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學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


    “你雨中的花折傘…有人給你打~~”


    “……”


    聽著台上拎著錄音機把自己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娘,葉從魚險些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一首歌唱完,演播廳裏鴉雀無聲。


    主持人連忙道:“讓我們感謝趙大娘帶來的精彩演出,請評委投票。”


    舞台驟然亮起,沒等葉從魚反應過來,左右兩邊的評委同時摁下投票器。


    葉從魚不可置信地望著二人,兩人十分默契的避開了她的目光。


    主持人看向坐在她左側的女評委,“好,我們先問李老師,您給趙大娘投了晉級票,是因為她的表演中有什麽打動您的地方嗎?”


    李可話說的十分真誠,“我覺得趙大娘在表演的時候,感情十分的充沛,這讓我很感動,我覺得應該投給她這一票。”


    “那武老師,為什麽要投反對票呢?”主持人接著將目光看向坐在她右側的男評委。


    武宮咳了咳,嚴肅道:“今天現場的很多人都表演了母親這首歌,趙大娘在技巧上相對而言還差了一些。”


    主持人憋笑道:“好,兩位老師都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趙大娘能否晉級就要看葉老師這一票。”


    “我……”葉從魚張張嘴,按下晉級鍵卻發現投票器沒反應。


    主持人一本正經道:“葉老師我必須提醒您,第一階段的比賽隻剩五個名額了,所以您的這一票至關重要,請慎重抉擇。”


    葉從魚對上趙大娘期待的目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這不是擺明了讓她當壞人嗎?


    葉從魚硬著頭皮道:“今天在表演的所有人中,趙大娘在歌曲中注入的情感都是數一數二的,這是為了唱給……?”


    隔壁的評委李可向她投來敬佩的目光,歌名都叫“母親”了,還能唱給誰?


    葉從魚厚著臉皮溫柔的注視著趙大娘,隻當沒注意到四下詭異的目光。


    趙大娘淚眼婆娑道:“這是我唱給母親的,她已經不在了。”


    葉從魚一臉感動道:“在趙大娘的歌聲中我聽出了作為母親的不容易,這一定是因為趙大娘有個好母親,同時她也是一個好母親,相信在場的觀眾也都和我一樣為這份感情深深動容……”


    全場掌聲雷動,但仔細聽不難發現裏麵夾雜的嬉笑。


    葉從魚忍了忍繼續道:“可就像武老師說的那樣,趙大娘是一個好歌者但我們不能隻看感情,所以很抱歉。”


    葉從魚拍下淘汰的按鍵,舞台上的老太太看起來有些失望,但更多的還是欣喜,看向葉從魚的目光甚至還有找到知音的激動。


    葉從魚癱在椅子上,苦澀的揚起嘴角,當晚這個表情就上了熱搜。


    【哈哈哈……笑死了,葉從魚:錢難掙屎難吃jpg.】


    【話說,葉從魚為什麽會參加這種綜藝,隻有我媽這個年紀才會看這種節目吧?印象中評委不都是不怎麽紅的地方主持嗎?】


    【沒錢了唄,葉從魚都糊成什麽樣了?就算有天她去直播間喊:“三二一,上鏈接。”我都不奇怪。】


    【魚寶一直醉心演繹事業,從未直播帶貨,去某主播直播間的是xzz。】


    不出意外,後麵又是轟轟烈烈的粉圈大戰。


    葉從魚有氣無力地看向唐沐翁,仿佛靈魂被抽空,“這就是你給我找的政府重點扶持影視項目?”


    為了來這個綜藝,葉從魚還特意穿了一件十分隆重的禮服,此刻她的禮服和她一樣淪為了笑話。


    唐沐翁尷尬的笑笑,“t市主要是與民同樂,你別看場地簡陋了一點,受眾麵還是很廣的,遇到不好聽的你該按就按,不用太給麵子。”


    葉從魚幽幽地看著他,“剛剛站在台上的是台長他娘。”


    “額…”唐沐翁頓住,僵硬的轉移話題,“這不重要,你記得剛剛坐在你身邊的女評委嗎?”


    “你說李可老師?”葉從魚勉強打起精神。


    唐沐翁點了點頭,“她是文藝兵出身,她的編製是掛在央視那邊的,雖然不怎麽在在台前露麵,可不少綜藝都是她操刀,過段時間還有個鑒寶節目,待會兒咱們聯絡聯絡感情……”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葉從魚便明白了當中的潛規則,當即表示:“您放心,我一定努力。”


    唐沐翁滿意的揚起嘴角,試探道:“文物……”


    葉從魚笑容燦爛,卻不輕易應承,“我幫您留意著。”


    葉從魚搞事業搞得風生水起,以至於完全遺忘了家裏還有需要供奉的小鬼。


    *


    鍾離春眼疾手快,投出的幾個石頭精準的打掉了射向有狐雪的骨箭。


    盡管有樹木的遮擋,雪還是一下子認出那雙眼睛,“有狐矢!”


    她搭起拉箭反射迴去,可目之所及卻隻剩一個輕快的背影。


    有狐雪再顧不上和鍾離部的比試,她小跑迴部落,食物中毒的族人依舊在營帳裏哀嚎。


    主帳內,有狐風倒在血泊中,被一支骨箭穿胸而過。


    “薩瑪——”有狐雪驚叫出聲,有狐風麵色慘白眼皮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被打暈的萍此時悠悠轉醒,她焦急道:“是矢!他帶走了部落中所有的稻,還打傷了君長。”


    眼看著薩瑪的唿吸越來越輕,雪逐漸被恐懼吞噬。


    她不停地搖晃有狐風的手臂,可她始終沒有迴應。


    萍不忍的別過目光,勸阻道:“雪,放手吧,君長已經離開了。”


    雪拚命搖頭哭的痛不欲生,突然她抬起頭,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天神,天神一定能救薩瑪。”


    她不顧萍的阻攔,將有狐風搬上祭台,雙膝跪地誠心祈禱:“求天神救救薩瑪。”


    一息、兩息……


    時間悄然流逝,風中盡是雪的嗚咽,可天神沒有迴應。


    鮮血穿透祭台,砸在草地上,雪絕望的哭出聲,不甘地握住她的手,“薩瑪——”


    白光一閃,兩人同時消失。


    唯有鍾離春和有狐萍麵麵相覷,晚來一步的鍾離族人紛紛跪在地上,高唿:“神跡!這是神跡!”


    “天神顯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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