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場比賽在首場給予的震驚下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其中不乏有精彩的打鬥,然而台下群眾卻依舊沉浸在之前的驚歎中,久久無法自拔。怪隻怪徐嘉瀚自殘式的打法太過嚇人,關於他的傳聞估計在傍晚之前就會傳遍王都,畢竟這是能叫顏渙都變了臉色的人。


    “為什麽說首場輸了也沒事啊?”


    流螢還要負責比試的繼續進行,這鬧哄哄的場麵除了她之外,根本沒人管得住。但有徐嘉瀚這麽個重傷人士在,流螢也不得不關注起治療那邊來。


    偏巧這次被派來協助她的人被劃走一半,都叫去不留山救人了。而剩下的那幾個還得控製比試台的安全,所以隻有流螢一人跑上跑下,實在是分身乏術。


    為了能夠保證兩麵都安寧,流螢便下場抓了幾個壯丁替自己照看徐嘉瀚,也不用好好照顧,確認人沒死就可以。若非徐嘉瀚在場上發瘋,流螢也不至於苦哈哈地兩邊跑,要是說她心底沒點怨氣,那是不可能的。


    而很巧的是,流螢一轉就碰見了子夜與師北辰,看到二人的那一刹,流螢綻放出了她有生以來最燦爛的笑容。盡管子夜還要比賽,但流螢保證自己會將她排到第二天,絕對不會讓她錯過比試,這才把半信半疑的子夜給哄過去。


    “因為比賽是三局兩勝製。”子夜解釋道,“這個比試的初試規則非常麻煩,但哪怕第一局輸掉,後期其實也會有機會晉級,隻要和第二三場的兩個人比試贏了就行。”


    “像徐嘉瀚這種選手,他也就是和顏渙對上能輸,參賽的人裏麵我估計沒幾個能打贏他。他隨便打打都能晉級的事情,還非要把自己的殺手鐧拋出來,真是瘋子。”


    師北辰又問道,“你也不行嗎?”


    子夜沒好氣的瞪了師北辰一眼,“對我有點信心,不過徐嘉瀚確實難辦,他境界在我之上。要是他再放出剛才那樣的血線,除非修為高出他一個境界,不然根本無解。”


    “那就是還有人能打得過咯。”


    子夜笑著說道,“金丹初期隻能算是修煉的開始,又不是無敵,金丹之上還有很多境界,這根本不算什麽。不過他很可惜,這比試本意是為八荒輸送有潛力的人才,所以對選手的境界做了限製,要是他在決賽使出這招,魁首九成九是他。”她的話語有些許可惜的意味。


    “隻是現在嘛……嘖,估計連初試都過不了。”


    “那的確很可惜,不過子夜的境界呢?也是金丹嗎?”


    師北辰從未察覺過子夜如今已經修煉到是何境界,但她一直沒死過,哪怕是在鄧家宅中瀕死也被救了迴來。師北辰想起那日的情形,她渾身布滿了駭人可怖的傷口,有些刀傷處甚至已經露出森然白骨,血肉就像是掛在她身上的一般,那模樣遠比斷手斷腳的樓子禦可怕。


    然而即使如此,她也活了下來。聽林玄說,他進入鄧宅時已經是血肉橫飛、屍山血海的慘狀。鄧宅中那些人師北辰也打過幾次交道,雖然隻能算是最底層的修士,但幾十個、幾百個圍上來也能夠吞下一個高階修士,不可小覷。


    故而師北辰格外好奇子夜到底修煉到了什麽地步,居然能把鄧宅完全清掃。


    “……築基中期。”


    她說這話時很淡然,師北辰妄圖從她臉上找到在開玩笑的痕跡,但他失敗了。


    師北辰壓下自己對於修煉體係固有的認知,問道,“那……築基中期和金丹初期差不多嗎?”他雖是笑著的,但心裏卻很想甩自己一巴掌,居然會問著這種愚蠢問題來。


    “差很多。”子夜淡淡地解釋道,“築基中期到金丹初期之間還有個築基後期,算是在兩個境界間的突破,還差很多的。”


    “……”師北辰有些無語凝噎,“那你之前為什麽很自信?”


    子夜笑了下,一臉自信地說道,“因為我和普通的築基中期不一樣,我比他們厲害,這個答案可以嗎?”


    “哈?”他還是有些傻眼。


    “你個傻小子研究這也沒用,總之你記住,我比他們厲害就對了。”子夜順勢摸了把師北辰頭,險些被他躲過去。見師北辰還是不解,子夜才又說道,“我之前出了些事情,所有的修煉都要重頭來過。不過低的也隻是境界,有些方麵我比他們更熟。”


    “再陰毒的手段我都見識過,他們這些小手段還難不倒我。”子夜輕蔑地笑出聲,“就比如這血線,除了高境界直接斬斷外,其實可以煉個替身,擁有自己血液的替身,血線根本分不出來。再或者可以直接把施法人殺掉,人毀而血線碎,隻不過在比試台不允許出人命。”


    “子夜,你說殺掉的時候好可怕哦。”師北辰麵無表情地說到,臉上沒有半分害怕。之後他又指著躺在病榻上的徐嘉瀚問道,“那他之後還有比賽的可能嗎?”


    子夜看了一眼人,直截了當地給出答案,“沒可能。他今天肯定是得交代在這兒了,那初試的後兩場肯定會錯過,隻贏下一場可是沒法晉級。”


    “不……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從病榻上傳來,子夜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誰,這裏的病榻上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徐嘉瀚。


    “你就是治療的醫師嗎?”徐嘉瀚先是在這裏掃視一圈,而後才歪著頭看向子夜。畢竟這裏隻有子夜像是個成年人,師北辰那模樣就是個小孩。


    “顏渙那家夥呢?”他又問道。


    子夜白他一眼,答道,“我不是藥師,隻是來確保你死不了的人。至於你問的顏渙,他除了被摔下來時的擦傷外,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不過你的血對他造成了精神攻擊,他現在去換衣服了。”


    徐嘉瀚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忽然大笑起來,然而他的傷口卻不允許他如此放肆,直把他疼得滿床打滾。子夜看著他的動作有些皺眉,原因無他,徐嘉瀚的亂動又讓傷口沁出血來,將包紮傷口用的潔白布條都汙染。


    這很煩。


    子夜在心中恨不得揪著徐嘉瀚的領子臭罵一頓,現實裏卻還得拿過一旁的工具去給徐嘉瀚替換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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