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許不仁煉氣境穩固,接骨生機丸也成功煉製。


    腹內的真炁變得比以往更加渾厚,有一種馬上要衝擊化神境的感覺。


    打個比方。


    之前許不仁煉氣巔峰,攻擊力可能在80左右。


    而這一次煉氣境界圓滿,則是接近了一百的數值。


    每一次境界的圓滿,帶來的收益是無可比擬的。他在煉氣境巔峰待了那麽久,自然能明白兩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你們根本不懂煉氣圓滿的含金量。


    此時的許不仁正在天池的湖麵上打坐,吐納的藍色真炁如遊龍一般在水中遨遊。


    吃過甜頭的他,開始有點相信這個老者是真心實意的幫助自己。


    按照他的原話來說,這都是少昊交給他的任務。


    而且機會就隻有這麽一次,一旦打破不周山的結界,老者就會隨之消亡。


    日後許不仁還想來此曆練,卻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要格外珍惜在不周山的日子,得天獨厚的靈氣,能讓修煉的速度以幾何倍數增長。


    這一點許不仁是體驗過的,自然不會懷疑真偽。


    晚上在天池裏吐納打坐,白天跟隨老者下山獵殺妖獸,尋找煉丹藥材。


    從兩人的交談中得知,老人名叫玄劭。


    曾是白帝身邊的仆人,後來為了鎮守不周山,就成了山裏的神靈。


    玄劭說山裏一月,外界一天。


    這就更讓許不仁堅定了修煉的念頭,他決心要在五個月內突破到返虛境中期,最不濟初期也行。


    白馬過隙,浮沉煙散。


    不知不覺許不仁已經在山裏待了一半個月的時間。


    而此次的他,也達到了化神境中期。


    最後就差練成九轉金丹,他便能一舉突破圓滿之境。


    “吃飯了。”


    遠處傳來玄劭的輕悠悠的唿喚聲。


    許不仁吐出一口藍色的氣息,穩定了心神之後,一個後空翻,踩著天池之水與履平地一般。


    “今晚上吃什麽?”


    頭上樹葉簌簌落下,許不仁的身影也從裏麵跳了出來。


    玄劭白袍一揮,所有樹葉緩緩的匯集在了一起,整整齊齊的落在了地上。


    “啊?”


    “又吃魚,能不能換一個菜式啊?”


    許不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隨手從一旁的草堆裏拿了一個果子。在褲腿上擦了擦,然後就自顧自的啃了起來。


    “你不是說喜歡我做的魚?怎麽今天就變卦了?”


    玄劭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向了許不仁。可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繼續翻轉著燒烤架。


    “可是我已經吃了一個月的烤魚了。”


    許不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全身都充滿了一股無力的疲憊。


    自己不就是誇了他一句麽,就天天做魚吃。


    頭天已經抱怨了一次,隔天晚上一看,結果還是魚。


    講道理,他為了修行已經服下了辟穀丹,不吃不喝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玄劭就不用說了,山之神靈喝點靈氣就飽了,根本沒有必要生火做飯。


    想要避世,首先就要入世。


    接觸人間煙火,才能知曉大道中所暗藏的玄妙。


    適當的放鬆緊繃的心裏,反而對修行的速度還帶來一些好處。


    當然,最主要的就是二人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聊修行中的心得。玄劭在一旁為其解惑,又或者對於接下的計劃、明天的日常做一個安排。


    算是不周山二人組每日必走的會議流程。


    “那蛟龍還有多少時日雷劫到頭?”


    許不仁躺在了旁邊的一朵雲彩上,翹起了二郎腿,悠哉的問了一句。


    玄劭掐了一下小六壬,又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星辰。


    “最遲還有小半年。”


    小半年?


    換算成外界的時間,那才過了五天,時間還來得及。


    這時的許不仁,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淘汰的事情。


    他覺得時間還很充足,煉製九轉金丹、提升實力、獵殺妖獸打造抵禦雷劫的護身鎧甲、練習玄劭傳授他的《山海經》。


    此《山海經》非彼《山海經》。


    這是一種內功秘術,是專門對付山海異獸的存在的心法。


    許不仁擅長橫練的外功,尤其是閻羅鉤、符篆、天工圖錄...等等都需要耗費大量的真炁。


    這也就導致許不仁一套技能打完,就要麵臨沒有查克拉的窘麵。


    他不是不想練習內功,而是以夜之城的環境來說,根本沒有靈氣充沛的地方適合他修行。


    有也有,靈帝的寢宮,藏著林王朝的國運。


    這就是最好的修行聖地。


    以他的本事和資格,潛進去都是難事。況且還要麵對靈帝身邊的禁軍、大內高手....想想還是算了,外功也挺適合他這個莽夫的。


    有玄劭這個山神在一旁指導,修煉起來那是事半功倍。


    正當他想著,忽然感覺喉嚨一熱,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運轉真炁的同時,丹田還傳來一股刺痛,而且他隱隱約約的感覺,自己的真炁似乎在泄露。


    怎麽迴事?


    難不成玄劭也在騙我?


    就當他猶豫之際,老者猛地閃了過來,按住了他的脈搏。


    古井不波的臉上卻是滿布愁雲。


    “壞了。”


    許不仁強忍著內心的不安,隨即追問:“到底怎麽迴事?”


    “相瑤撞破了玲瓏心裏的封印,跟你的身體產生了排斥。而且,你的肉身似乎在被某種秘術控製住了。”


    “什麽意思?”


    老者白眉倒豎,腦中也是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外界有人在給你治療傷勢,他們傳輸的真炁與相瑤的煞氣在你體內激蕩。如果有一方不及時收手,你的靈魂很有可能會被震碎。”


    “到時候就算你打破了不周山的結界,照樣也出不去,因為你外界的肉身已經損壞了。”


    許不仁心裏一緊:“也就是說,那我得永遠待在不周山?”


    玄劭點了點頭,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使兩人始料未及。


    ...


    與此同時,本草堂藥廬。


    許不仁不知怎麽迴事,突然吐血不止。


    全身的筋脈都變成了漆黑的血線,唿吸也越來越微弱。


    幸好霍書同及時用還陽針法封住了氣門,要不然後果真的難以想象。


    推開了藥廬的大門,霍書同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看到門外站著青袍老者擔憂的神色,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除了陸序,還有王梟和張策,幾乎九龍山莊一半的大佬都到場了。


    “霍兄也沒有救治的辦法?”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陸序此刻竟出現了失態。


    “解鈴還須係鈴人。”


    霍老爹歎了口氣,明明炁息已經沒了,有時候心髒還在跳動。許不仁的身體情況,可遠比他想得還要複雜得許多。


    連杏林國手都束手無策,難不成真的走到了絕境?


    張策似乎想起了什麽,在陸序的耳邊低語了一陣。


    陸序愕然詫異的“嗯?”了一聲。


    隨即眯著眼,緊緊盯著屋內躺在病床上的許不仁。


    事到如今,還真得走一趟應天書院了。


    希望那老家夥的的本事沒有退步,最起碼能保住許不仁的性命。


    望著九龍山莊這群大佬的離去,霍老爹的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他隻是一個小中醫,跟這群身居高位的有關係,很容易被牽連。


    為了保護霍書同,陸序還是刻意的隱瞞了自己的行蹤。


    不管怎麽說,他已經盡力的幫助他們鎖住了許不仁的氣門,後麵的事情隻能全憑天意了。


    在一旁閣樓裏,躲在窗沿下偷看的霍香,注視著陸序離開的背影。


    腦中迴想起老爹跟他的談話,忽然記起了什麽,隨即趁著母親的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陸爺爺...”


    “陸爺爺...等等我...”


    小姑娘的叫聲喊住了幾人。


    陸序猛然迴頭,認出了霍香的身份。眼下還有急事耽誤不得,可還是勉強的撐起了一抹笑容。


    “原來是霍香侄女,不知叫我等停下,是有何要事?”


    霍香躬身行了一禮,稍作喘息,開口迴道:“我爹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陸爺爺您說的紅色真炁的事情,我們曾經在北方雪原也遇到過一次。”


    陸序眸子一閃,追問道:“你見過紅色的真炁?”


    於是霍香將北方雪原遇到碧鱗真身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陸序。


    就在伊麗莎白救下他們之後,同時也昏了過去。


    麵對這一幕,霍氏夫妻心有餘悸,於是帶著霍香一起從比賽中淘汰。


    前幾日在電視上看到許不仁力挫王國組織的視頻,霍香一度將他封為了自己的偶像。


    沒想到今晚不僅見到了陸老,還見到了受傷的許不仁。


    其中複雜的關係霍香搞不懂,但是偷聽到了陸老和老爹的談話。在陸老說起紅色真炁的時候,她的腦中就閃過了碧鱗真身出現的場景。


    霍老爹隻是以為遇到了一隻高等級的妖獸,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卻讓霍香起了疑心。


    她也沒有見過紅色真炁的記載,而且許不仁的身上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女人的直覺告訴直覺,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聯係才對。


    “這是我gaea裏的備份,裏麵的黑匣子記錄了那晚遇到的場景,我想應該對陸爺爺有幫助。”


    霍香說完,遞過來一塊黑色的芯片。


    陸序接過,道了一聲謝謝,隨即與其他人消失在藥廬的大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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