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打嗎?”


    廢墟之上段楓赤裸著上身,氣喘籲籲的看著麵前的麵具男子。


    許不仁此時的真炁幾乎消耗殆盡,化神境的他接下夔牛之力也過於牽強。


    “你若是想打,我一定奉陪!”


    許不仁感覺自己是個抖m。


    每逢遇到強大的敵人,第一反應不是逃走,而是心裏有種跟他對打的小期待,體內的血液都會沸騰起來。


    “段楓你他娘的怎麽還沒來!”


    “是不是又犯渾了,想著跟人打架呢?”


    “計劃不做了是不是?”


    聽得耳麥裏傳來秦雲的聲音,段楓臉色一變,跟著許不仁切磋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撿起地上的衣服,就連忙往調查局方向奔去。


    “有機會再打過,下次再打,約好了!”


    “誰不來誰是王八蛋!”


    望著逃之夭夭的段楓,許不仁鬆了一口氣,跌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又從倉庫裏拿出一枚丹藥服了下去。


    看來他也沒想殺人滅口,總歸都是血脈相同的。


    許不仁望向了遠處的樹幹之上,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觀察他們,這個感覺就在剛才突然消失了,他覺得很奇怪。


    艾麗婭和劍叔已經不在這了,就在段楓離開之後他們也跟著消失了。


    “係統任務生成,拯救九龍山莊危機,任務獎勵神靈息壤。”


    來了,沉寂一個月之久的係統任務終於出來了。


    息壤是一種傳說中可以自動生長的土壤,《山海經》中就有“禹以息壤堙洪水”的記載。


    而天工圖錄記載,息壤更是鍛造武器的神品材料。最重要就是它的土壤有著萬物靈氣,許不仁曾一度想自己種植藥材煉丹,可是怎麽也找不到合適的土壤,眼下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獎勵的息壤有多大?”


    “這個係統無法告知,任務獎勵是由宿主完成任務度來評估的。”


    許不仁撇了撇嘴,就知道問這個係統毫無所獲。


    隨即靜下心來判斷著此次任務的危險度,執法司和調查局今晚一定有一場大戰,而且從係統頒布的任務來看,執法司很有可能會輸。


    九龍山莊那群老家夥都克服不了的危機,我一個黃金級獵人去了也於事無補啊?


    但是放棄息壤他是真的舍不得,好不容易遇到一次獎勵是神品材料,過了這個村兒還真就沒有這個店了。


    慌什麽?


    老子現在是化神境,並非吳下阿蒙。


    再說了,現在存著三十萬積分,係統商城裏的寶物都還沒來得及兌換呢。


    正這麽想著,係統機械般的聲音便響起。


    “本次任務,宿主隻能兌換三種物品,兌換過後商場暫時封閉,任務完成後方能解開。”


    “限時兌換十分鍾,正在倒計時,九分五十九秒.....”


    去你嗎的!


    許不仁暗罵了一聲,這麽危險的任務,突然來了這一出。


    可是也沒來得及猶豫,連忙在商場裏翻找著性價比最高的物品。


    ------


    天機的到來無疑是打破了原本的僵局。


    她身上那股詭異的活死人炁,就連真廣都無法看透,到底是什麽來曆。


    隻是眼下他並不能分心,操控著不動明王勢要劈開麵前的兩隻異獸。


    陸吾朝著佛門法像狂奔而來,兩隻前爪狠狠的扣在了佛像的雙臂之上。隻聽得一聲銅鍾悶響,好像是陸吾擊破了不動明王的金身。


    真廣口吐鮮血,空中身形一頓,有些搖晃。


    混沌見狀也不甘示弱,背上四翼疾風而來。不動明王被陸吾控製無法動彈,隻能將手中的寶劍扔了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陸吾張開獸口,咬在了不動明王的脖子上。


    寶劍在空中就被混沌一口吞入腹中,隻是不到三息的時間,兩隻異獸就把不動明王團團圍住。


    三道巨大的身影激戰,殃及池魚也是遲早的事情。九龍山莊樓閣倒塌,轉眼之間就成了廢墟。


    儒釋道三家弟子隻得快速撤離,以免被戰火波及。


    不動明王抱起陸吾的身體,手臂浮出經文。開明獸大吼了一聲,通體都被雷電覆蓋,下一秒就被不動明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揚起的滿天廢墟塵埃,整個九龍山莊都處於一片昏暗之地。


    黑暗中一道身影疾馳而來,混沌直接撲倒了佛像,對著他大肆進攻。


    砰!


    隻見不動明王掙脫混沌的手臂,朝著它的腹部狠狠的踢上了一腳。怒目金剛拔地而起,順著混沌倒飛的路線跳了過去。


    手中亮起的金杵猛然穿透了混沌的整個身軀,借著倒下的力量,狠狠的把混沌和金杵一同插在了地上。


    混沌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四肢也在不斷的撲騰,還想著做一番困獸之鬥。


    “伏魔掌!”


    不動明王半跪在地上,以拳變掌,重重的把混沌的半個身子都打得鑲嵌在了土裏。


    撲騰的一陣,卻也是再沒了動靜。


    陸吾從地上爬將起來,呲牙咧嘴的甩動著毛發中的灰塵。


    眉染火焰,九尾飄揚,身上的妖氣也越來越龐大。


    真廣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不動明王就被陸吾從身後襲來。一道蒼藍色的火焰在佛像身上迅速蔓延,陸吾打了一個響鼻,開始在地上快速狂奔。


    激起千層氣浪,眾人也隻能被強行逼退。


    隻見它躍向空中,猶如猛虎捕獵一般徑直撲向了不動明王。


    當啷!


    天地間,一聲洪鍾大呂!


    虎爪下踩著佛像的腦袋,陸吾更是張開獸口,顯露鋒利的獠牙,對著眾人狂吼,以此來宣布自己的地位。


    佛門法相破碎,強開兩次不動明王已經讓他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如今清淨派的素心大陣還未來得及開展,真廣喉嚨一熱,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從空中跌落。


    就在江流兒像跳出去接住真廣的時候,老九的身影原地消失,又猛地出現。


    手持降魔杵,就像剛才不動明王斬殺混沌一樣,手中的降魔杵插入真廣的胸膛,兩人從數十米的高空跌落。煙塵散去之際,遠遠的可見站著一道身影。


    所有人都不由得心裏一顫!


    真廣死了,他的炁,消失了。


    那女人拔出降魔杵,鮮血濺了一臉。依舊麵無表情,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伸出舌頭舔了舔順著臉頰流下來的鮮血,露出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笑意。


    “為真廣師叔報仇!”


    霎時間,百位僧人手持禪杖衝向老九。


    “覺遠師兄,我來幫你!”


    眼見最強大的靠山已倒,陸紅鸞也顧不得苟且偷生。


    他們三家情同姐妹,所有弟子大多數都是大戰中存活下來的孤兒。


    真廣和尚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特別的寵愛自己。每次遠行迴來,都會給自己帶一些新奇的小玩具,久而久之,她也就把這個笑嘻嘻的和尚當成了自己半個父親。


    張雲洲眼含淚水對著天師府弟子鞠躬行禮:


    “還望諸位師兄借我功德,助我通神!”


    神明炁體乃是天師府絕學,除了現任天師和未來的天師繼承人之外,旁人是沒有辦法學會的。


    但為了麵對強大的突發情況時,有一個特殊的例子,就是借炁通神!


    “雲洲師弟,萬萬使不得!”


    “你若通神,陣眼無法運轉,玉衡師兄功虧一簣啊!”


    “再說了,你也會死的啊!”


    諸位師兄勸說道,並非是他們不肯,而是這其中的厲害他們最了解不過。


    張玉衡雙眼緊閉,浮在空中,周身被劍陣包圍,神明炁體愈來愈亮,眼看就要馬上成功。


    可是菩提寺和清淨派的弟子接連倒在老九的手上,張雲洲再也顧不得許多。這場戰鬥本就是屬於天師府的,如今牽連同胞,他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縱惡亦是行兇。”


    師兄們從來沒有在小師弟的眼神中看到過像今天這般肯定。


    一個男孩要走多少路才能成長?


    也許是一生,也可能,隻是轉眼之間。


    張雲洲真炁飄浮,最關鍵的時刻,他竟然突破了!


    諸位師兄對視一眼,藏下淚水,同時掏出腰間的三清鈴,手持符咒。


    “奉天師之命,本音壇下弟子張雲洲,聽令!”


    “多謝諸位師兄!”


    張雲洲跪在眾人麵前,這一跪,理所當然。


    “謹請本壇諸英主,六甲神兵隨吾行。”


    “扲妖伏怪五靈開,鬥口魁神下壇來。”


    從天而降一道白色光芒照在張雲洲的身上,全場真炁開始如洪水般暴動。


    遠在千裏之外的天師府。


    還在跟張懷遠打鬥的沈侯淵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心裏陡然一驚。


    這是今晚第二次出現了神明炁體,九龍山莊究竟發生了什麽。


    “哦?”


    張懷遠自然也察覺到了,看向遠方的時候,他和沈侯淵手中小六壬卻是同時動了起來。


    “強開三神,借力通神,一死一傷....嘖嘖嘖....”


    沈侯淵慈祥的臉色卻是多了一份狠厲,也不想在跟張懷遠消耗下去。猛得身形一閃,就往著九龍山莊奔去。


    現在計劃已經變了,他總感覺要出大事。


    棄車保帥,他做不到!


    隻能放棄了陸序的計劃,如果九龍山莊出了大事,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


    “師兄,你想去哪?”


    張懷遠怎麽可能讓順心如意,隻是打了一個響指的功夫,他就馬上出現在了沈侯淵的麵前。


    “沈老爺子,今天你恐怕走不了了。”


    昏暗的角落裏,艾麗婭麵帶笑意,姍姍來遲


    沈侯淵拂塵一甩,冷眼看了一眼那小姑娘身後的老者:“就憑你們兩個人?也想攔我?”


    這小姑娘麵不改色,身後還有一個老者,雖然隻有翡翠的實力,但是給他的感覺很不安。


    能單槍匹馬闖入天師府,難道這個小丫頭就是張懷遠幕後的主使者?


    沈侯淵還在打量之際,艾麗婭開口說話了。


    “不愧為天師啊,這份氣魄真是讓人畏懼。”


    艾麗婭笑著看向了張懷遠:“那你就告訴他,我們憑什麽能把他留下吧。”


    “師兄,你看。”


    沈侯淵循著視線望去,以他的本事,還真不擔心兩人會突然動手。


    隻是下一秒,他的臉色驟變,從震驚到憤怒!


    他總算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一切都是陰謀!


    陸序被算計了,他也被算計了!


    “張懷遠,你不得好死!”


    沈侯淵怒急攻心,就連異獸都奈何不了他分毫,此時竟吐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在看他的臉色,卻是格外的烏黑,完全沒了先前的血色。


    “師兄,是不是很難受?”


    “被自己最相信的人捅了一刀不好受吧?”


    張懷遠在旁邊落井下石的譏笑著,沈侯淵卻是看向了門口的那道漆木棺材。體內的真炁混亂無比,也隻有她的本事,才能讓天師的混亂。


    “現在我就把你的神明還給你,讓你承受當年我所承受的痛苦。”


    張懷遠揭開身上的符咒,兩道黑炁噴薄而出,全部湧入了沈侯淵的體內。神明炁體本來封印在張懷遠的體內已久,不知道染上了多少死人炁。


    沈侯淵本就是天師,體內的真炁自然是容不得死人炁的存在。


    頓時狂風驟起,沈侯淵半跪在地上發出了陣陣獸吼。


    “不!”


    臉上青筋乍現,眸子也是一會通紅一會正常。


    尚存幾分清醒的沈侯淵,還在努力的克製自己的真炁不被死人炁所吞噬。若是真的被吞噬了,那他以後就隻能做個行屍走肉的傀儡。


    “師兄?要不要我幫你解決痛苦?”


    “就一刀,不疼的!”


    張懷遠笑得肆無忌憚,隻見沈侯淵猛地抬起一腳揣在了他的臉上。


    那個麵容慈祥的老者,噴出了一輩子都不敢說出四個字。


    “去你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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