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那女人跌坐在地上。


    臉上的神情慢慢的恢複,一雙眸子也漸漸的清明。


    她看著被嚇的縮在角落裏的小暮言,立馬跑過去,等到見到暮言脖子上的紅痕時。


    雙眼立馬流出了眼淚。


    她將小暮言抱在懷裏,哭泣道:“對不起,對不起……”


    “小言,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小暮言卻是一臉的欣喜,即使媽媽剛才快要將他掐死了。


    可是,媽媽的懷抱依舊很溫暖。


    “阿玨,暮言媽媽為什麽會這樣?”


    沈醉的眼裏滿是擔憂,她怕李婉是……


    想起那個滿臉溫柔的女人,沈醉怎麽都不想再往下想下去。


    畫麵一轉,也是這間屋子。


    不過此時開著窗簾。


    女人躺在床上。


    對著暮摯然笑道:“阿然,將我綁起來吧,萬一我又犯了病,我怕……”


    女人長得很美。


    皮膚白皙,隻是一張臉卻憔悴的很。


    暮摯然很痛苦的樣子,他半跪在床邊,抱著女人,道:“不要怕,不要怕,我會找人治好你的,總會好的……”


    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那時候的暮摯然即使年輕,可是兩鬢早就有了白發。


    看著床上女人的眼裏滿是痛苦與不舍。


    即使再難受,暮摯然也要打起精神來去處理公司的事務,沒有工作。


    就沒有錢,就算有醫生能治也是治不了的。


    暮摯然陪了女人一會兒,他剛走,小暮言就走了進來。


    拿著學校裏的作業乖乖的坐在女人的身邊,道:“媽媽,我在這裏陪著你。”


    女人笑的溫柔。


    可是不過一會兒,她的麵容開始猙獰。


    頭疼的厲害,身上出了汗,打濕了衣服。


    繩子在身上勒出了一道又一道紅痕。


    小暮言看不過去了,他不想媽媽這麽疼。


    伸手,解開了繩子。


    即使,迎接他的,將是絕望。


    沈醉別過臉去,不敢去看眼前的一幕。


    男孩倔強的閉緊嘴巴,眼神哀求的看向自己的母親。


    可是沒用。


    一周後,女人跳樓自殺。


    小暮言愣住,跑到下麵去,抱著母親的屍體一直等到了下班迴來的暮摯然。


    沈醉迴神,就見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


    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溫熱的淚水從臉龐滑落。


    她張了張嘴,發現難受的很。


    沈醉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的問道:“阿玨……暮言是……遺傳了他的母親?”


    阿玨:“嗯。”


    沈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半晌才勾唇笑了笑。


    眼睛閃閃的,她道:“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他難過了。”


    像是在對阿玨說,更像是對自己說。


    她會對他好的,一直一直好的。


    沈醉迴到班以後,江浩看了她一眼,然後道:“要交作業了。”


    沈醉嗯了一聲,從書包裏翻出作業遞給江浩,手指不經意的觸碰,男生驀地紅了臉頰。


    再也不敢看沈醉一眼。


    紀瑤坐在後麵看著,隨即冷冷的哼了一聲。


    上課的時候,沈醉一點也聽不進去,索性托著腮朝著少年看過去。


    白皙的肌膚,精致的側臉。


    沈醉看著看著,臉上就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癡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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