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若是嵐黛兒的爹?顏值差太多了,而且那他估摸著十四五歲便有了嵐黛兒,那嵐黛兒的媽該多大?道士這麽豪放的嗎?方後來自覺得被雷得外焦裏嫩。


    方後來安慰自己,這位一定是駐顏有術。


    方後來隻拿了一枚桃子,暗道:這麽小氣,給端孝太後送禮就一個桃子?我若全拿了,你就送一個空盒子?你這掌教有些不著調啊。


    蹲地上的那位,又開口了:“過幾日,驍勇衛會來拿你。你若無處可去,不妨隨著送桃子的,一起去大邑避避風頭。”


    “送桃子的?”方後來尷尬了,這位原來是個行走的傳聲筒。


    那青年道士將手中錦盒一收,單手給包裹打個結,繼續道:“方小友,我是林師伯。燕皇陛下閉關悟道三個月,軍械案暫時無法稟告陛下。我收到消息,驍勇衛很快就會來拿你,時間緊迫,方小友還是隨送信的陸道輔師弟,一齊去大邑避避風頭。”


    方後來心裏咯噔一下,太清宗怕是出事了,不然太清宗掌教與林師伯,都是隻字不提讓方後來進太清宗的事。


    青年道士將包裹背著,雙手一邊翻書,一邊又道:“方大哥,我是嵐黛兒。我與太上長老無恙。昨日宮裏來人了,說陛下有意明年下旨給我賜婚。今年的桃子都被銜蟬吃完了,最後兩顆被爹拿走了,不過明年開春還會結,我等桃子熟了,多留點給你,還會偷偷帶著銜蟬在燕都等你。那時,殺驍勇衛的風頭應該已過。到時候,你手上若有其他證據,帶來皇都,我替你麵陳陛下。”


    方後來沒來由心頭一痛,嵐黛兒要嫁人了?而太清掌教與林師伯希望自己離開大燕國?


    雖然隻是珩山裏麵相處了五六日,並肩用計拿了張正全,方後來少年心緒,心中已有些情愫暗生。


    罷了。他搖了搖頭,燕皇賜婚?她將來不是做了王妃,便是繼承太清大統的人,與自己畢竟不是一路人。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總歸心裏不舒服,情緒低落起來。


    去不去大邑?方後來在猶豫,他心裏清楚,珩山城是待不下去了。


    “方施主,你可隨貧道去大邑國?”蹲著的那位突然主動問道。


    方後來搖搖頭,又想起那人蹲著,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又口上說了一句:“謝謝道長掛懷,方某自有去處。”


    那道士繼續看著兩本書,實誠得很,一點不勸,也不囉嗦,開口道:“那我先走了。”


    言罷,便站了起來。


    方後來剛想再問幾句,隻見那道士也不管外麵的瓢潑大雨,一邊低頭看書,一邊身子微微一晃,人已經從方後來身前消失,托著書站在了廂房頂上,又一晃,人已在遠處成了一個黑點。


    方後來驚唿好身法。隻是他其實並不知,這已經不是一般的輕功身法,倒像是到太清一脈傳說中的縮地成寸。


    方後來閉了門戶,又迴到屋簷下,放下傘。手中捏起那桃子,方後來坐在椅子上發呆。


    一會,從牆角竄出一隻山鼠,瘸著一隻後腿,走起來一歪一扭,慢騰騰來到方後來麵前,吱吱亂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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