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見識過靈杖的威力,才會招來仙界眾人的覬覦,他離開後,納木正借口說他帶走了靈杖,他利用所有人的貪婪,編織了一個以正義為名的口號,那就是:除掉他,否則他會作亂於仙界。


    當時他是納木族的人,納木正此舉大義滅親,贏得了不少聲望,當然,不過是表麵奉迎罷了,隻是因為納木正的實力在其中最強大,他們都不敢得罪而已。


    祁玥閉了閉眼睛,耳邊突然響起低沉的聲音,“你怎麽了?”


    祁玥驟然睜開眼,麵前是容謝棱角分明的臉龐,一雙琉璃色的眼眸微微垂下,是在看他。


    這隻是一場夢。祁玥垂下眼簾心道。


    是夢,就會醒的。


    平靜的日子隻過了幾天,就碰上了納木正所帶的人。


    如同記憶中的一般,納木正道貌岸然的說了幾句公道話,還說,讓他交出靈杖,他便放過他。


    可是,那靈杖不在他身邊,他又怎麽可能交得出來?


    這必然會是一場血戰,一場納木正預謀好了的血戰。


    隻是他算漏了容謝,他祁玥並不是孤身作戰,納木正他們也傷亡慘重。


    冥主的力量,自然不可小覷,即使祁玥受傷不出手交戰,容謝一個人也完全應付得過來,可是最後……怎麽會導致那樣的結局——容謝散魂?


    落葉紛飛,刀光血影,一花一葉皆可為刃。


    容謝什麽都沒說,就出手幫他,這份不必言說的情,讓祁玥抿緊唇,眼眶微有些濕。


    默了片刻,祁玥上前站到容謝的身邊,這一次,他要保護他!


    不能讓上次的結局重現,即使……這隻是天劫從他的記憶中提取編織的一場夢……


    他用了全力,且小心翼翼。


    當他看見麵前的所有人都倒下時,他愣住了,他低頭看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疑惑。


    他這是……成功了?


    他改變了結局嗎?


    祁玥僵硬的轉身,容謝就站在他的身旁,見他轉頭,唇角笑了笑。


    容謝抬手拭去他臉頰上的鮮血,嗓音依舊是熟悉的低沉,“祁玥,不要怕,無違本心便好。”


    容謝以為他在怕殺人嗎……


    慢慢地,容謝手指摸上他的眼瞼下方,他纖長的睫羽輕顫。


    “怎麽哭了?”容謝心疼的蹙起眉,琉璃般的眸子緊緊盯著祁玥。


    眼前微有些模糊,祁玥眨了眨眼睛,一滴熱淚劃過臉龐。


    他……哭了嗎?


    他這次,保住了這個一直在護著他的人了嗎?


    他終於也保護了一次……


    祁玥張開雙臂卻來不及擁抱容謝,來不及享受這種失而複得的心情,容謝驀然從眼前消失,祁玥瞪大眼睛,心悸一般的停止了心跳,也頓住了唿吸。


    全身漸漸失去力量,眼前一片模糊。


    果然,夢醒了。


    不知道從哪裏響起了一道由遠及近的遠古聲音,彷佛年代久遠的洪鍾敲鳴:“祁玥,我的孩子。”


    孩子……?


    祁玥閉上眼的最後一刻在想,那是父神嗎……


    等他醒來,父神還會在嗎?


    一切迴歸黑暗,如同他當時初被孕育時,睜不開眼,聽不到任何聲音那般空寂。


    但那時他的意識是逐漸清晰,而這時,他是越來越疲倦,最終,心如同早已閉上的眼睛一般,也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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