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圓覺得她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龍島、巨龍、鳳凰、龍鳳之戰、鳳環最後那仇恨的一眼……所有的情景從慢動作,然後到快動作,相互交匯著不斷浮現在腦海中。


    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昏迷中的宋清圓神情越來越痛苦,隨即猛然驚醒,坐了起來。她感受著冰冷的潭水,下意識地想要走兩步,卻發現她的下半身不能動。


    宋清圓的心中不由得一驚,下意識地低頭看了過去,就看到了一條修長的銀色尾巴正浸泡在水中,她想了想,向上動了動,那條尾巴在水中隨之也動了動,並掀起了一層浪花。


    她這是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吧……宋清圓滿頭黑線,按照記憶中龍族的密法,想要動用力量將尾巴變成雙腿,但是完全沒有用。再一查看身體,內丹的位置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宋清圓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沒有內丹,屬於她的龍族的力量也是沒有的。而且,現在還疲乏得很,就是這麽單純地坐著,她也有些受不住,下意識地向後倒了過去,感覺到溫軟的觸感,心裏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宋清圓這才發現雖然她還在寒潭中,但是周圍的環境已經有了些許的變化。起碼,她的身下是一張床了,而不是什麽冰冷的岩石。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宋清圓的錯覺,她覺得這裏已經有了其他人的生活氣息。


    而事實證明,這並非是她的錯覺。宋清圓很快就聽到了李尹伊驚喜的叫喊聲。


    “師妹,你醒了!”今天輪到李尹伊來守護宋清圓,見到宋清圓睜開了眼睛,心中也是稍微鬆了口氣,“我這就通知其他人過來。”


    “等一下。”宋清圓叫住了李尹伊,李尹伊順勢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三師兄,你能給我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嗎?我想要聽你先說說。”宋清圓抿了一下嘴唇,沒有再說話。


    宋清圓的這個要求並不框外,而且這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李尹伊便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李尹伊說完了,見宋清圓半天沒有言語,便試探性地說道:“那我這叫師父他們了?”


    “行。”宋清圓將頭扭到了一邊,李尹伊也就沒有看到她神情複雜的一瞬間。


    一會兒就要見到鳳環了……宋清圓長長歎了口氣,她還沒有想好應該和他說些什麽呢。


    很快,青雲道人他們就來了,包括白瀧霜。白瀧霜一見到宋清圓,第一句話就是道歉,“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白瀧霜是真的後悔了,就算他再想宋清圓恢複記憶,那也是建立在不傷害宋清圓身體的前提下。


    “不,你不用道歉。”宋清圓倚靠在枕頭上,輕輕搖了搖頭,悠悠地長歎了一口氣,“霜,你不用向我道歉。”


    當白瀧霜聽到宋清圓叫自己“霜”的時候,猛然抬起了頭,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你都想起來了?”在前世的時候,銀瓊就是這麽叫他的。


    宋清圓點了點頭承認道:“是,我都想起來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


    本來站在靠前位置的鳳環臉色慘白,不由自主地後退,身體微微發抖,雖然他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他還是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想要退縮。


    白瀧霜卻是已經撲到了窗邊,扒住了宋清圓的胳膊,身體微微抖動,似乎是在哭泣,但是他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這才不敢抬起臉來。


    “辛苦你了,霜。你做的很好。”宋清圓輕輕摸著白瀧霜的頭發,柔聲說道。她說的這句話特指的是前世。前世她離開的時候,把龍族交給了白瀧霜,而這一切他處理得很好。


    “銀瓊,你迴來就好。”白瀧霜抬起臉,能夠看到他那雙通紅的眼睛。此時此刻,他仿佛已經迴到了前世,迴到了他總是跟在銀瓊的身後,一臉仰慕地望著她的時候。


    是的,在前世的時候,白瀧霜要比銀瓊小。白瀧霜因為是一條水晶龍,和整個龍族格格不入,備受其他龍的欺負,是當初的銀瓊照顧他,他才能得以健康長大,甚至是成了龍族的族長。


    銀瓊對於他來說是家人,是良師也是益友,更是心心念念想要一直在一起的龍。前世,銀瓊出事的時候,她就發誓不要讓銀瓊再受這些苦難。這一世,他也很快就找到了銀瓊的轉世,隻是沒有想到鳳環那隻臭鳥就是現在也依舊想要插一杠子。


    不,更準確的說,這和前世是不一樣的。他現在更為強大,而銀瓊卻變得弱小,他可以更好地保護銀瓊了。


    隻是現在銀瓊身體的虛弱也是自己造成的。想著,白瀧霜也就愈發愧疚了。


    “你還是叫我清圓吧。”宋清圓再一次強調道,“我現在是宋清圓,隻是宋清圓。”前世的事情,已經是過往雲煙。


    宋清圓又說道:“我還是叫你大師兄吧。”她一笑起來,還帶著酒窩,“畢竟叫了十八年了,我也不想改了。”


    她還叫了他幾千年的霜呢。這十八年又算得了什麽?白瀧霜本想要說一句,但是動了動嘴,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清圓現在能醒過來的就好。”李尹伊為宋清圓把脈,“隻是想要根治,還需要很多東西,這些東西並不好找。”


    “都需要什麽?”宋清圓好奇地問道。


    李尹伊如數家珍地說了起來,什麽千年雪蓮,百年黃術等等。


    宋清圓一邊聽,一邊點頭,等到李尹伊說完之後,宋清圓才說道:“你說的那些東西我都有。”


    見他人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著自己,宋清圓摸了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些東西,都是葉蓁蓁,也就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葉蓁蓁真的是給她留了不少的好東西,宋清圓真的是打心眼裏感謝她。


    “葉蓁蓁?”白瀧霜聽到葉蓁蓁這個名字,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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