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晚上八點,淩音躺在床上已然睡去。


    飄呀飄完成今天的作業後,看著淩音早早拉上的床簾,走過去掀起一角。


    淩音的睡姿很端正,從這個角度看,更能看見淩音臉上鼓鼓的軟肉。見淩音毛茸茸的眉毛微微皺起小波浪,飄呀飄伸手動作輕柔地把貼在淩音臉邊的幾縷頭發撥開。果然,頭發一挪開,那眉毛彎成的小波浪瞬間就消失了。


    萌學園雖說四季如春,但天氣也不是一成不變。這段時間,對應地球的日期來說,已經到了十一月,是冬季的日子,故而萌學園的溫度也降了一些。為了防止冷風慣進去,飄呀飄把淩音的被角也掖了掖,這才起身將魔法燈具關閉,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晚安,淩音。]


    飄呀飄悄悄在心裏說著,閉上眼,也逐漸進入夢鄉。


    不多時,淩音的眉頭又逐漸皺起,她輕聲呢喃,“母親……”


    而係統這邊麵對淩音的母親,正焦頭爛額。


    小小的白色團子在世界意識身邊,看著這個世界結界外那些不斷湧上來撞擊屏障的黑影。


    係統真的是想團團轉了,待在世界意識這兒更能感受到那些怨念想要衝破屏障的欲望有多大。可不是嗎,它感覺晃動就沒停下過,束縛著世界意識的那些鎖鏈也在不停地叮當作響。


    但是,已經不能再讓祂們和淩音接觸了,淩音當天的狀態麵上看不出來,但係統看著麵板上的數據卻是能清楚的知道的。這兩天淩音一直在養神恢複,本來就還沒恢複好,再接觸怕是要更糟。


    就像淩音自己所說的一樣,她現在還沒有能力陪在母親身邊。


    係統歎了一口氣,這個壞人它就當吧,一當一個不吱聲,一次比一次熟練。


    係統把淩音的實時狀態投屏出來,不用特意放大,它知道祂們能看到。


    果不其然,見到淩音睡顏的祂們瞬間停止一瞬。


    而後是變緩的衝撞頻率和密密麻麻的聲音。


    “寶寶,寶寶……睡著了,睡著了……”


    “hu~en~en~好孩子進入夢鄉~”


    “皺眉頭,皺眉頭,壞!”


    “音音音音音音……”


    ……


    無止休的念叨聲圍繞著這個世界,在四麵八方響起。


    “你,你們也想阿音睡好吧。”


    唉,這個壞人當著當著就習慣了。


    “你們撞擊這個世界的屏障,阿音就會睡得不好,過得不好。什麽都不會好,你們也不想的吧?”


    “不要不要不要……”


    “寶寶,好,寶寶,好……”


    “孩子孩子孩子……”


    ……


    “為了阿音著想,還請不要撞擊這個屏障了。”


    剛剛那麽頻繁的撞擊,如果不是總局的屏障有質量保證,這個世界這會兒肯定不斷的出現天災了。阿音肯定不希望災禍的誕生與自己有關。


    但不知是否因為已經多次聽到這樣的說辭了,祂最後猛地撞擊了一下這個世界的屏障,而後才停下,平靜下來。


    祂包裹著這個世界的屏障,屏障外是一層淡淡的的黑霧。


    在祂突然撞擊屏障的那一刻,係統感覺自己真的體會到了阿音說的提心吊膽的感覺。


    它甚至懷疑著總局的說法,是不是這樣哄不住祂們了。畢竟一次又一次地被這樣畫大餅,一直都沒實現過。


    但那一下過去之後,祂們又變得平靜下來。


    係統覺得自己想撓撓頭,雖然它沒有。原來,還有用啊。


    它曾疑惑地問過總局,這樣有用嗎?隻記得當時它聽見一聲笑聲,“為什麽會沒用,那可是祂的孩子啊。”


    潛意思是說,為了孩子,祂們會妥協的。


    係統不理解,它搜尋了很多資料,大部分都說,愛孩子是母親的本能,也有一些世界的研究報告說,母親體內的激素會讓她們愛著孩子。


    可是……係統想了想那一大團黑黑的沒有實體的祂,這個,應該是不會分泌激素的吧?


    時到今日,係統還是不明白。係統也問過淩音,如果愛孩子是母親的本能的話,那孩子不就是母親的枷鎖嗎?為什麽看到孩子好,母親還會那麽高興呢?明明很多母親,因為有了孩子後,已經很久沒有對自己好了。


    它記得那時的淩音沉默了很久,久到它以為淩音不會迴答它的問題了。最後,它聽見淩音輕聲說,她也不知道,但或許,這就是母親會被綁住的原因。


    係統晃了晃自己的團子身,看祂們已經平靜下來,動身準備迴淩音的腦海裏。


    卻突然被世界意識叫住了。世界意識讓它向一個方向看去。


    那是一條斷了大半的鎖鏈,還剩小半支撐在那,束縛著。上麵還連著許多斷裂的,沒斷裂的細小一些的鎖鏈,沒入底下的白霧中。


    [這是這部電視劇第二季的鎖鏈。]


    係統覺得自己有嘴巴的話應該會誇張地張大嘴。


    它覺得自己的擬聲程序都顫動了一瞬。


    [這,這,這,這麽多啊。]


    這還是第二季的開頭呢,最主要的那根都斷了大半,那豈不是,劇情對大家限製都小了很多。


    係統看了一眼屏障外包裹著的黑霧。淩音說的沒錯,她的母親是全世界最棒的母親!多給力啊!


    ——


    夜深。


    宿舍裏,芭比換好睡衣後,坐在桌前對著鏡子卸下身上佩戴的首飾。


    蕊蕊站在床邊,把換下來的衣服疊好放在一旁,猶豫糾結了一個下午。她在兩人臨睡前,最終還是開了口。


    “芭比。”


    “嗯?”


    芭比把右耳的玫瑰耳飾摘下,淡淡的應聲。


    “你…你會討厭我嗎?”


    “幹嘛突然這樣問啊…”


    芭比手上的動作停下一瞬,又繼續摘下左耳的耳飾。


    “大家都知道我是…大力士,已經不喜歡我了。你…你還願意跟我當朋友嗎?”


    芭比將耳飾放在桌上的動作一頓,她低著頭,想著白天淩音在教室裏說的話。


    “我是不會介意啦。”


    “!太好了,芭比!”


    蕊蕊放下手中折著的裙子,麵上悲傷的神色轉變為笑容,衝過來抱住了芭比。


    芭比原本想要推拒的動作一頓,她的手被夾在兩人中間,還是讓蕊蕊抱住了她。


    好,好像,貼身接觸也不會怎麽樣嘛……


    芭比迷迷糊糊的想著。


    抱了一會兒,芭比才推開蕊蕊。


    “好,好了。”


    她咳了一聲,神色不太自然,“咳,時間不早,趕快去睡覺。去睡去睡,快去快去。”


    芭比轉身,上了自己的床鋪,躺下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蕊蕊看著芭比睡下,她“嗯”了一聲,關掉魔法燈具,也在床上躺下。


    她其實,也感受到了芭比那一下的抗拒。但被自己抱住的時候,芭比愣了一下後,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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