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牛牛隻感覺自己又一次身處一個寬闊又安靜的地方了,神識因受不住那些幻境崩潰四散了,而身體卻又在這寂靜之中自動的一點一點的修補起神識來。


    牛牛早就已經有元嬰修士強度的神識了,再結丹雷劫過後,牛牛明顯覺得自己的神識強度再上一層樓了,少說也有元嬰修士頂級的神識強度。這一點一點的依賴身體的自動修補,實在是太慢了。


    也不是牛牛不想快點恢複,而是自己像是被蒙住了雙眼,身體又沒有任何力氣,隻能任由這方空間將自己漂浮著,自動的慢慢修補。


    不知過了多久,但在牛牛的神識記憶中,起碼過了一年了吧,牛牛覺得自己的神識終於修補完了,也就在最後一塊神識的碎片補上後,牛牛終於能睜開雙眼,看清自己所在之處的模樣了。


    這是一片虛無而寬廣的地方,蒼茫又無邊無際。就這麽一眼望過去,牛牛隻覺得自己十分渺小,甚至在這樣的地方,看向遠處心中都會生出無盡的悲愴之感。


    牛牛覺得這畫麵很是熟悉。


    是了,曾經夢中的那片虛無,不就是這裏嗎?


    莫非現在還在幻境之中?


    牛牛分辨不清了。


    牛牛閉上眼睛感受四周的靈氣,運轉起功法來,發現體內靈力的變化是真實的,並不像在幻境中那樣無力而不受控製。可見,現在是真實的了。


    那麽,這一切都是劫數的一部分嗎?莫非從前感知的機緣,到此刻還未完全應驗嗎?


    牛牛有些絕望,他從來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感知到機緣與劫數,從前對一切機緣都是平靜的,隻隨緣而來隨緣而去就好。


    可是嚐過失去的滋味後,牛牛便不想要這份巨大的機緣了。


    大機緣總是伴隨大劫難。


    牛牛重視的家人,希望他們平安順遂;牛牛愛慕的戀人,期待與她百年好合;牛牛不想搭理的權勢,卻怎麽也脫不開身。


    一切都身不由己,最後適得其反。牛牛怕了。


    可緣來緣去,都由天定,天道如此,牛牛根本無力反抗。


    一瞬間,幻境中與蔣玉雁成親那個場景突然鑽入牛牛的腦海,牛牛隻覺得頭疼欲裂,那種陷入幻境中無可奈何不能自主的感覺又來了。隨後張栓幾個在巨橫山的場景又一次重現,殷紅的鮮血,魔頭的獰笑,滴血的刀尖兒,又反反複複的出現在牛牛的眼前。


    一直壓抑這份痛苦與難過的牛牛終於抑製不住的在這片寂靜之中嚎啕大哭起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牛牛隻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流幹了,喉嚨也哭得嘶啞了,那些畫麵也不見了。


    牛牛任自己這樣飄蕩著,突然手碰到腰間的環佩,牛牛摸過來一看,那環佩不就是蔣玉雁從前送給自己的錦囊嗎?上頭繡了一棵挺拔的青鬆,牛牛從前從來沒仔細看過這繡紋,細細一摸,發現那錦囊裏頭還有一幅畫。


    將繡囊翻過來一看,裏頭卻是一對大雁。


    牛牛不禁想起從前蔣玉雁俏皮的考校自己,問著定親送雁的事兒。


    她問:“你知道為什麽定親時都要送雁嗎?”


    “大雁寓意守信有禮,家庭和諧之意。”


    “對,但最重要的是,大雁是忠貞之鳥。即便失去了伴侶,再不會找別的伴侶了。孤雁必會哀鳴不止最後傷心而亡。”


    再看著著錦囊內裏藏著的一對大雁,心中萬分複雜。


    孤雁之哀,大約就是如此了罷。


    望著這孤寂又無邊際的荒蕪,牛牛隻覺得千萬種悲傷湧上心頭,一時間陷在這股子難受中不能自拔。


    牛牛接著捏著那繡囊,呆呆愣愣的,雙眼望向虛無之中。


    遠遠看去,仿佛是漂浮著的一座雕像。這座雕像麵容悲戚,似乎在哭泣。待要仔細辨別時,雕像動了。


    牛牛感覺到空間之中小妞的氣息,小灰也因感覺到牛牛這深深的悲戚,而瘋狂的向牛牛傳音。


    這一下,牛牛突然記起自己不隻是一個人飄蕩在這裏,還有空間在,小妞、寧啟瑜、劉誠、還有小白小灰在。他不是孤獨的,他還有朋友親人陪伴著。


    於是牛牛心神一動,瞬間飛到空間之中。


    進入空間中牛牛就驚住了,空間中不管是靈田中的各類靈植,亦或是小妞與小灰的言語之間,全然沒有過了一年的樣子。牛牛覺得十分驚訝,他在外麵感覺過了起碼一年有餘,而在空間卻不過過了一日而已。莫非是這虛無之中的時間流速與自己的小空間不一樣嗎?還是隻是自己意識混沌感知有誤?


    寧啟瑜與劉誠都還重傷沒醒過來,連傷口都還鮮紅,牛牛慶幸空間時間流速慢,隻是自己結丹渡劫那幾日拖延住了,總的來說還沒有耽誤太久,不會影響治療。


    這下牛牛也不再分心想別的了,專心給寧啟瑜和劉誠療起傷來了。


    小灰感知到牛牛之前強烈的情緒波動,此刻殷勤的守在牛牛身邊,見牛牛好了,開始給寧啟瑜劉誠診脈,便飛快將小白與小妞都找了來,幾個小的就守在一邊,等著牛牛的吩咐。


    接下來的幾天牛牛都在忙忙碌碌的為寧啟瑜與劉誠治傷。劉誠受的傷稍微輕一些,過了兩日便醒了過來,寧啟瑜傷在心脈,隻怕一時好不起來。


    小妞跟在牛牛身邊,幫牛牛跑腿,在家中變故之後,就懂事得不像個六七歲的孩子了,因牛牛與九王爺一戰加上結丹渡劫,有七八日沒見到麵,這一見到恨不得眼睛就黏在舅舅身上了,生怕舅舅再出什麽事,到時候就沒有人要她了。


    牛牛也發現小妞這種沒有安全感的小動作,在空間給寧啟瑜療傷期間,盡量多和小妞聊天說話,順便教她用藥。


    又過了七八日,寧啟瑜終於醒過來了,劉誠也恢複到活蹦亂跳的模樣了。


    牛牛告訴劉誠寧啟瑜他們現在已經離開歸雲大陸了,現在是在一片虛無之中,劉誠聽見十分興奮,嚷嚷要去見識一下牛牛所說的虛無是什麽樣的模樣。


    牛牛自然隨劉誠的意思,想帶他出空間去看一看,誰知這空間就像被鎖住了,牛牛隻能自己自有出入,劉誠也好,小妞也好,都出不去。


    經過一番試驗,牛牛發現在這片虛無之間,能自由出入空間的,隻有他和小灰。小白都不行。


    這就讓牛牛十分疑惑了,仔細研究一番發現,劉誠幾個出不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的修為太低,受虛無之中的規則限製。


    而且這片虛無雖說沒什麽別的生物的生機氣息,但卻靈氣十分濃鬱,


    在寧啟瑜也恢複了之後,牛牛便每日都會在虛無之中打坐修煉許久。每日幾乎就是上午修煉,中午照顧空間中的靈植靈獸,教教小妞識藥辨藥,還有藥理基礎丹方之類。下午陪劉誠寧啟瑜講講經,給他們答疑,或是陪他們切磋一二。


    總之雖然虛無之中無聊了些,但牛牛也平靜規律的過了起來。


    寧啟瑜與劉誠在空間中修煉的速度也比在歸雲大陸修煉的速度快了許多,不過四五個月而已,兩人紛紛有了練氣大圓滿的修為,離築基隻有一步了。


    小妞的修為也漲得快,從之前的練氣二層到如今也練氣八層了,與寧劉二人也隻差了兩層而已。


    牛牛對此頗感欣慰。


    這一日劉誠率先突破,要築基了。


    劉誠這邊還未穩固好,寧啟瑜也突破了,一時間空間之內靈氣便波動了起來。


    牛牛原本覺得兩人隻是突破築基而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哪曾想,這空間之中靈力波動會這樣激烈!


    劉誠與寧啟瑜兩人同時突破時,空間之中靈力波動到有一種極度不穩定的感覺。牛牛有些慌,立馬飛身出空間,握住印著“飛飛”的靈木牌,在上頭加了兩道禁製,穩固了一番之後,開始引動虛無之中的靈氣補進空間去。


    一會兒之後,空間不再震蕩,寧啟瑜劉誠兩個正在突破的人也終於能放心的全神貫注突破起來,牛牛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現下他所有的東西可都習慣藏在空間裏,若是空間出了什麽意外,先不說寧啟瑜劉誠這些人,就是那一空間的天材地寶,都夠牛牛心疼的了。


    劉誠寧啟瑜二人在突破築基,牛牛便守著靈木牌空間為兩人護法,神識在虛無中攤開,生怕這寂靜之中突然出現什麽意外。


    就這樣過了一夜,虛無之中是沒有日夜之分的,總是一片混沌。但靈木牌空間卻是有日曜石與月熠石在的,當初為了讓靈木牌空間極度模擬十蒼大陸的現實,甚至偷偷跑到鬼族的邊界,采了好幾塊月熠石煉製了“月亮”,以陣法讓空間之中也能月升日落才讓飛飛滿意。


    月熠石能吸收日光,並將其折成柔弱的月光一般,整個鬼族都十分討厭太陽,他們鬼界天空之上到處都是月熠石。


    而這虛無之中什麽都沒有,更別說太陽月亮了。


    就在寧啟瑜劉誠兩人築基成功,能出空間,到虛無中來見一見虛無的模樣時,牛牛覺得自己似乎在虛無之中飄蕩得有些遠了。


    四周的靈氣不再是平靜的,而是湧動的。就像是浮在漲潮時的水麵上一樣,起起伏伏,還前進得越來越快。


    又往前飄了一會兒,牛牛終於覺得不對了,一把將寧啟瑜劉誠兩個才剛剛出來見世麵的一把扔進空間中去了。


    就在這時,牛牛覺得自己被飄到了一處靈氣湧動得十分湍急的地方,一下子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被靈氣裹挾這四處亂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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