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麵對艾澤尖銳的質問,這迴山本元柳斎重國沉默了。


    迴想起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那確實都很異常,都沒有得到合理的解決。


    山本元柳斎重國自己也對此很不滿,不止一次的認為這是護廷十三隊的失態和失職,所以麵對艾澤尖銳的質問,他竟是有些無話可說。


    其餘的隊長們也是如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了一會以後,均陷入了沉思和沉默。


    而艾澤的發言還在繼續。


    “我也不是在指責各位,不是在瞧不起護廷十三隊,畢竟我自己就是護廷十三隊的一員,瞧不起它,豈不是把我自己也給看低了?”


    “但明知有異常,卻還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而無法去想辦法解決,這不是能力不足,而是不作為!”


    “遇到事情居然不作為,這樣就能維護屍魂界的秩序?”


    “恕我直言,我真看不出來。”


    艾澤的話對於一眾高高在上的隊長們來說實在是過於刺耳了,讓一部分人也感到不爽了起來。


    “那麽,依照艾隊長的說法,我們應該怎麽辦呢?”涅繭利便譏諷似的道:“難道讓我們集體去反抗中央四十六室?”


    聽到這話,有數人眼神一冷,不自覺的握住了斬魄刀的刀柄。


    要是艾澤真這麽說,那現場絕對有人會不惜一切的對他揮刀。


    二番隊的隊長碎蜂是其一,六番隊的隊長朽木白哉也是其一。


    這兩人都是貴族,一個負責黑暗麵的審判及刑罰,一個負責維護貴族的權威,要是艾澤真敢揚言要反抗中央四十六室,他們絕對敢當著山本元柳斎重國的麵動手。


    當然,也有人在期待著艾澤做出驚人言論,徹底掀起動亂,比如更木劍八,再比如某些還沒暴露真麵目的人……


    連山本元柳斎重國都死死的盯著艾澤,等著艾澤的迴應。


    但,艾澤卻無視了涅繭利的話,更無視了他扭曲的麵容,依舊看向了山本元柳斎重國。


    “我還是那個問題,如果中央四十六室的判決不是為了守護屍魂界的秩序而出現的,他們的判決對屍魂界的秩序產生了危害,那我們要怎麽辦?”艾澤如同在考驗著什麽,提醒著什麽,緩緩的對著山本元柳斎重國說道:“請你迴答我這個問題吧。”


    眾隊長頓時齊齊的看向了山本元柳斎重國。


    山本元柳斎重國深深的看了艾澤一眼,沉默了許久許久,讓隊長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壓抑。


    “老夫不喜歡這種假設。”


    許久之後,山本元柳斎重國才這麽說了。


    “但是,護廷十三隊是為了維護屍魂界的秩序才誕生的,唯有這點,絕不可遺忘。”


    這句話,已經是相當於迴答了艾澤的問題了。


    山本元柳斎重國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在告訴艾澤,隻要是為了維護屍魂界,即便是中央四十六室,出了問題也得負起責任。


    他本人不願意質疑這屍魂界的權威,因為這會對屍魂界的秩序造成動搖,可如果問題真的很大,大到會危害到屍魂界的安危,那就得刮骨療傷了。


    “好。”


    聽到了山本元柳斎重國的迴答,艾澤才算是滿意了。


    “這話我記住了。”


    說完,艾澤轉過身,就想離開。


    然而,兩道身影卻是踩著瞬步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想去哪裏?”


    朽木白哉冷冷的盯著艾澤。


    “我警告你,別做蠢事。”


    碎蜂亦是將一隻手放在後腰別著的斬魄刀上。


    可下一秒鍾,兩人瞳孔猛的一縮。


    因為,在他們的麵前,艾澤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了。


    “別管得太寬了,兩個蠢貨。”


    艾澤的聲音就從兩人的身後傳來,讓他們猛縮的瞳孔逐漸放大。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周圍的隊長們,乃至是山本元柳斎重國,都不由得微微動容。


    艾澤便好似穿越了空間一樣,不知何時出現在碎蜂和朽木白哉的身後,繼續邁動著步伐,向著外麵走去。


    “你……?!”


    碎蜂和朽木白哉猛的轉過身,卻是連艾澤的背影都沒有看到。


    艾澤的身影便又消失不見了,如同一開始就不在兩人的身後似的。


    眾人便在一瞬間裏丟失了艾澤的身影乃至是靈壓,既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更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


    這一刻,全場死寂一片。


    碎蜂和朽木白哉眼中滿是動搖。


    京樂春水、浮竹十四郎、狛村左陣、卯之烈、涅繭利等人則瞳孔微顫。


    藍染惣右介低下了頭,東仙要渾身繃緊,連市丸銀和更木劍八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讓現場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一會以後,京樂春水才壓抑著感情一般,緩緩開口。


    “剛剛的瞬步,你們看清了嗎?”


    這個問題,久久得不到迴答。


    但,京樂春水已經得到了答案。


    “真是不得了了。”京樂春水摘下蓑笠,驚歎般說道:“數十年過去了,當年那個不到二十歲就已經當上隊長的院生,如今竟是已經變得這麽強了嗎?”


    “也是,連身為後起之秀的日番穀副隊長都達到隊長級,掌握卍解了,他怎麽可能一點進步都沒有?”


    “他現在……到底有多強了啊?”


    京樂春水的連連感歎,讓現場所有的隊長都感到百感交集了起來。


    尤其是和艾澤有過交集的幾人,麵色之複雜,完全是肉眼可見的。


    “那種程度的瞬步……怎麽可能?”


    碎蜂便不是很願意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以至於臉色很是難看。


    朽木白哉同樣沉著臉,眼中罕見的浮現出了不服。


    “哈哈!”更木劍八則是笑了,笑得格外開心,格外猙獰的道:“他變得更強了!真想和他廝殺一次看看啊!”


    “嘁……”涅繭利剛剛才被艾澤給落了麵子,心中很是不愉快,可眼中又有一些忌憚之色浮現,令其暗罵了一聲,道:“真是個怪物……”


    “還好當初沒有讓我和艾隊長爭奪三番隊隊長之位呢。”市丸銀攤起手來,無奈似的道:“要是競爭的對象是艾隊長,那我幹脆直接投降算了。”


    在眾人都為此感到驚歎的時候,東仙要站了出來。


    “總隊長閣下。”東仙要一臉嚴峻的說道:“三番隊隊長艾澤明顯有不服從指示的跡象,還有違抗中央四十六室的傾向,是否該對其采取一定的措施?”


    聞言,山本元柳斎重國並沒有將投向門口的目光收迴來,布滿皺紋的眼睛裏滿是深邃。


    在其他人都沒能看清艾澤的瞬步時,山本元柳斎重國卻是看到了艾澤剛剛的瞬步。所以,山本元柳斎重國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清楚,艾澤剛剛到底做了什麽。


    其實,在轉過身去的那一刻,艾澤就已經發動了瞬步,離開了這裏。


    碎蜂和朽木白哉跳出來阻止艾澤時,站在他們麵前的艾澤其實已經不是本人了,而是一道留在原地,卻還在向前邁進的幻影。


    不僅如此,在碎蜂和朽木白哉轉身看向身後之前,出現在兩人身後的那道向著門口邁去的身影,同樣不是本人,而是一道幻影。


    這種等級的瞬步,就連被稱為【瞬神】的那個人都沒有吧?


    想到這,山本元柳斎重國又將目光不著痕跡的瞥向了一旁。


    在那裏,身披五番隊隊長的白色羽織,臉上戴著黑框眼鏡的藍染惣右介一直都低著頭,罕見的沉默不語著。


    他的存在感很低,好像不願意出風頭一樣,一如既往的溫和。


    可是,如果山本元柳斎重國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除了自己以外,這位五番隊的隊長也有那麽一瞬間跟上了艾澤的瞬步,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艾澤所在的方位,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樣,目光還停留在艾澤留下的幻影身上。


    “藍染惣右介……”


    山本元柳斎重國緊蹙著眉頭,緊接著才迴應了東仙要的話。


    “三番隊隊長剛剛的發言確實不妥,不得不上心。”


    “碎蜂隊長,你派隱秘機動的人跟在艾隊長的身邊,時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如有異常,立即向我匯報。”


    “記住,別讓人靠得太近,艾隊長的靈壓感知能力很優秀,靠得太近是會被發現的。”


    麵對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囑咐,碎蜂點下了頭。


    想起剛剛那自己完全跟不上的瞬步,碎蜂咬了咬牙,決定要親自跟進這件事。


    “老師。”浮竹十四郎這才再次出聲,有些憂鬱的問道:“那朽木露琪亞呢?”


    在場的人裏,一直記掛著朽木露琪亞的事的隊長,估計也就隻有浮竹十四郎了。


    至少,表麵上看是如此。


    “將罪人朽木露琪亞轉移至懺悔宮進行收押。”


    山本元柳斎重國垂下眼簾,做出無情的宣判。


    “按照中央四十六室的判處,罪人朽木露琪亞將於雙殛之丘進行處決。”


    聽到這話,浮竹十四郎宛如一下子脫力了一般,肩膀都垂了下去。


    “居然是雙殛之丘……”


    眾隊長也是神色各異。


    雙殛之丘是屍魂界中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


    那裏有著一把長矛以及一個磔架。


    長矛之名便為雙殛,是屍魂界用來處決犯下重罪的人所用的刑具,平時處於封印的狀態,隻有在行刑時才會將封印解開,令其恢複本來的形態,發揮出力量來。


    據說,雙殛具有等同於百萬把斬魄刀的破壞力,無論是什麽樣的對象,都會被其貫穿、砍斷、毀滅。


    以往能被處於雙殛之刑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常可怕的重犯罪者,為了確保將其萬無一失的殺死,才需要用到雙殛。


    而朽木露琪亞?


    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一個連席官的位置都還沒有坐上的普通死神,即便是出身於朽木家,應該隱藏了一些實力,可也沒到需要用雙殛來殺死她的地步。


    這種級別的罪犯,隨便一刀砍下去就完事了,何必大費周章的處以雙殛之刑?


    就算是隊長級的重大罪犯,都不是全都能有這種級別的待遇吧?


    “我或許有點理解,為何艾隊長會說出那番話了。”


    卯之烈閉著眼睛,靜靜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眾人沉默不語,一言不發,久久沒有人出聲。


    朽木白哉背對著眾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市丸銀環視著眾人,亦是無聲的笑了笑。


    藍染惣右介總算抬起頭來,黑框眼鏡下的目光投向了門口。


    眾隊長便都有各自想法,讓隊長會議室徹底的陷入了沉寂。


    …………


    一番隊隊舍外,走廊。


    艾澤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裏,身後則是跟著一同前來的雛森桃。


    “隊長……”


    雛森桃似乎從氣氛中察覺到了什麽,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這時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但她要說的不是朽木露琪亞的事,而是阿散井戀次的事。


    “剛剛有人傳來消息,說阿散井君一直在隊舍那邊等你。”


    雛森桃便隻告訴艾澤這件事。


    艾澤沒有做出迴應,隻是徑直的走出了一番隊的隊舍,往自家隊舍所在的方向而去。


    沒過多久,艾澤迴到了三番隊的隊舍。


    在隊舍門口的台階上,艾澤便看到了阿散井戀次。


    “……艾。”


    此時的阿散井戀次就坐在台階上,也不進入隊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像極了落魄的喪家犬。


    “阿散井君……?”


    雛森桃看到了這樣的阿散井戀次,也是吃了一驚。


    艾澤則是靜靜的看著阿散井戀次,什麽都沒說。


    阿散井戀次卻是有如自言自語一樣,在那裏說起了話來。


    “我求了隊長很多次,希望隊長能夠幫露琪亞免罪,但隊長他拒絕了。”


    “露琪亞也是,知道自己要被處以極刑,她居然就那麽接受了,仿佛那是自己的命運。”


    “我……我……”


    阿散井戀次抱住了自己的頭。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阿散井戀次便展現出了過去從未有人見過的迷惘和無助,猶如在無聲哭泣的野獸,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悲慟的感覺。


    看著這樣的阿散井戀次,艾澤卻一直都很平靜。


    “放心吧。”


    艾澤的聲音便傳入阿散井戀次的耳中。


    “她會沒事的。”


    留下這樣的話,艾澤走進了隊舍。


    阿散井戀次沒有跟上去,隻有雛森桃頗為擔憂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跟上了艾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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