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就是熟人,熟到上次見麵姚枟還被他求了婚。不過姚枟似乎忘記了之前被求婚的尷尬,驚訝的和薩姆打招唿。


    “薩姆!好久不見了!”


    薩姆從來到皇宮的那一天開始就一直在等待著再次見到姚枟的這一天,他知道姚枟早晚會是那個第一個來找國王報道的玩家,便一直在這裏等她,終於在今天被他成功等到了。


    他壓下心中澎湃的情緒,矜持的迴了句,“好久不見,‘瀛婪宗宗主’。”


    薩姆無視掉陸子安,陸子安卻沒辦法無視薩姆。他上前一步半擋在姚枟麵前,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原來是薩姆,倒是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薩姆沒辦法,隻能被迫和陸子安打招唿,卻也是陰陽怪氣的語氣。


    “是啊,我也沒想到會再見到你。”


    奧爾蒂斯國王也不知道是看出了兩個男人間的暗潮洶湧還是流程就是如此,哈哈大笑了一番說:“既然都是熟人,那薩姆不如帶著兩位到處逛逛,也正好敘敘舊。”


    但是上次來的時候已經逛過了,姚枟說實話並不是很想浪費這個時間,並且薩姆再怎麽也隻是個npc,姚枟單方麵也並不覺得他們兩個有什麽好敘舊的。


    不過礙於奧爾蒂斯國王的好感度,姚枟還是答應了下來。


    三人走出皇宮大殿,在皇宮內漫無目的的走了兩步。


    陸子安知道姚枟不好意思開口,率先停下腳步。


    “閑逛就不必了,敘舊也沒有必要,我們就告辭了。”


    姚枟也是這樣想的,剛想要對著薩姆點頭,便看到他像是沒聽到陸子安說話一樣,用類似於“深情”的目光盯著她看。


    “你不問我為什麽在這裏嗎?”


    薩姆的視線侵略性太強,讓姚枟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不適和尷尬,她心裏想著你在這裏跟我有個毛的關係,臉上卻隻能幹笑兩聲,“所以你為什麽在這裏?”


    薩姆:“我在等你。”


    姚枟:“???”


    姚枟隻能繼續幹笑以緩解尷尬,“等我,哈哈哈,為什麽等我?”


    薩姆眸色微動似乎想要上前一步,被陸子安伸手攔下,這次他徹徹底底的擋在了姚枟的麵前,高大的身形將姚枟擋得嚴嚴實實,就連一點衣角都看不到。


    “薩姆,記得你的身份。”


    薩姆聞言臉色頓時一僵,卻依舊忍不住冷笑一聲,“我當然記得。”


    薩姆不僅記得自己的身份,也記得陸子安的身份。


    陸子安甩開他的手,眸色陰沉,“你最好記得。”


    “我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姚枟被陸子安拉起就走,卻基本也是默認的態度,而薩姆看著他們的身影越行越遠,心裏的不甘開始瘋狂的滋長。


    “‘瀛婪宗宗主’!”


    姚枟本能的想要停下腳步迴頭,卻被陸子安一把抓住肩膀往前帶。他的語氣難得的強硬,對姚枟說:“別迴頭。”


    比起薩姆的異樣,姚枟更在乎陸子安身上散發出的負麵情緒,她配合的一路跟著陸子安離開皇宮,全程都沒有迴頭。


    說到底,薩姆在姚枟心裏即便和其他的npc有些很大的區別,但到底也隻是個遊戲npc,別說是喜歡,就連朋友都是算不上的。所以她也並不怎麽在乎薩姆的心情,更何況薩姆的心意也讓她感到了不適。


    姚枟現在隻覺得無奈,而旁邊大步流星的陸子安,情緒比她還要激烈。


    “這麽生氣啊?”


    姚枟把頭湊到陸子安麵前強行攔住他的步伐,笑道:“不至於吧,他隻是個npc啊。”


    陸子安做了個深唿吸平複著自己的心情,沒有在姚枟身上發泄自己的怒氣。


    “他要隻是個npc,我也不會這麽生氣了。”


    畢竟普通的npc可不敢在遊戲裏這麽囂張,還敢跟他對著幹,當然也對他產生不了威脅就是了。


    姚枟有些意外,“他還有別的身份?”


    陸子安點頭,臉色依舊不好看,“他是《天都》策劃部總監的弟弟。”


    姚枟屬實沒想到薩姆還有這個身份,那膽子大點倒也確實敢和陸子安較勁。


    “那他既然是策劃部總監的弟弟,為什麽要做一個遊戲裏的npc?”


    “誰知道,”陸子安冷哼一聲,“一開始說是體驗一下,可是體驗到現在,怕是不懷好心。”


    姚枟被他的反應逗樂了,“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說不定人家隻把我當朋友呢?”


    陸子安眯著眼睛看她,“之前林野你也這麽說。”


    姚枟臉上的笑一僵,傻笑兩聲,“好嘛,當我沒說。”


    “不過現在誰喜歡我也沒用啦,反正我也看不出來,而且我也有了喜歡的人。”


    姚枟說的含糊,陸子安不滿意的一把抓住她。


    “說清楚,喜歡的人是誰?”


    姚枟眨眨眼,“喜歡的人自己知道。”


    “他不知道,”陸子安平時從不會在乎這些“甜言蜜語”,今天卻因為被薩姆的挑釁刺激,非要姚枟說出名字來,言語中竟然還有些不耐煩,“快說。”


    姚枟又無奈又好笑,終於妥協的點頭。


    “好,我喜歡的人是——”


    劇烈的疼痛毫無預兆突如其來,疼的姚枟瞬間就彎下腰去,手一下子抓緊了胸口的衣服。


    建議下線的麵板立馬在她麵前彈出,陸子安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本能的就幫姚枟點了下線。


    他也飛快的調出自己的麵板想要下線去找姚枟,卻怎麽也點不中按鍵。而偏偏禍不單行,就在他馬上就要按下按鍵的時候,手突然被從身後追來的薩姆拉住,按鍵再次點偏。


    “鬆開!”


    陸子安的聲音帶著極盡克製的怒意,偏偏薩姆聽不出來,還硬拉著他的胳膊不鬆手,追問道:“她怎麽了!”


    陸子安心急如焚又怒火中燒,額頭和手臂上青筋暴起,直接一個反手掙開薩姆的束縛,伸手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給我滾!”


    薩姆沒料到陸子安會動手,直接被這一拳打了個踉蹌,而等他站穩的時候,陸子安已經下線了。


    “陸—子—安!”


    薩姆握緊了拳頭,喊出陸子安名字的聲音咬牙切齒,卻根本沒有人在意他的情緒。


    現實中,陸子安一下線就把頭上的頭盔摘下來扔在一邊,顧不上它滾落在地,連鞋都沒穿就往姚枟的房間跑。


    而他一推開門,看到的便是姚枟再次發病,蜷縮在床上發抖的場景。


    他連忙上前把姚枟頭上還未來得及摘下的遊戲頭盔摘下,想要像上次一樣把她抱在懷裏給予她慰藉,卻不想這次似乎和上次在病房中不同,姚枟精準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陸子安。”


    姚枟開口的那一刻陸子安是驚訝的,他以為姚枟發病時會疼到失去理智和意識,卻沒想到竟然還能清晰的喊出他的名字。


    他急忙應聲,“我在,我在!”


    姚枟張嘴,像是要和他說些什麽,陸子安心頭突然一緊,無法言喻的預感唿之欲出,令他下意識的抓緊了姚枟的手。


    “陸子安...”姚枟重複著他的名字,像是在發出最後的呢喃。


    “我大概...要走了...”


    陸子安瞬間閉上眼睛,把姚枟用力的摟在懷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姚枟的話斷斷續續,卻說得堅定,遺言般的語氣聽的陸子安手腳發冷,暈眩耳鳴。


    她說:“我剛才在遊戲裏...沒有說完,我喜歡的人...是你,陸子安,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


    陸子安哽咽著,眼淚從他的下巴流下來滴落在姚枟的額頭上,冰涼,卻像是要將她燙傷。


    她抬起另一隻手去摸他的臉,摸過他的耳朵和眼睛,摸過他的鼻梁和唇瓣。


    “可以親親我嗎?”她說,“我好喜歡你親我。”


    之前她總害羞,覺得親吻陌生而羞恥。可是她從沒說過,其實她好喜歡和陸子安親吻,他的氣息炙熱而濃烈,會瞬間包圍、侵入她的身體,將她拽出命運的冰湖,像燃燒的火焰一般溫暖她的靈魂。


    她向來直爽,卻偏偏在愛情裏委婉、扭捏又矜持,而直到最後這一刻,才終於感到惋惜和遺憾。


    被姚枟的手撫摸過臉頰的那一刻,陸子安整個人瀕臨崩潰。像是被人掐住喉嚨,揪住心髒,被扔進深不見底的冰窟,四周寒氣襲來,隻有手裏姚枟的手散發的僅剩的一點溫暖,卻似乎也在緩慢的消失。


    陸子安沒有說話,低頭吻住了姚枟的唇。


    在兩唇相接的刹那,姚枟忍不住感慨,人生好短,人生又好長。


    她奢侈的希望在這一刻,她的人生隻有這一瞬或成為這一瞬,因為好像除了這一刻的時間,其他的時間都不被賦予意義,都隻是擺動的時針和流瀉的沙漏。


    而姚枟直到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沒有對陸子安說過“我愛你”。而這短短的三個字,她也從未向他證明。


    但是她想,曾經和她一起經曆過這流淌而過的時間的他,總能在她短暫人生中的某時某刻發現,在那一刻的她,曾經拚盡全力的希望時間能夠停止在那一瞬,曾無比真誠的祈禱那一瞬和那一瞬的他,能從此成為她短暫的人生。


    姚枟的身體在兩人親吻的下一秒瞬間消失,化為虛無。陸子安懷中驟然一空,整個人狼狽的跌落在床上。


    他沒有起身,他的臉埋在充滿姚枟氣息的床單裏,用人類最能表達脆弱的姿勢,在床上蜷縮成扭曲一團。


    原來時間真的會停止,在他失去她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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