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低眸一笑,他的嗓音低沉悅耳,“……最近被一事困惑著。”


    “可是我見你的神色,倒不像是思考某事的樣子……像是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墨蔚輕輕道。


    祁玥眼眸微閃,旋即他笑道,“是嗎。”


    “也許,是我看錯了吧。”聽著祁玥的語氣,默了片刻後墨蔚坦然笑道。


    “嗯。”祁玥低聲應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


    視線裏看不到墨蔚臉的瞬刻,他腦海裏又想起那三句話。


    何謂夢?


    何謂現實?


    何謂夢與現實的區別?


    迴去之後,祁玥讓春花倒了杯水,他靜靜看著平靜的水麵。


    “殿下,夜深了。”過了會兒,春花低聲道。


    祁玥眼眸微閃,道,“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是。”春花退迴去,隻是剛到門口,迎麵就走來一位皇子,她趕緊低著頭走向一旁,欠身道,“六皇子。”


    “皇兄睡下了嗎?”四皇子笑得很和煦,聲音也十分柔和。


    “還沒。”春花低垂著眼眸道。


    “是祁轍嗎?進來吧。”祁玥在屋子裏道。


    祁轍唇角笑容愈深,他抬腳走了進去。


    “皇兄。”他喊道。


    “這麽晚了還過來,是有什麽事嗎?”祁玥抬眸看他,唇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禮貌微笑。


    “皇兄,我最近才知道你醒過來了,就給你帶了一樣好東西,”祁轍笑著坐在祁玥身邊,隨後從袖子裏拿出一壺酒。


    祁玥挑了挑眉,“酒?”


    “對啊,這可是之前酒宴上最好喝的酒,我們可以酣暢一番!”


    祁玥纖長的睫羽微微垂下,唇角笑容卻擴大。


    他的這位弟弟,真的是將他的喜好都摸得差不多了,心思縝密得讓人心寒。


    “你知道我喜歡品酒,怎麽不知道我喜歡一個人小酌?”


    祁轍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局促的站起來,溫和的臉上閃現過一絲不安,“我,我隻是想著皇兄喜歡,得到了就,就迫不及待的送來了……我,我等會兒就迴去了。”


    祁玥輕笑出聲道,“我沒說要趕你走。”


    “這酒,你拿迴去吧,我最近不喝。”祁玥站起來又道。


    祁轍抿了抿唇,臉上和煦的笑容黯淡了幾分,看起來十分傷心無助。


    祁玥抬眸定定的看著他,祁轍長了一張很精致溫柔的臉,笑起來給人一種和煦陽光的感受,同時白皙的皮膚襯得他很脆弱,讓人想要保護他,加之他從不大聲說話,也不說其他不該說的話,看起來十分乖巧……


    祁轍在他的麵前喜歡將所有的情緒都展現在臉上,看上去更加單純。


    但,這不過是表象,人不可能隻有這一張臉,這幾年來,祁轍也不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


    祁轍在他麵前,乖巧,軟弱,扮演了一個柔弱弟弟的形象,凡事都依仗他。


    開始的時候還好,因為父皇不喜歡祁轍,他對他多加照顧,告訴他父皇並不討厭他。


    祁玥並不想看起來這麽讓人心疼的弟弟得不到屬於他的那份愛。


    他將祁轍帶在身邊,允許他來找他玩,是想讓他變得更好,可是……祁轍卻學會了阿諛奉承,學會了討好他人,唯獨沒學會他最想教給他的——獨當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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