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天下的老師都一樣吧,生怕學生放假就忘了讀書,給牛牛任課的幾位先生不約而同的在放假前幾天,加重了課業。


    牛牛覺著,這也是他比旁人記性好太多,才能勉強抽出些時間來煉丹修煉。若是正常的讀書人,不挑燈夜讀,頭懸梁錐刺骨的,隻怕這麽繁重的任務,是打死都完不成的。


    君不見,好些同窗,在剛遊學迴來時還紅光滿麵,哪怕一路風塵仆仆舟車勞頓後,也精神抖擻。這會兒,一眾人都消瘦不堪,麵如菜色。


    劉誠幾個自然沒有瘦,畢竟牛牛這裏有各類靈獸靈泉滋補著,蔣玉雁也經常給幾個開小灶,比眾人不知過得滋潤多少。


    就這,劉誠還天天嚎著肚子餓,自己瘦了雲雲。


    這麽忙忙碌碌的過了一個月,正打算月底放假迴家去,牛牛就收到了張栓的來信。


    大致內容就是讓牛牛給算一算,下兩個月有沒有什麽好日子,杏果該成親了。嫁妝都備好了,親事也商量妥當了,就差一個好日子了。


    杏果那個定親的對象,牛牛還沒見過,但生辰八字看過,挺相配的,也就沒說什麽。杏果可以成親了牛牛也是心裏有數的,便立馬給杏果選了個好日子。


    然後張栓也提了一下牛牛與蔣玉雁的事兒,大約就是說現在冬梅還在相看,做弟弟的總不好越過姐姐先定親,問牛牛急不急著定親,若是著急定下,他就帶著一家子到府城來將定親宴辦了,定親禮也給蔣家送過去,總要有個態度。


    牛牛自然理解,但他覺得他定親不急,而且已經在蔣山長那裏過了明路了,隻需等冬梅相看好了,家裏再做主就是了。


    眼見就要放假了,便沒有迴信,想著到時自己迴家一趟就是了。以他如今的速度,從府城到青石鎮也不過一瞬的事情。


    四月底放假三日,牛牛趕迴青石鎮將自己給杏果的那份嫁妝放到了家裏,給選了三個日子讓張栓挑一個。一個是五月十七,一個是六月初四,一個是六月二十一。張栓想早點將親事辦了,但還得和男方商議商議,就沒有當即拍板說哪天。


    這些事情交代好,牛牛也差不多要迴府學去了。不過走時教了賀氏用羞魚螺,雖然他們不能印記神識,但他們可以直接滴血讓法寶認主。認主之後賀氏幾個就可以通過自己的羞魚螺向牛牛那邊發出消息了,不過到底是凡人,最大限度一天隻能傳一句話,大約二十個字的樣子,超出了這羞魚螺便沒有能量傳出音來,隻能閃光。


    牛牛迴府學後,自然還是按部就班的過著讀書的平凡日子。待五月初十,便收到家裏的傳訊,說是杏果的婚期經兩方商議,定在了六月初四。


    五月底的月底假期,牛牛便沒有迴家了,而是向先生請了四天六月的假,從六月初二至初五。因是杏果成親,劉誠寧啟瑜也都跟著請了假,來張家喝喜酒。加上蔣玉雁也和杏果比較要好,便也一起來了。


    一行四個就在初二這天迴青石鎮了。


    早上出發,傍晚就到了,牛牛還覺得慢,隻苦了劉誠,每迴坐馬車,都暈得稀裏糊塗,就差說胡話了。好在他暈車也不吐,要不然牛牛隻怕會扔下他自己先走了。


    迴到張宅時,裏裏外外似乎都新掃過一番了,許多地方還貼了紅剪紙,有喜字的,有喜鵲登梅的,有大胖娃娃的,或是年年有餘的。總之,整個張宅看著就四處洋溢著喜氣。大娃與小妞在門口玩,見牛牛迴來,高興的迎上來喊舅舅。


    於是屋裏的人也都知道牛牛迴來了,不過家裏來了許多親戚,大家手頭也都沒空,張栓便隻是高聲招唿幾人,讓牛牛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就是。牛牛不懂這些事情,不打擾家裏人忙活這些瑣事,和一眾親戚問了好,就將寧劉蔣三人帶到清和居去說話了。


    晚飯過後,眾人調侃杏果,直將杏果羞得滿臉通紅的跑迴房間去不出來了。


    杏果走後,牛牛就見賀氏漸漸紅了眼眶,也跟著去杏果的房間了。


    牛牛也知道,賀氏是舍不得女兒的,尤其杏果性子要強,她更是有了更多的不放心,這是要私底下去和杏果說知心話了。


    張栓倒看不出有什麽傷心的,一派樂嗬嗬的模樣,順便感謝寧劉二人來參加杏果的喜宴,順便與一眾親戚閑話。


    第二日一大早,杏果就起來了,簡單吃了些水分少的早飯,接著就是被一眾人捯飭,知道快到中午才好。


    不一會新郎那邊就吹吹打打的一個大隊伍往張宅來了,牛牛老遠就聽到了動靜。這一瞬間,牛牛才覺得,他二姐是真的要嫁人了。


    牛牛作為小舅子,自然是要攔門的,這也是牛牛第一次見到這位二姐夫。


    二姐夫姓陳,家就在青石鎮上,家裏有幾間鋪子,也算是有些家財了。但比起張家,還是多有不及。張家給杏果的嫁妝也是比著春花的嫁妝單子來的,隻私下賀氏補貼了些頭麵首飾,牛牛也給了些好東西。大麵上都與春花差不離。即便是這樣,這份嫁妝也算是很了不得了,尋常人家,嫁個女兒,能有二十兩的嫁妝就是頂頂有麵子了。


    所以牛牛見這位二姐夫態度很是謙和,陪著來迎親的也都很是客氣,並不像當年柳家那般親戚那般倨傲無禮。這點讓牛牛還是比較滿意的。


    隨後攔門中,牛牛就適當問了幾個問題,發覺這位二姐夫是個自己有主意的人,讀過書,講的話也還算有些水準。各方麵簡直超出柳遠這個大姐夫不知道多少倍。這麽一對比,牛牛心裏總算舒坦些,沒有那種姐姐要出嫁時的失落又高興的複雜感了。


    牛牛雖然心中滿意了一些,但並不甘心就這樣讓這個二姐夫進門去。


    於是又問:“西市有個屠夫,家裏妻子在子嗣上有些艱難,於是他便將妻子一封休書趕出家門,全不顧十幾年同甘共苦的情誼,不知在二姐夫心中,子嗣與妻子,哪個更為緊要呢?”


    那陳業被牛牛問得一愣,想著討好小舅子說妻子要緊,可心裏想著小舅子可是有神醫的手段的,莫不是他二姐真的在子嗣上有礙嗎?一時間有些作難。


    思索半晌,覺得自己就是看中杏果的品行才決定求親的,想來又這麽厲害的小舅子在,生孩子總是早晚的事兒。便答:“自然以妻為重,有妻才有子。”


    牛牛頷首,又問:“若是無子,會納妾嗎?”


    陳業頭大,但是他們家也沒有納妾的習慣,何況也沒那個家業去享受這些,便迴:“不會,家中兄弟有幾個,並不會因為我斷了香火。再不濟到兄弟的子嗣間挑一個過繼了就是。”


    牛牛皺眉,覺得他答得太快,不夠真心,又問:“若是你父母不喜歡我姐姐的性格,叫你納小或是別的,你該如何?”


    陳業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該怎麽答,很快迴:“家父家母都十分滿意張二姑娘,想必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即便有,我作為丈夫,總該理清是非曲直,再下定論。”


    攔了一會,從日常生活問到生意學問,牛牛直把這個準二姐夫問得滿頭大汗了,見時辰差不多了,才將這個二姐夫放進去了。


    當初春花出嫁時,自己還小,這種考問的事情都交給了族兄,主要就是交給了張致文。張致文礙於他爹張柱的要求才來參加春花的婚禮,對許多事並不上心,牛牛想插手但是他的話又不夠有分量,這讓沒有親自上場的牛牛很是遺憾。若是那時他能多多考問過,殺殺柳家的威風,那柳老太太想必也不敢那麽出格了。


    春花的婚事,一直都是牛牛心中的一個疙瘩。雖現在疙瘩快要撫平了,但到底想起來還是不爽快。所以牛牛在杏果的婚事上,操了許多心,從開始相看,就被他否決了許多家。


    杏果出門時,是牛牛背出去的。


    春花成親時是張致文背的,那會他還沒長夠身量,家裏人不敢把這樣大的事情交給他。如今杏果出嫁,牛牛才輪上這樣的差事。


    在被杏果出門時,牛牛發覺杏果的眼淚掉在自己的後脖子上。這顆眼淚,就這麽在他的後脖子上淌開,似乎淌到心裏去了。


    牛牛也不禁問自己,他所期望的家人都過上的幸福日子,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姐姐們都出嫁去了,自己能過問的就少了,她們若是又不稱心不如意的時候又該如何?成親到底是不是她們真的期待的幸福生活?


    不過杏果在三日後的迴門,讓牛牛稍稍放了心。


    看起來,杏果的婚姻比大姐春花的好太多了。


    一個人過得好,那笑容、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雖說現下春花也是苦盡甘來了,但到底白受了幾年苦,哪怕是自己已經修為越來越高,讓家裏越來越富裕,也沒能幫她改善處境。她的一切好壞,全仰仗她的丈夫。


    不過看著杏果堅定又自信的目光,牛牛覺得大約這就是不同吧。杏果是不會在自己這樣有底氣的情況下,還去受那些閑氣的。她應該能更自立些,也更快活些吧。


    明顯杏果也是有福氣的,成親不過五個月,就往張家傳了喜訊來,說是有喜了。


    為此,牛牛又專門請假迴去看了她。


    見她一切都好,臉色紅潤,言行間比在家時更快樂活潑了些,牛牛這顆放不下的心,才終於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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