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於薑迴造出明空鏡後卻被明空鏡所殺的情況都屬於反噬,但明空鏡的可怕世人有所矚目。


    不僅是薑迴如此,隨便找個煉器師來都難保不會被反噬。而能夠體現薑迴本人水平的武器大多都出現在有名邪修的手中,連子夜都後知後覺發現略有耳聞。


    薑迴的水平再差也不會被她所抓住。


    但為什麽他會抖呢?少年在聽到明空鏡時忽然抖動兩下,似乎很害怕的模樣,甚至連眼神都有變化,整一個被嚇到的兔子。


    如果他真的不是薑迴,那他又為什麽會產生這種反應?子夜百思不得其解。


    “你和薑迴是什麽關係?”子夜很直白地問道,她不想再有什麽彎彎繞繞。


    “我就是薑迴啊!”


    少年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說辭,子夜不知該是哭是笑,她竟然沒走太遠就找到了想要殺死的人。這到底算好運還是厄運?她忽然覺得好笑。


    “說真的,你裝薑迴沒有半分好處。”她循循勸誘,對方卻不以為然,簡直把她氣的半死。


    “我也說了,我沒有說謊!你為什麽就一定覺得是我說謊而不是你記錯了呢?”少年不解地說道。


    “那就暫且當你是薑迴,說吧,想要怎麽死?”


    子夜懶得和他開辯論,直接上最狠的威脅。既然說話不管用,那麽不如用暴力來解決問題。她提起劍又要架到少年的脖子周遭,即使身為已死之人,他也仍舊對於死亡擁有天生的害怕。當刀劍架在脖頸上時,他再一次切實感受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


    “薑迴需要血債血償。”子夜說道,“既然你說了自己是薑迴,就必須要做好再死一次的準備。不僅是為了我更是為了所有人,這裏的所有人都是明空鏡的受害者。”


    “既然你說自己失去記憶,那我就把一切告訴你。”


    “薑迴的罪行萬死難償。”


    她揮劍在空中挽個劍花,按常理來說重劍很難玩出什麽花樣,過於厚重的劍身與材質使得重劍隻能成為人們口中麻煩的代名詞。但飛星在她手中卻絲毫不顯任何笨重,這歸功於天生怪力也要歸功於她對飛星的熟悉。


    這是她特意展示在少年麵前的一幕,不管是不是個煉器師、哪怕是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見此情景都要驚訝半天。更遑論被武器知識耳濡目染的眼前少年,他更是目瞪口呆。


    “這、這可是重劍……”他表現得有些難以置信。


    “對是重劍,那又如何?如果我想要你的命,不管手裏是什麽武器都能拿下。”子夜展露她一貫擅長的輕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少年翻倒在地上。


    “給我老實交代,別說那些有的沒的。”


    子夜迫使少年半跪在自己身前,而她則半彎著腰挑起少年的下巴。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實在有些刻薄,像極了那些惡毒又惡俗的反派角色,連她自己都要奇怪嘟囔一句自己何時變得如此令人討厭。


    “說什麽啊說!”驚訝之餘少年更多的是憤怒,“我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


    他收迴靈力隻留半個身子在人前,遠遠看見頗像是被攔腰斬斷的淒慘屍體,或者像是半個身子被埋在土裏掙紮的人。總之他現在看起來很古怪,情緒也極其不穩定,正歇斯底裏。


    麵前人一直在說些雲裏霧裏的話也就罷了,可憑什麽要讓自己來背負根本不記得的罪行呢?他敢保證自己丁點兒不知道子夜說的那些事物,什麽滅門、什麽殺死親友、又什麽明空鏡,他一個字都沒聽說過。


    “你的真實身份,以及你為什麽會躲在那麵鏡子裏?”


    關於這少年的來曆子夜倒是記得清楚,從一麵破碎的青銅鏡中滾落出來,還替江逾白背過黑鍋。


    “薑迴!我真的是薑迴!”少年一再強調自己的身份,力圖讓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是誰。但他這麽做隻會引起子夜心態的逆反,她越來越對少年的身份感到懷疑。


    如果說之前的懷疑僅僅有百分之一,那麽現在它漲到了百分百。


    子夜示意他接著往下說,對於他的話不予理會。如果讓少年知曉子夜內心的想法,恐怕就算拚上命也要與她吵鬧個三天三夜,必定要讓她相信才行。但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所以見子夜點頭便順勢往下講。


    他對於自己這麽多年來存在於哪裏並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起碼在子夜看來是這樣。少年口口聲聲道自己多年來一直在漂泊,以鬼魂的形式,直到幾年前才被莫名其妙關入鏡子裏。再之後他將大多數記憶遺忘,包括幾年前也包括很多年前。


    可惜了,鬼魂是不能漂泊的。


    子夜暗自搖了搖頭,對於少年的話表示遺憾。若不是有如此明顯的錯誤存在,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會被騙過去。事實上不管多麽可怕的厲鬼,也隻有在修煉很久後才能憑借自身的力量離開,其他時候它們都隻能被動地停留在方圓幾裏內做個吉祥物。


    “我的話就是這些,行了吧?”少年很不耐煩地說到,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有理的一方。話畢後他又想起些什麽來,補了句,“你空間裏有個很好吃的魂魄,如果你留著沒用的話……不如便宜了我?”他舔了舔上唇,有些饞。


    子夜二話不說舉劍往他腦袋上砸,半點兒都沒給他留情。她空間裏那個魂魄可是吳彤!她巴不得抽了眼前小鬼的魂來給吳彤補,不過那到底是有些不人道,隨意掠奪生魂已經夠她下十八層地獄十幾趟了。因此她才沒打這個主意,目標也變成了尋找引靈草。


    “那是個缺了幾魂的魂魄,如果你不想成為她的一部分的話,現在就給我打消這個主意。”


    這句話裏的意思少年還是能聽得懂的,他飛速點了頭,連忙道,“開玩笑的,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你剛才那副神情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子夜迴想起少年剛才的表情,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痕跡來。她自然也明白這是少年為了將從事揭過才說出的話,但她就是不願意放過。


    “不管你是不是薑迴,你都最好把那些想法給我收起來。”子夜將少年從地上拉起,隻能看到半截身子。


    “不然我保證你一定會成為她魂魄的組成部分,時時刻刻與她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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