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憑什麽?”她的話似乎是刺激到了徐延東。


    再也沒有剛剛的溫柔和難過,取而代之的滿滿的都是憤怒。


    不過很快徐延東就冷靜下來。


    看著張婉也隻是笑。


    那個笑容要怎麽說呢,說溫柔也溫柔。


    隻不過其中夾雜了一些東西,近乎瘋狂的東西。


    “那,今天就讓你知道你到底不能沒有誰。”


    張婉聽到他嘴裏輕飄飄的蹦出這幾個字來。


    不兇,可就是讓人覺得背脊發涼。


    “延東……”


    “走了,小婉,我們迴家。”


    徐延東說著話,不由分說的拉著張婉往車裏走。


    不過是一個鶴臣罷了,他就不信還不能讓張婉忘了。


    張婉哆哆嗦嗦的被徐延東拉著,不敢說話。


    —————


    另一邊,林安看著像是隱忍著怒氣的鶴臣垂了垂眼。


    但她很乖巧的等到迴家。


    鶴臣拉著林安的手,盡管心裏難受也不願意把臉色甩給她看,溫柔的拉著她做到沙發上。


    把頭埋在林安腿上。


    林安順著鶴臣的頭發,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時候的他軟弱得好像沒有一絲防備,讓人心疼。


    最後,明明那麽多的安慰的話也隻是化成輕輕叫了一聲:“鶴臣。”


    “還好。”


    “還好有你。”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偏偏在林安耳朵裏就和平常的不一樣。


    她知道鶴臣心裏壓抑著一些事情,不願意說出來,可這兩句話卻讓她突然愣住。


    過了半晌才迴道:“我也是。”


    “對不起,安安。”


    “沒關係啊。”林安知道他的意思,溫柔的拍了拍鶴臣的背脊:“我都明白,雖然心裏不太舒服,但我都知道哦。”


    剛剛鶴臣為了張婉跟徐延東爭執的事情,她一開始確實不太高興。


    憑什麽自己男朋友要為了其他女人跟那個女人的男朋友鬧得不愉快?


    後來想著想著……


    鶴臣說過,張婉是他的朋友。


    當初並肩作戰的隊友。


    現在看到三個人變成這樣,換成誰都不好受吧?


    她沒經曆過,不能感同身受。


    但也能理解的……


    “我隻是,很惡心他。”


    “嗯,我也覺得,以前還覺得他是個蠻好的隊長。”


    林安這話一說出來,不隻是她,就連鶴臣都笑了出來,心裏的難過好像被衝散了一樣不見蹤影。


    她的臉突然被鶴臣用雙手捧著。


    隻感覺到鶴臣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我的安安怎麽能這麽好。”


    林安臉上一紅。


    不知道怎麽迴事現在鶴臣隻要一誇她她就臉紅。


    明明就挺普通的一件事……


    “想知道我為什麽離開kl?”


    鶴臣收斂了情緒,坐直身體把林安摟到自己懷裏來,嗅著她身上的清香,突然安心了不少。


    “想。”


    說完話,又覺得不對似的仰起頭:“可以嗎?”


    “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


    鶴臣寵溺的捏捏林安的臉。


    那些事情,也突然在林安耳邊炸開。


    十年前…


    那個時候的電競業並不發達。


    所有參與電競的都會被認為是不務正業,許多人為了追尋自己心中的理想跟家裏鬧得不可開交。


    鶴臣就是這樣才遇到了徐延東。


    他們的臨時俱樂部,電腦也隻是幾個孩子存的零花錢從網吧那裏買的二手電腦。


    什麽設施之類的哪裏又比得過專業的。


    他們也有過很艱難的一段時間。


    好在一群人從來都沒有放棄他們的夢想,就想著有一天,能夠站到巔峰。


    訓練了兩三年之後,除了鶴臣上學期間隻能晚上訓練之外最艱難的時刻,大概是徐延東被家裏逼著上班。


    說他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不務正業。


    也說他不能不管不顧家裏,隻知道玩電腦。


    淮禹家裏那個時候雖然並不富裕,可是爺爺奶奶很支持他,爸媽也支持,所以他的路其實走得並不艱難。


    至於張婉,家境優渥的她也隻是當個消遣。


    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料到以後真的會靠著電競這個行業吃飯。


    “你知道嗎安安,想起那段時間裏我最快樂的時光,竟然是跟他們去吃路邊的烤串。”


    鶴臣的臉在林安發間碰了碰。


    “雖然白天上課,晚上訓練很辛苦,可是每次一想到周末能夠幾個人一起吃個烤串,就好像能夠堅持下去。”


    大概是七八年前的冬天,豐城對路邊攤的管製還沒有那麽嚴格。


    一到了晚上,哪怕是最繁華的二環都有攤位。


    但他們最喜歡去的,卻是五環最接近山頂的地方那個小攤。


    老板是個三十來歲的叔叔。


    烤串的分量也很足。


    這也是他們當時喜歡去的原因之一。


    那年鶴臣剛剛高考完,幾個少年麵臨的是分居兩地的艱難選擇。


    最好的大學在京城,鶴臣隻能迴去。


    雖然他早跟家裏鬧僵了,但有些事他還是要迴去承擔。


    那是他們十八歲時,以為的最後一次見麵。


    鶴臣還記得那時徐延東一聽他要走,一個大男人竟然哭了。


    一個人先跑到山頂遠遠的吼了一聲:“老板,老樣子,再三箱啤酒。”


    老板頭一次見他們喝酒:“今天怎麽喝酒。”


    徐延東搖搖頭,不願多說:“有點事兒。”


    “少喝點。”老板拍拍他的背,沒有繼續說話。


    酒過三巡,除了張婉,這邊的三個大男人竟然全部哭了起來。


    才十九歲的徐延東給了鶴臣胸口一拳把他捶得直咳嗽,等他安靜了才道:“鶴臣啊,說實話,老子一開始是真不喜歡你。”


    “嗬嗬……”鶴臣笑了起來,用衣袖胡亂擦了擦嘴:“我知道。”


    淮禹問道:“你這一走是不是不迴來了?”


    “誰說的?”


    鶴臣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


    站起來拿著酒瓶走到欄杆旁邊:“誰說我不迴來了?”


    “我還要實現我們的電競夢想,還有我們拿冠軍的夢想,獎杯都沒有拿迴來,我怎麽就不迴來了?”


    “淮禹,你小子一點都不乖。”


    “就等著老子走了,你打狙擊是不是?”


    “你休想。”


    “我………”


    其他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都笑嗬嗬的看著鶴臣一個人端著酒瓶站在欄杆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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