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意識昏昏沉沉,四肢軀體使不上力,甚至有些麻木,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才稍稍恢複過來,意識也重新清醒,緩緩睜開雙眼。


    入目處,便是一道昏黃的燈光,以及在燈光之下,微微泛黃的棚頂。


    轉過頭,視線收縮,便見到此前的那個神秘人,正四平八穩的坐在一張虎皮圓椅上,手裏把玩著那黑色的小刀吊墜,無聲無息,卻給人帶來莫大的心理壓力。


    男子心中就是一顫,他自詡也是先天一流的頂尖高手,或許不及那趙老刀以及顧立,但怎麽也是練氣成罡級別的大高手,內力深厚,精神意誌也十分頑強,堅韌,不是水貨,樣子貨。


    正是因為對自己有一個清晰的了解和認知,他才對麵前的神秘人,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畏懼。


    什麽樣的武功,能叫自己昏厥過去,卻連如何昏厥,都不知道呢?


    隻怕,一般的宗師都未必有這樣的手段,自家的上峰,北堂宿,或許有,但從未對他展露過,所以,便當他沒有。


    故而,麵前這神秘人,應該就是男子生平僅見的最強者,無人可與之相比。


    “你隻是想要知道一些信息,何必將我抓來呢?”


    男子緩緩活動了下身體,隻覺體內的真氣綿綿泊泊,在體內四通八達,沒有任何阻滯,便知道眼前神秘人,根本沒將自己當一迴事,所以,才連一點的封禁措施都不做。


    同時,他心裏也隱隱有一種猜測,此人,會不會就是那趙老刀背後之人呢?


    以他表現出來的武功,或許真有法子能擊敗魔刀的部分力量,是符合自己認知的。


    唯一叫他無法理解的,可能就是譚家似乎並沒有這樣一位強者的信息,仿佛是突然間冒出來的。


    “何必用抓這個詞呢,我若是真有心抓你,現在你也不會能自有活動,真氣也暢通無阻了。”


    說著,孟昭右手輕輕一按,手下圓桌上的一杯清酒便騰空而起,旋轉著落到男子的身前。


    “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男人接過酒杯,站起身,活動了下肩膀,脖頸,方才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隨即道,


    “在閣下詢問我問題之前,我倒是有一個疑問,趙老刀能贏顧立,是不是你在他背後出手相助?”


    其實都根本不需要孟昭承認,他心裏已經有了八九成的猜測,也是八九不離十的想法。


    孟昭點點頭,也沒什麽不敢承認的,道,


    “正是我,說來也是慚愧,我倒是小覷了顧立,以及他背後的高手,導致木刀當中的力量,稍有不足,後來還是我在觀戰時候,發現不對勁,用了點手段,才助趙老刀取勝,有些勝之不武了。”


    孟昭心胸寬廣,倒沒有什麽不敢說的,他也不會以為,自己這次贏了,就一定能壓過魔刀驚情之力,那實在太過小覷了虎魄神兵殘片的威能,也小覷了這柄魔刀。


    “那麽,你是譚家的人嘍?”


    男子下意識的問道,實則,除了譚家,似乎也沒有人會特意摻和這件事了吧!


    一時之間,他心亂如麻,譚家隱藏如此絕世強者,配合譚長明的權勢,勢力,配合譚長明在神刀堂的影響力,根深蒂固。


    北堂宿,真能窺伺這般龐然大物嗎?


    作為梅花衛的一員,其實他很清楚北堂宿現在的處境。


    是,他是靠著修成魔刀八法,成為神刀堂內部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不,是超新星,且借此機會囊括了不少人才,自成一片小山頭,在神刀堂內影響力與日俱增。


    但不要忘了,其皇族身份,始終是一個定是炸彈。


    神刀堂的那些大佬,甚至更古老的老家夥們,對北堂宿本人並不在意,在意的隻是有人能將魔刀驚情給喚醒,溝通,乃至執掌,至於這個人,根本不重要。


    萬一,另外還有人能做到和北堂宿一樣的事情,欠缺了必要性,不再是唯一的那個,北堂宿的處境立馬會變得十分艱難,甚至是舉步維艱的境地。


    旁人眼中高貴的天潢貴胄,實則,成了他在神刀堂內的最大枷鎖與障礙。


    好,就算他仍是唯一,但男子也清楚,神刀堂內部仍有一股龐大的勢力,對北堂宿蠢蠢欲動。


    正如那些主角總是容易招惹反派勢力的窺伺,北堂宿現在便如同那些主角,有了價值,旁人想的,不是將這個價值變得重要,而是想要探尋,如何將價值轉移在自己身上,或者為自己所用。


    故而,表麵的風光不是風光,步步驚心才是真的。


    基於這個前提,北堂宿有心朝譚家下手,還極有可能和大帝那一脈產生矛盾,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前途叵測的那一類,叫他心裏是十分不安。


    孟昭倒是愣了一下,眼前這家夥長得富態精明,腦筋也的確不慢,可惜,想錯了。


    “說是譚家的人,不太對,這個世上,還沒有誰,沒有哪家勢力,能叫我臣服。


    但說和譚家有關係,應該就比較準確了。”


    孟昭說著,竟彈指一飛,讓那黑色小刀吊墜,落入男子的手裏。


    男人瞳孔一縮,心中大震動,他也是懂得北堂宿傳授的秘訣的,若是以此催動,能否將這黑色小刀吊墜內的力量引導,釋放出來呢?


    這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不過,也是一個很危險的想法。


    危險到,男人一生出這個想法,後背就濕漉漉一片,額角更是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


    此吊墜巔峰時候的力量,都被麵前這神秘人給輕鬆壓製,現在僅靠殘存的些許力量,想要擊敗對方,或者給自己創造逃跑的機會,簡直是天方夜譚。


    甚至再說的明白一些,假如人家真這麽容易就被他得逞,還會如此大大方方的將此物交到他手中嗎?


    有些事情,是禁不起琢磨的,想的越多,自然也就越明白當中的關竅和道理。


    更不要說,孟昭那一句,還沒有人,沒有勢力,能叫其臣服,更是豪氣衝天,霸烈無雙。


    沒有實力,沒有底氣,敢這麽說嗎?


    熄滅了內心深處的一點點妄念,男子拿著黑色小刀吊墜,一步步走向孟昭,最後將吊墜重新放迴到孟昭手邊的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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