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嬌滴滴笑著:“你別鬧了,老夫人的新衣裳剛剛送來,還等著我送去試穿呢”。


    “她現時還在同別府的女眷說話,哪有功夫試新衣。”一個低啞的聲音帶著些猥瑣的男子聲音,也笑了起來,


    “今日難得空閑,姐姐便好好服侍我一迴。”


    “這幾日你不是在前院忙的很嗎?”女子低哼了一聲,“怎又跑過來了?”


    “呂管事如今不在了,爹爹便命我隔幾天,來清點一下這貨物。”那男子哈哈一笑,


    “不然我哪有機會能進來這裏與姐姐相會。”


    然後,屋內那女子又傳來一聲嬌柔的唿叫。


    “昨日才與你在府外耍過半天。”那女子嬌嬌地笑著:“今日你又來,奴家怎麽吃得消。”


    “我的好姐姐,”男子壓低聲也笑了:“莫叫這麽大聲,叫別人聽見了,迴頭告訴我娘。我又得挨訓。”


    “大公子,你這麽怕老夫人,”那女子嬌滴滴道,


    “那你之前答應過,成親前將我要過去,做你通房丫鬟的事,到底敢沒敢同老夫人說啊?”


    “我當然說了,姐姐你還不信我嗎?”


    “我自然是信你的,可這日子快近了,老夫人還沒跟我提過這一茬。”女子不滿道。


    “她或許是忘了這事,你先服侍我一迴,晚點我過去再向娘提一提。”男子有些急不可耐了。


    “呀,大公子,”女子又嬌柔著尖叫了起來,“大公子先住手。”


    “怎麽了?”男子有些不滿了,聲音生硬起來。


    “大公子是練武的人,”那女子哼道,“奴家手無縛雞之力,大公子一點都不憐惜奴家。抓得奴家好疼。”


    “你從了我,便舒坦了。”男子冷哼了一聲,“卻偏要推來擋去,生這些事端。”


    “大公子莫氣,”女子膽怯起來,語氣柔柔地,“你看這裏,滿是些刀弓槍劍的大殺器,奴家心裏怕得很,哪裏有心情。”


    “你看,這左邊一伸手便能碰到刀,右邊又摸到箭的。奴家心裏時時都發顫,生怕割傷了。”


    “不若,晚上,你來我房裏,”女子將嗓音拖地長長,拿起腔調,“管保讓大公子舒坦上幾迴。”


    “哈哈,怪不得,我一見到你,便走不動道。”那男子沙啞的嗓音裏透出了尖利的興奮,


    “你這妖精,慣是會哄人。那晚上我可看你的本事咯。”


    女子嬌滴滴的道:“大公子,你可要早點來哦。”


    一會,兩人嬉笑著推開了廂房的門,走了出來。


    男子伸手,在那丫鬟的屁股上捏了一下。那丫鬟扭了幾扭,又哼唧了兩聲,將大公子推開。


    大公子笑眯眯看著,那丫鬟端著一盤綢緞衣裳,一邊將衣服扣好,一邊扭著腰肢,一步三搖走向內院。


    人已走遠,他也整理了一下衣裳,關好門,背著手慢慢往外院去了。


    這一番話,讓方後來聽得大喜。


    原來是即將成婚的大公子在這裏與丫鬟偷腥,不過,這個不算大喜的原因。


    他大喜自然是,聽到他們說大殺器在屋內。


    這所謂的大殺器,八成就是自己追查的,來自大燕的軍弩了。


    方後來靜聽了一會,四下確實無人來往,便躡手躡腳沿著石板路往廂房去了。


    破舊的廂房門上沒有鎖,隻是緊緊閉著,


    之前,方後來便因為見它沒有鎖,才隻是隨便掃視了幾眼,沒有細看。


    推門進了屋,如之前一樣,屋裏雖然有些細微的淩亂腳印,但確是空蕩蕩,隻有幾件小雜物。


    “那為什麽他二人沒甚太顧忌,而調笑的聲音卻這麽小?”方後來想,“若不是自己耳力出眾,怕就是給漏過去了。”


    方後來細細打量起來房間來,忽然想起了什麽,又輕手輕腳跑去房外細看了一迴。


    原來如此,方後來恍然大悟,外麵看屋子長六丈有餘,裏麵看去,卻頂多隻有四丈長。


    除去牆磚的厚度,這廂房分明就是有夾層啊。


    方後來目測了一下,夾層就是在右牆上,他走過去,用手敲了一敲,果然是有夾層。


    他順著地上的淩亂腳印,細細找了一找,在牆上尋了幾個位置,按了一按,那右牆便輕輕一響,縮迴去半寸,露出一個三尺寬的門。


    他將門一推,裏麵果然就是一個隱藏的隔間。


    進去之後,迎麵滿牆的刀劍槍戟,在昏暗的室內,閃著寒光。


    三四個箱子堆在牆角,打開其中一隻,一副副嶄新的大燕製式軍弩,出現在眼前。


    方後來繼續將箱子全部打開,除了一箱滿滿的弩箭,其餘全是新軍弩,略一盤算,大約一百五十架。


    方後來心裏略微高興了一些,這就是證據啊。


    拿迴大燕,往兵部一呈,這鐵證如山,看驍勇衛還有何話可說。


    可是怎麽拿迴大燕?


    思來想去無果,方後來雖然不舍,但辦法,隻能還是先放著。


    畢竟這太多了,一時也拿不走。


    若是拿一兩架便能作證,那從大珂寨直接拿就行,何必跑到這裏。


    拿少了,既打草驚蛇,又沒什麽用,若能將這批貨,全偷出去,直接送到大燕國都,那是頂好的。


    眼下先想想怎麽能將貨偷出去運走,然後再來取貨。


    若實在不可為,便如同運來之時,拆下機簧與弓弦,倒也能作為證據。


    隻是如此一來,一百五十架就想扳倒驍勇衛與兵部,怕是遠遠不夠。


    若是城主還活著,將這批軍弩以及七連城的謀劃呈給她,這城主不知道會不會幫助自己。


    隻是這樣一來,自己怕又要陷入平川城的危機之中。


    何況,如今平川城主估摸著,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不管怎樣,還是得先繼續找出其他軍弩再說。


    時候已經不早了,方後來小心將暗門恢複原樣,出了廂房,趕緊往迴跑去。


    此時府中依舊人來人往,巡邏的家丁也不多,以方後來的本事,不驚動人群,順利出府,確實絲毫不難。


    不多時,便出了側門,到了素姑娘的車旁。


    素姑娘早已等候多時了,見著他來了,倒也沒有什麽不耐煩,隻細細看了看他,輕描淡寫問:“在茅房待了這麽久?”


    “是有點久,我這腿都蹲麻了。”方後來笑嘻嘻道,“掌櫃的等急了吧。”


    “那倒沒有,我一點不著急。”素姑娘努了努嘴巴,“我在這數著呢,看這會,到底有多少人過來給馮府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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