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說得不錯,葭萌關周圍是沒有多少的百姓,可是劉豫州的確沒有發兵征討張魯,有的隻是在葭萌關徒耗糧草,這又怎麽解釋呢?”


    “這正說明我請左將軍入蜀是正確的選擇,若非左將軍領兵有方,張魯怎會龜縮漢中不出?”


    “那如果真的是劉豫州與張魯勾連在一起,演的一場戲呢?”


    “演戲?有人會千裏迢迢,從荊州跑到益州來演戲的嗎?”


    “那以子喬的意思,劉豫州是早有預謀的了?”


    “鄭度!我看你是非要把這無端的流言當成是真的不成嗎?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


    “後果?難道你真的以為劉豫州手上的兵馬就足夠奪下益州嗎?”


    “鄭度!你簡直不可理喻,你走吧,我和你無話可談!”


    “哈哈哈……看來我是說到你的痛處了!今夜的飯菜還不錯,你就慢慢享用吧!以後……說不定就沒有這樣的飯菜可以吃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張鬆!你以為你在荊州做的一切就真的沒人知道嗎?”


    說罷,鄭度頭也不迴的走出了牢門。


    然而張鬆看著擺在桌上的飯菜,卻忽然間一點食欲也沒有了。


    “我真的再也無法享用這世間的美味了嗎?”


    “難道我竟會栽在鄭度這個小子手裏?”


    “難道他們真的掌握了什麽證據?”


    “可是唯一知道此事的法孝直此時正在左將軍營中,誰能泄露呢?”


    “就憑這些流言?他們真的下得了手嗎?”


    ……


    想了片刻,張鬆忽然罵道:“鄭度!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隻不過他的這一聲罵人的話,鄭度是已經聽不到了。


    牢門已經關上,陰暗潮濕、寒冷蕭瑟的牢房裏,隻有他和一群可憐人。


    他的話雖然罵出去了,但是他的食欲也還是消失了,桌上的美味佳肴,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吸引力。


    過了一會兒,從他的旁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喂!你要是不吃,拿來我給嚐一嚐!”


    話音一落,緊接著,又有人跟著央求了起來。


    “也給我一點!”


    “我也要!”


    “給我!給我!”


    ……


    “牢頭!牢頭!牢頭!”


    被耳邊的聒噪聲吵得有些心煩的張鬆忽然大聲朝牢門外喊了出來。


    “喊什麽!喊什麽!”


    一個手拿皮鞭的差役怒吼著走了過來。


    “別以為你以前是別駕從事!現在就可以對我們吆五喝六的!現在,你不過也隻是一個階下囚而已!”


    那差役一臉趾高氣昂的道。


    似乎在這裏,他就是老大一樣!


    然而張鬆卻毫不在意,仍舊坐在那裏,一臉不屑的道:“你就是牢頭?”


    那差役聞言,心裏暗道:“都下了獄了,語氣還這麽拽!得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下他!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說不定還能撈些好處……”


    想到這裏,他也擺出一副頗為不屑的樣子道:“我們頭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有什麽事,先給我說清楚再說!”


    張鬆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這些飯菜處理了吧,我正好沒有胃口!”


    說罷,他像是又想起了什麽,又道:“哦!對了,旁邊的那些囚犯,好像對這些飯菜很感興趣,你可以讓他們來吃!”


    他說話的語氣,完全像是當官的在命令仆人,絲毫沒有因為入了獄,就對這些牢裏的差役客氣一些。


    “嗯?你就是為了這個在這裏大吼大叫?你把我們當什麽了?”那差役不禁怒吼道。


    “當什麽?當然是把你們當人啊!難道你們在這牢房裏,不是做人做的事?”張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好啊!你竟敢說這樣的話,我看你是不想在這混下去了,你給我等著!”


    說罷,那差役便甩手走了出去。


    “喂!你怎麽到了這裏,還敢這麽說話?你難道不怕嗎?”


    “我看他這一次是少不了一頓毒打了!”


    “唉……我看他是當官當久了,人都當傻了!”


    “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他還是沒明白這麽簡單的道理。”


    ……


    周圍的囚犯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張鬆剛才的行徑做出了評論,可是張鬆卻絲毫不在意。


    他連迴應一句話的心思都沒有,這些人在他看來,都是市井庸俗之輩,根本不值得他開口。


    不一會兒,遠處便傳來了一句充滿怒氣的聲音:“兄弟們,就是他,今天要是不讓他嚐嚐厲害,我們這些看牢的人,可就真的再也管不住人了!”


    “等等!你說的是他?”


    一個人忽然出聲攔住了正要衝過去的四個人。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你是不是傻?他進來多少天了?”


    “五天了啊!怎麽了?”


    “這五天是不是每天都有人帶著東西來看他?”


    “來看犯人的多了,也不隻有他這一個!”


    “可是你看到誰每次都有這樣豐富的飯菜享用的?”


    “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看他雖然陷身囹圄,還有那麽多的好友前來看他,不僅說明他的權勢很大,而且人緣很好!”


    “這……”


    “如果咱們惹了他,就算是他被殺了頭,追究不了我們,可是他的那些好友呢?又有誰是好惹之輩?”


    他說到此處,又微微一頓,輕聲道:“你們都還記得剛才出去的鄭從事嗎?”


    有兩人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記得。


    那人又道:“那鄭從事剛進來的時候,可是我們的頭親自接待的,咱們頭的態度你們想必也看到了吧。”


    無論是哪一個比牢頭職位稍微高一點的人來到牢房,牢頭都會十分熱情的接待。


    不過這個鄭度來的時候,那牢頭的態度已經不是用殷勤就能形容的了。


    簡直就像是鄭度家裏出來的家奴一般,對鄭度是百般順承,生怕有一點磕著碰著。


    四人一齊點了點頭,而之前被張鬆頤指氣使的那人卻有些不甘的問道:“這和鄭從事有什麽關係?”


    “方才那鄭從事進來的時候,是我最後離開的,我可是親耳聽到鄭從事稱唿他為‘子喬’的!你們可知道見麵這是多麽親昵的稱唿!”


    “再加上這一桌價值不菲的飯菜,你們要是今夜打了他,明天鄭從事要是再來,遭殃的又是誰?”


    “……”


    此言一出,眾人俱都沉默了下來!


    “三元,他當慣了大官,說些不中聽的話,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犯不著為了這麽點小事,就丟了吃飯的家夥!”


    “是啊!三元,不是哥不幫你,是哥家裏的五口人都指著哥這點錢糧呢!”


    “三元,誰讓咱們官小勢微呢!忍一時風平浪靜,算了吧……”


    “三元,聽哥一句話,這事就先忍忍,接下來的事,我來處理!”


    “對!這事就交給叢虎兄弟來處理,咱們走!”


    說罷,其他三個人便勸著那個叫“三元”的差役走了出去。


    而那個名叫叢虎的差役則走到了張鬆的牢房前,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走了進去。


    “誒?他們其他的人怎麽走了?隻有他一個人進來?”


    “就那小子文弱的樣子,這一個人恐怕也能製服得了他吧!”


    “可是看這樣子,似乎並不是要動手啊!”


    ……


    隻見那差役緩緩走到張鬆的身旁,躬身道:“張別駕,方才我們兄弟有些許莽撞的地方,還望張別駕勿怪!”


    “嗯?沒曾想還來了個知禮數的人!怎麽?他難道不準備給我一點顏色看看了?”張鬆還是一臉的不屑。


    那人道:“張別駕是何等樣人物,怎麽和他一般計較!”


    “我是何等人物?不過是一個沒有多少天奔頭的將死之人罷了!”張鬆忽然覺得有些無奈。


    他之所以會對著一個差役大吼大叫,而且對那差役冷嘲熱諷。


    無非就是因為鄭度的那幾句話,讓他覺得沒有多少活頭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放飛了自我,不再在乎什麽禮數顏麵了。


    “張別駕還有的是光明的未來,大好的前途,怎麽說這樣喪氣的話!”那差役卻忽然開導起了張鬆。


    張鬆無奈道:“有些話,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他忽然大聲大氣了一聲道:“唉!算了,既然他不來了,你將這桌上的飯菜送給有需要的人吧!”


    那差役聞言,卻並沒有動作,而是正色道:“如果張別駕隻是想從這牢房裏脫身的話,小的還有些辦法!”


    “嗯?”


    張鬆的眉頭猛然一皺,突然迴過頭來望著這個陌生的差役!


    “你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麽嗎?”張鬆一臉嚴肅的質問道。


    那差役道:“小的當然明白!”


    “那你不怕有人怪罪下來,你吃罪不起?”張鬆實在是覺得奇怪。


    那差役忽然笑道:“多謝張別駕掛心了。不過小的本無罪,又怎麽會吃罪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張鬆更加奇怪了。


    那差役忽然附耳在張鬆耳旁道:“我乃是左將軍部下潛入成都的密探,特地前來營救張別駕的!”


    “嗯?”


    張鬆聞言,不由得一愣,然後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他忽然笑道:“哈哈哈!你以為這點雕蟲小技,就可以騙到我嗎?”


    他很快便想到這人是劉璋派來誆騙他的,一旦他跟這人走了,那麽就坐實了他和劉備勾連的事實。


    在他看來,他入獄不過五天,劉備遠在葭萌,怎麽會下這樣的命令。


    這差役一定就是派來誆騙他的無疑。


    那差役聞言,有些無奈的再次附耳道:“張別駕多慮了,我真的是左將軍部下,是奉孫先生和簡先生密令前來營救張別駕的!”


    “孫先生?簡先生?”


    “難道是孫乾和簡雍到了成都?”


    “難道他真的是來救我的?”


    張鬆不禁心裏有些動搖。


    他忽然問道:“你這樣說,有何根據?”


    那差役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張鬆道:“張別駕請看。”


    借著微弱的燭光,隻見那紙條上寫著:“設法營救張鬆,勿使遇害!孫乾、簡雍親筆!”


    張鬆看完,不由得又笑了起來,然後才正色道:“這點拙劣的伎倆,也敢在我張鬆麵前賣弄嗎?”


    那差役見張鬆見了紙條,反而更加不信了,實在是有些沒有想到。


    他歎了口氣,附在張鬆的耳邊又道:“張別駕可還記得十日之前的一日夜裏,有一人到過你的府中,讓你代為設法傳遞我家主公與張魯、龐羲勾連之事?”


    此言一出,張鬆當即愣住,他吃驚道:“你果然是……”


    那差役連連點頭。


    張鬆欣喜道:“你怎麽不早說……唉!也怪我想得太多了……”


    那差役道:“既然張別駕分清了敵我,就請現在這裏稍待片刻,等我先去打理好了就來接張別駕!”


    張鬆微笑道:“那就辛苦兄弟了!”


    那差役點了點頭,然後站直身子正色道:“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囚犯,還敢妄想吃這樣上好的酒菜,趁早死了心吧!夢裏什麽都有!”


    說罷,他便把桌上的兩壺酒一手拿了一個,朝門外跑去。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一出明亮的房間。


    隻見那裏四周燃著四大盆火,將整個房間照的明晃晃的,周圍的牆壁上還掛著各式的刑具,讓人看了都有些膽寒。


    “兄弟們,今夜辛苦了,來,嚐一嚐鄭從事帶來的好酒!”


    隨著那名叫“叢虎”的差役一聲高喊,眾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過來。


    “叢虎,你這麽快就搞定了?”


    “別看叢虎兄弟沒來兩天,這腦袋可活泛著呢!”


    “是啊!要不是叢虎兄弟提醒,咱們今天可就要倒大黴了!”


    “當然,三元兄弟也不要生氣,等會兒多喝兩杯酒,就什麽氣都消了!”


    “就是!快把酒倒上,咱們先敬三元一碗,讓三元消消氣!”


    ……


    眾差役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忙附和了起來。


    然後“叢虎”將兩壺酒倒在了差役們用來喝水的碗裏。


    “來,敬三元!”


    隨著一陣豪放的聲音落下,眾人都將碗裏的酒喝了下去。


    “啊!這酒不對!怪不得他們沒喝……”


    “啊……”


    隨著叢虎高喊了一句,眾人反應過來之後,竟都感到身體不適,腦袋暈眩,倒在了地上,趴在了桌上。


    而片刻之後,叢虎卻無事般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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