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的姿態,肉眼可見的極致速度,以及與纖細的身軀完全不相符的強大實力——這便是此時的暗語凝蘭甫一登場的現在給眾人迅速營造出來的形象,也給無數還待抱有幻想與僥幸之心的其餘部族戰士們帶來了無比沉重而又堅實的打擊,他們望著被其他那蘇族的族人們拖下場去的那名可憐刀手倒在血泊中的慘狀,那先前已經被一連串的畫麵所震懾住的雙腳也再也沒有勇氣向前邁動開來。同樣有些驚訝於這名女仆玩家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站在一旁的段青也跟著發出了兩聲無奈的苦笑,他悄然望著被女仆玩家略顯淡然的視線俯瞰在下方的那些不知所措的觀戰者們,最終還是鼓著自己的雙手向前邁開了自己的腳步:“嘛,我倒是有想過你們會敗在我們家可愛女仆的手上,但沒想到你們居然會敗得如此不堪入目,這樣一來——”


    “我們的生意還怎麽做下去啊?”


    他迴過頭,衝著依舊雙手交疊在前方遞過疑惑視線的暗語凝蘭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然後才拍了拍自己的雙手,似乎將台下的那一張張呆滯而又充滿疑慮的麵容盡數拍散開來:“呃,我的意思是說,還有更多的挑戰者想要上前來麽?我們的時間和精力有限,實在是沒辦法繼續招待更多的客人……凝蘭。”


    “看看把我們的這些兄弟們嚇的。”他帶著攤手的動作轉過了身,再度揚起的話音卻是幾乎傳遍了台上台下的每一個角落:“神使大人不是交待過,讓我們好好善待這些草原上的族人們嗎?我們終究是來這裏拯救他們的,不是來欺負他們的。”


    “是的,先生。”似乎明白了對方此時的話語中隱含的意義,臉上再度綻放出微笑的暗語凝蘭微微欠了欠自己的纖細身軀:“凝蘭本以為這位叫做斯雷度的戰士是很強的一名戰士,所以稍微多用了一些全力,凝蘭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有關我們這位同伴的問題,我們之後會用更加妥善的方式解決。”滿意地點了點頭,段青隨後也再度將自己同樣的笑臉轉向了石台之下的其他人:“不過規矩依舊還是規矩——很遺憾,之前那位斯雷度勇士,還是沒有辦法取得應有的資格。”


    “如果還有哪位戰士有信心可以突破我們的考驗,我們依舊會將你們安排到我們身後的晉級之路中。”灰袍魔法師的拇指指著自己的肩膀後方,嘴角也翹起得越來越明顯:“當然,像斯雷度勇士的遭遇,諸位應該也不用擔心再度碰上了,因為神使大人也不願看到這種單方麵虐殺——啊不,是比試切磋中的傷亡現象發生,畢竟神使大人一直很看重每一位草原族人的生命,即便他們再弱小也是如此,不然她也不會定下這種奇怪的規矩,不僅要阻止大部族集體參戰,還特意放寬了入選的條件。”


    “那個……神使大人真的是這麽說的?”似乎是被段青此時顯露出來的鼓舞之情所打動,唿嘯狂風之間呆立不動的無數戰士中的一名顫顫巍巍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們真的有這樣的機會麽?這,這位使者大人的實力看上去好像比剛才那位還,還……”


    “別擔心,這可不是我們的初衷。”展開了自己的雙手,段青衝著說話的那名戰士笑著迴答道:“我們的守門考驗與真正的決鬥儀式不同,大家還要留著力氣去真正的戰場上廝殺呢,我們的最終目的是給在場的諸位提供優質的服務,順便招攬足夠可以入得了神使法眼的人才,我們絕不是——請允許我再次強調一下這一點——我們絕不是在故意難為大家,不信的話——”


    “你們可以再上來試試看。”


    足夠真誠的語言和足夠誠實的態度稍微地打動了一下在場的部族戰士們,但也讓他們眼中的疑惑變得愈發深刻了,幾名看上去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魁梧戰士卻是在段青的這番話之後逐漸站出了行列,帶著沉重的腳步與鼓起勇氣之後的模樣再度站到了這片石台的前方。被打破的僵局讓其餘還在觀望著形勢的躍躍欲試者們與段青一起放下了心,看上去越來越麻煩的局麵也並未讓暗語凝蘭皺起半分的眉頭,她衝著退向後方的灰袍魔法師深深地行了一禮,那再度綻放在眾人麵前的微笑也連帶著她的語氣變得平和了許多:“那麽還請幾位先生賜教——誰先來成為凝蘭的對手呢?”


    “這,這個嘛……”


    “或者幾位一起上也可以?凝蘭倒是不覺得——”


    “不不不不不,這位女——啊不,這位勇士大人言重了,容我們幾個……呃,那個,稍微商量一下……嘿,哈奴爾,要不你先上?”


    推脫與謙讓的尷尬局麵還是在石台的前方上演,但這種程度的插曲與戲碼也並未阻止戰鬥的繼續進行,而先前一直張揚無比的女仆玩家此時也收斂起了自己的鋒芒,那再度開始的戰鬥激烈程度也比先前展現出神乎其神的第一場較量相去甚遠——仗著自己超絕的速度與草原上從未有過的細膩技法,雙手交幻如蝶舞的暗語凝蘭就這麽用壓倒性的優勢占據著每一場戰鬥的主動權,那一道道擊敗對手之時閃過纖細手指之間的寒光,卻依舊還是無法被在場的其餘觀戰者們完全辨認出來。


    而那每一場戰鬥的結果,自然也是以那些戰士們一個個被暗語凝蘭清理到石台之下的結果而告終了。


    “比起一開始斯雷度的那場,那個女人的下手程度確實降低了,但是……”


    “確實看不到什麽勝利的希望啊,這個女人——女勇士的實力,看上去確實要比剛才的那個劍士要強得多。”


    “要怎麽才能戰勝她?有誰知道她的真實實力嗎?可惡,難道就不能來一個像樣的戰士,稍微逼她把自己的武器亮一亮嗎?”


    “說實話,就算亞戈雷斯那樣的強者再迴來到這裏,大概也隻能將她的實力逼出到先前的那個程度吧,但那也是亞戈雷斯本人所能取得的戰果,與我們這些人的‘通過’又有什麽樣的關係?”


    “我們真的有通過的可能麽?”


    望著又一次被暗語凝蘭摔飛到場外的一名戰士閃過空中的狼狽身影,在場的每一名圍觀的草原族人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起了相同的感受,那不斷望向周圍的試探眼神隨後卻是忽然集中在了逐漸走出人群的新一批挑戰者的身上,似乎從這些來者的形象中重新找到了一點點的信心:“——停下吧。”


    “你們這些卑鄙的外來者。”


    與先前一批批上台送人頭的家夥們不同,站出來的那批草原部族戰士中的一名高高地揚起了自己的頭顱,率先展開了語言的攻勢:“我們已經厭倦了你們欺騙我們的那些鬼話,也看透了你們背後所戲耍的陰謀,這場鬧劇根本就沒有意義,是時候結束它了。”


    “我還在想下一位有膽量上場的會是什麽家夥,沒想到居然是你們。”抱著雙臂站在石台的上方,俯瞰著來人的段青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了少許:“怎麽,嫌先前鬧得還不夠大?”


    “我承認你們這幾個冒險者的確有那麽幾分可以與我們相抗衡的實力,但你們終究隻是在蠱惑那些下等的草原族人在為你們做事。”身上披著雅塔族的服飾與標誌,來人顯現在眾人麵前的中年男子模樣也發出了符合其形象的沉冷聲音:“一旦他們認清了你們和你們背後那所謂神使的虛假,放棄支持你們的話,你們本身的存在並不足以成為任何的威脅。”


    “這句話我可不能當作沒有聽見。”


    表情同樣陰沉了下來,段青的聲音也在漸漸變得寂靜的石台周圍顯現得清晰了許多:“虛假的神使?到了現在,你們居然還在懷疑我們的身份?”


    “中央部族的每一名成員都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們的身份,畢竟我們都是距離神山最近的部族,我們一直在聆聽神山的聲音。”指了指自己背後的草原深處,看上去像是雅塔族長老的這名中年男子表情和動作依舊充滿了自信和威嚴:“雅塔族不知道你們與壯祀族之流究竟達成了什麽背地裏的交易,他們居然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戳穿你們的偽裝,但這種‘虛假’今日必將走到盡頭。”


    “看來你們也是站在‘那個神使’一方的人呢。”


    盯著對方看了半天,點了點頭的段青用這樣的感歎打破了場間的寧靜:“這種狀況倒是也能理解,畢竟先前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你們敵視我們的結果也是必然的。”


    “這與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無關,我們也不會追究你們擅自闖入我們部族內部和慫恿那些三流的戰士們來我們聚落內部鬧事的事情。”那長老模樣的中年男子重重地揮了揮手:“我們此次到來,隻為向你們下達最後的通告:停止你們偽裝神使、玷汙神山聲名的行為,否則我們將不再繼續保持沉默,真正的神山和神使也將降下神罰,懲罰你們這些不尊敬草原的外來者,以及那個膽敢冒名頂替真正神使的卑賤女人!”


    “哈,無端的指責隻會浪費你我共同的時間。”將一眾想要衝上前去的那蘇族族人以及暗語凝蘭的身姿攔在了自己的身後,段青臉上的微笑也從未降下:“神使的神威已經顯現過無數次,無數前來朝拜、祈求成為晉選之人的草原戰士們現在也都站在你我的麵前,難道你要否認他們親眼所見之物?”


    “這便是你們最大的騙局!隻要不讓任何人真正通過所謂的試煉和甄選儀式,就沒有人可以真正見到那個所謂的神使!”從容地向前一指,雅塔族的長老堅定的聲音也變得更響亮了幾分:“我雅爾克利斷言,沒有人會在你們卑鄙的計謀下通過甄選儀式!覲見的謊言隻是你們擺出來的誘餌!一切都是一場卑鄙而又狠毒的陰謀!”


    “不然你們為什麽會在這麽多人要求繼續參加決鬥儀式的時候,使出這種辦法千方百計地阻撓我們?”另一名站在中年部族男子身旁的雅塔族戰士隨後也扯著嗓子大喊出聲:“你們分明是害怕更多的人進入你們舉辦的戲台中心!害怕亞戈倫斯和雅祀等人真的闖過了你們設置的重重阻撓,從而發現你們的秘密——”


    “真是難過,我什麽時候被你們想象成這種有用的人物了?”


    振聾發聵的質問似乎吸引了每一名在場族人的注意力,所以他們並未注意到從另一邊走來的雅祀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同樣帶著數名壯祀族戰士的他隨後也用這樣的方式打破了看上去有些微妙的緊繃局麵,那顯露在石台上下的笑臉此時也顯得異常特別:“我還以為已經被損傷到如此慘重的壯祀族,已經在你們的眼中失去了代表性的地位了呢。”


    “——怎麽,難道你還能否認我剛才所說的話?”一瞬間的慌亂從自稱雅爾克利的中年男子臉上閃過,帶著威嚴與自信的質問聲也再度轉向了雅祀這邊:“這群卑微的冒險者與膽大包天的外來者能欺騙到如此地步,你們壯祀族有著最大而又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是是,你說得沒錯。”歎息著點了點自己的頭,年輕的雅祀族長帶著隊伍走到了石台的下方:“所以我今天就是來負責任的……唔,這麽說似乎也有些不太準確,畢竟我這段時間以來的東奔西走你們也應該早就見過了。”


    “那就再重複一遍吧:壯祀族不承認那個莫名其妙被召喚到此地的羽翼怪物是真正的神使。”他展開了自己的雙臂,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迴答道:“那個幾乎毀滅了我們半個部族的怪物,不可能是我們部族千百年以來所信奉的神使,我們必將複仇。”


    “也就是說,你們要真正皈依到那個‘神使’的旗下,是麽?”麵色陰沉了下來,雅塔族的這名中年長老指著頭頂上方的浮空島控訴出聲:“真是遺憾,就算你們承認這場鬧劇的真實性,鬧劇本身依然還是鬧劇,它不會因為你們的指使而有所改變。”


    “除非——它真的存在著接納所有草原部族的可能。”


    越來越多趕到此地的草原部族圍攏在石台周圍的人頭攢動中,這位中年部族男子嘴角的弧度也再度伸展開來:“給予所有願意支持自己的部族平等的機會,接納一切應當接納的殘老病弱——”


    “這些偽裝者根本就不可能具備這樣的覺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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