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塔的舒長老,看著門主吳仲直眉頭緊皺、來來迴迴看向賈長老和朱長老一臉為難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藏書塔出身的長老,看似風光,掌管著九鼎門曆代的底蘊,待遇也極其豐厚,誰來了藏書塔都要給三分薄麵,可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看門兒的,在門內根基最弱,所以極其依賴門主的勢力。


    舒長老看著吳仲直如此為難的模樣,顧不得再感歎老門主執意要他做門主之位到底是對是錯,開口替吳仲直解圍道:


    “還兩位長老稍安勿躁,現在一切尚未明了,我們也隻是知道了當天客棧裏的那麽多客人和客棧值守的人,為何沒有人親眼看到那些人是如何行事的。”


    “張散和當天值守的的弟子到目前為止還未醒轉,我們並不知道當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一切尚未明了,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兩位長老還請冷靜一些,朱長老說的不錯,那個叫路人乙的店小二確實有問題,我們調查過,他隻是個普通人,沒有能力做下這等大事,所以一定有幕後主使。”


    “賈長老說的也有道理,那個路人乙隻是個店小二,嗜賭成性,連自己的命都快搭進去了,以張散的個性,不太可能結交這樣的人。”


    “那個三樓地字號房的客人,據客棧夥計說,在他們昏迷前,還在房裏。小天提前一個時辰迴來的,就見不到他了,時機把握的如此隻準,也的確可疑。”


    “總之,在一切未名之前,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當然,也不能平白冤枉一個好人,兩位長老更不要未此鬧了別扭。畢竟,我九鼎門如果想要強盛起來,需要的是在座各位的一致團結啊!”


    賈長老略帶謝意地看了看舒長老,全身鬆了下來,轉過頭白了一眼朱長老,便不再說話。


    朱長老依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隻是理了理自己的道袍,斂下眸子,亦不再言語。


    頓時,整個長老堂再度沉靜下來。


    吳仲直感激地看了一眼舒長老,隨即接下話來:


    “是啊,我九鼎門之所以如此興盛,正是擁有諸位一致的鼎力相助,兩位長老如此深明大義,乃是門派之幸啊。”


    “張散等弟子也快醒了吧,來人!去看看張散醒了沒有。”


    “是!門主!”


    過了不久,張散被帶了上來。


    吳仲直心裏雖然著急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過看著眼前跪著的張散,眼裏還透露著一絲迷糊的神態,便忍了忍,耐住性子,不失門主威嚴之餘,溫和地問道:


    “張散啊,還好吧?沒想到這迷藥的勁兒不小啊,都昏迷了這麽久。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張散聽了,心頭一跳,還以為吳仲直發現了什麽,故意敲打他,瞬間眼睛也不迷糊了,動作也利索許多,連忙扣頭賠罪。


    朱長老終於有了點兒表情,隻見他看著地上惶恐無比的張散,狐疑不已。


    賈長老隻是瞥了一眼張散,便不再看他。隻是看著他那個反應,心裏更加不安。


    眼見張散無礙,吳仲直便示意朱長老,她可以開始了。畢竟問案這種事兒,還是得讓專業的人來。


    “張散,我接下來會問你關於昨晚事情的一些問題,你要如實迴答。否則,若是以後查出來你日說謊,可是要加重處罰的。”


    “是!弟子明白。”


    “你昨晚在昏迷之前,都在幹什麽。”


    “我讓一些弟子出去玩兒之後,在自己的天字號房待了一會兒,便下樓看看三樓的守衛和一樓倉庫的值守,有沒有偷懶,有沒有發生什麽危險。”


    “可有證人。”


    “我在住在四樓,四樓隻有我一個人住,我讓那幾個弟子出去玩後,進房間的時候,就讓那個伺候的小二下樓了,這點那個小二可以作證。”


    張散偷偷的看了看朱長老,一臉的麵無表情。又看了看賈長老,隻見賈長老微微點了點頭。


    張散這才略微有些安心,接著說:


    “但是我下樓巡視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三樓另一間地字號房的等已經熄滅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當時和看守弟子說話的聲音。這點,那些幾位師弟也可以證明。”


    朱長老也沒什麽反應,想要接著問,卻不料被賈長老打斷:


    “那個客人已經趁夜消失了,證明不了什麽了。不過興許是對方覺得你武功要比你帶去的那些師弟們厲害些,給你加重了藥效的緣故,他們倒是比你先醒。關於你說的這點,倒是跟他們說的一致。”


    朱長老不悅地掃了賈長老一眼,悶聲說道:


    “賈長老都是門中的老人了,難道不清楚刑事堂審案的時候不能出言打擾的嗎?”


    賈長老往椅子上靠了靠,一臉輕鬆地笑著說:


    “朱長老啊,今日是長老堂議,這裏也是長老堂,可不是刑事堂,而且朱長老也不再掌管刑事堂了,試問在長老堂議上,我如何不能發言了?而且朱長老別忘記了,你是在問話,不是在審案,可不要拿出你在刑事堂那套,會嚇著小孩子的。”


    吳仲直看著兩個人又掐了起來,連忙輕咳一聲,把話題又扯到張散身上。


    張散聽完賈長老的話後,眼前一亮,心裏有了主意,接著開口道:


    “朱長老稍安勿躁,我當晚下了樓,便徑直前往倉庫。至於有沒有人看到,那時候才不覺得,現在想想才覺得奇怪,因為二樓住滿了人,卻連一個人也沒有。”


    “我去倉庫的時候,還遇到了很多值夜的人,他們都在一個方向走,我問他們去要哪裏,隻是他們不肯說。”


    朱長老盯著張散皺了皺眉,不過沒說話,默認了沒有問題,顯然在當晚值夜的人那裏問過了。


    “之後我就進了倉庫。接著有個小二說心疼我們辛苦,想讓我們喝點酒。不過我擔心喝酒誤事,就讓他端迴去了。那幾個師弟還埋怨了幾句。這些都可以問他們。”


    “我一個人在倉庫裏待了一會兒,慢慢地感覺到有些困,就想出去溜達一圈。我還沒站起來,便聽到一陣敲門聲,開門之後,便看到有人向我撒了一些東西,然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聽到這裏,賈長老發現並沒有什麽問題,便稍稍放下心來,也不再想先前那般緊盯著朱長老,隻是轉頭向張散問道:


    “那你看清楚,是什麽人向你撒了迷藥的嗎?”


    “迴長老,當時門尚未完全打開,我隻看到門在漆黑一片,有一隻拳頭向我揮過來,其他的,他是男是女,穿著什麽,都不清楚了。”


    說著,張散麵帶羞愧的低下了頭。


    賈長老點了點頭,一臉笑意地看向朱長老:


    “朱長老,你這下放心了吧,張散說的都沒有問題,和其他人也對得上,這件事不是他做的,這下可以放過他了吧。”


    隻是接下來朱長老的話,卻讓他臉色一僵:


    “那可不一定,此事還有諸多尚未明了,還要仔細的問過張散才好。”


    說著,特意加重了“問過”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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