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書首當其衝,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急促的步伐,能看得到他現在什麽心情,但是沒有人注意他。


    “要我和離成,之前從我這裏拿走的錢得還給我,我辛辛苦苦存著的錢,憑什麽你說拿走,你就拿走?”


    這話說得大家都笑了,劉氏卻不自知自己有什麽讓人笑的地方,她就是覺得這個道理,連她娘都摳不到她的錢,她辛辛苦苦存下來的錢,李堅搶了過去,她豈不是白存?


    那個人伢婆子說得對,李堅這麽遲鈍,她和李堅又有多年的夫妻生活了,孩子都生了四個,還有會有年輕的女人嫁給他不成?


    老的肯定拖家帶口,李堅為了孩子能科舉,絕對不會再娶的,要不然還得花錢,她和李堅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李堅最疼兩個兒子了,錢肯定會花在兩個兒子身上。


    隻要她把李堅身上的錢要走,李堅想娶媳婦都難,到時候她出去人家府裏麵吃香的喝辣的,李堅就隻能在家吃野菜,省著錢做活計,跟這個兩個老不死慢慢省。


    到時候她契約到期,就跑迴來,錢在她身上,財兒和天澤日後科考沒錢,李堅自然會讓她迴來,到時候,還不是很容易拿捏這群人?


    而且人伢婆子說了,除了明麵上給娘三十兩,私底下還得給她三十兩,這樣的話,她根本不愁李堅以後求她。


    劉氏看著‘李修毓’那淡薄的身體,都有點覺得對方做個舉人老爺也沒什麽的,別人不能罵舉人老爺,她一個長嫂天天罵?還不是踩在李修毓的頭上?


    一個舉人老爺而已,說到底還是不敢跟長嫂動手,她可是他李修毓的長嫂。


    到時候,李修毓跟她動手,她就去書院給李修毓再鬧一鬧,讀書人,最愛麵子了。


    大家都說她不識舉人老爺的好,嗬嗬,好啥了?有啥好的?


    名頭是李修毓的,好處也是李修毓的,自己連半分錢都沒有拿過李修毓的,好什麽好?自己巴不得李修毓以前考個童生就落榜了,這樣家中那幾百兩,她還能分個二百兩。


    “不可能,劉氏你要和離就和離,我會給你錢,但是別想著全部拿走,財兒和天澤他們明明還有科舉。”李堅一口拒絕。


    劉氏看著李堅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丈夫心疼兩個兒子,但是,她一定要拿走,斷了李堅娶妻的後路,還能讓李堅求她迴來這個家。


    “娘,你能不能認個錯,給小蓮認個錯,和二叔認個錯。”李天澤眼淚都落下來了,他不想家就這樣散了。


    劉氏氣得一巴掌扇在李天澤的臉上,糟心的玩意,認錯?要不是李小蓮那死賠錢貨戴著兩個手鐲,勾引她,勾的賊心都起來了,也就沒有這麽多事。


    “你可是娘肚子裏麵生下來的種,你居然任由你二叔一家和你爹欺負娘,還讓娘跟那個賠錢貨道歉?你還是個人嗎?”劉氏傷心了。


    李財連忙扶著被打的弟弟,看著臉上那紅色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娘,這件事本來是娘你的錯,三弟也不隻是指責娘,他隻是不想娘一錯再錯。”


    劉氏傷心死了,她平時為了兩個兒子好,現在都反過來指責她的不是,白對這兩個白眼狼好。


    養兒防老,哪裏是防老?


    劉氏看著看戲的人,還有各個恨不得拍手叫好的李家人,她是算明白了。


    偏心的婆婆,毫無作為的公公,貪小便宜的小叔子,一群看她笑話的侄子、侄女、侄媳婦。


    還有看戲不說話的兩個賠錢貨女兒,那兩個躲在堂屋伸著腦袋看戲的小賤種。


    有什麽好的都給小叔子,弄到野雞也得分半盤給他二弟的丈夫,還有這群看戲幫著公公一家的死八婆,她可是瞧清楚這家人有多極品了。


    李毓看著李青書和李青洲抬著桌子出來了,看著他們還在吵,吩咐:“青書研墨。”


    李青書迅速去舀了兩滴水,把李青鈺放下的硯台和墨條磨起來,平時磨得有點慢,今日默不作聲,磨得有點快,導致衣服上也濺到了一滴墨。


    李毓皺眉,心想:這孩子難道被吵架嚇怕了?也是讀書人,沒這個嘴皮子。


    李毓不管劉氏和李堅吵什麽,提筆寫放妻書,要不是和離不能寫劉氏不好的話,她絕對寫上:


    贈劉大花之和離書:


    生性如驢,屢屢教導,聽不進人言,言不出人語,對牛彈琴,下家接手,望珍重,娶其之,不如寡之,寡之爽,不用娶驢也。


    前夫哥:李堅也。


    李毓還是一筆一劃字跡工整,生怕寫錯字,這和離書不算數。


    放妻書。


    意之輕,卿卿玉如意,吾今昔予此書,心如刀割,為之悲,佳人好如玉,離也,世上無佳人,寥寥數字,難表其悲痛,心難以言語其悲,李劉氏其好,吾之不悟,性之不合,吾惜之生育子女之不易,忍其之悲痛,予之放妻書,吾望其珍重餘生,亦覓得良人,重建良緣,互不相擾。


    (作者自己想的,不要說什麽類同,同行勿抄,可以拿來借鑒研究。)


    李毓恨不得給李堅把名字都簽了,一式兩份,李毓還是忍著衝動,放著在旁邊晾一下,她拿起另外一張白紙重新抄錄一份。


    她感覺有人吹動那剛寫的放妻書,李毓抬頭,看著一個俊美的側臉,彎著腰,在輕輕吹上麵的墨跡。


    李毓覺得李青書就是細心,瞧瞧李青鈺站著看熱鬧都看入迷了。


    李毓對著李青洲道:“青洲,去把爹的那盒新印泥拿來。”


    舊印泥萬一幹了,就有點拖後腿了。


    李青洲連忙進自己爹房間,他知道爹放東西的習慣,把在櫃子裏麵的新印泥拿出來。


    李青洲拿出來,李毓也快些好了,之前慢是,因為要想詞,現在照著寫就行了。


    “大哥,和離書已經寫好了。”李毓恨不得把兩人拽過來,按手指印。


    李堅越是爭吵,心就越來越煩,聽到自己二弟說和離書已經寫好, 也不猶豫,提筆寫下他和劉氏的名字。


    李毓看著上麵的李堅、劉大花的名字,缺個當事人按手印,剛要殷勤打開新印泥,就是看到李青書打開印泥,捧著印泥在李堅身邊。


    李青書擔憂看著自己大伯:“大伯,別難過,堂弟的前程重要,都鬧成這樣了,要是傳出去,大伯和大伯母鬧了一通,也不和離的話,怕是日後堂弟他們過不了官府的政審,萬事以堂弟他們為重,我相信大伯母以後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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