。”


    這第三點,是孟昭在和北堂宿接觸,又聽到他說出那些隱秘之後,猜出來的、


    按照北堂宿自己所言,他固然借助天魔魔種,修成魔刀八法,成為神刀堂有史以來,最可能將這門秘法修至大成者,但,同時,也成為魔刀驚情的刀奴,擁有無窮的偉力,卻隻是一個工具,而並非工具的主宰者。


    這是心高氣傲的他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早已經想方設法的要超脫這刀奴的藩籬,束縛,使自己真正成為刀主。


    但,這其中的難度,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和想象,單憑個人的苦修,以及他自己的天賦,是絕對無法成功的。


    所以,才有了這次設計下山,以及北堂宿的順水推舟。


    誠然,孟昭和龔淮的算計,是有一定成功的可能性,以十二皇子的名義,邀請北堂宿。


    可,也隻是有一定成功的可能性。


    北堂宿若真是一心潛修,別說孟昭隻是假的,就是真的北堂行,也不可能將其從神刀堂弄出來。


    歸根結底,是北堂宿自己靜極思動,要下山找尋一條出路。


    或許,生死之間的磨礪,是一條道路,也許,身為十二皇子的北堂行那裏,也是一條道路。


    不管是哪一條,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北堂宿也願意為之付出。


    可結局,並非如他所預料的那般,敗了的人,結局隻能是死亡,刀奴不刀奴的,也沒了意義。


    反倒是還活著的人,或許會為了刀奴刀主之說而困難,苦惱。


    比如孟昭麵前的薛子厚。


    薛子厚聽罷,撇撇嘴,但也沒有說什麽風涼話。


    北堂宿若不厲害,他也不會將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正因為對方厲害,他才不斷迫害,以免對方威脅到自己父親紫雷刀君在神刀堂的地位。


    至於刀奴之說,也是叫他心中震動,產生了一種不妙之感。


    畢竟,修成魔刀八法,勾連魔刀驚情,乃至最終執掌魔刀驚情,是整個神刀堂,數百年都深以為然的定律。


    但,現在唯一有可能貫通這法門的人,卻有了不同的見解,體會,自然也會叫他心中泛起嘀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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