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帶著驍果右軍眾人,沒有來得及吃午飯便離開了秦王府,踏上了返迴龍首原的路程。


    聽小鸞說了封言雄曾試圖找麻煩的事情,楊浩考慮再三,雖然覺得封言雄再次出手的可能『性』很低,仍然讓醜奴留在了府邸,保護小鸞等人的安全。


    對於楊浩交代的事情,醜奴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楊浩動身離開前,告訴醜奴一個好消息——他已經寫信送去了孫府,如果靈兒收到,這幾天應該會來相見。


    醜奴又驚又喜,眼眶濕潤就要跪身拜謝,結果楊浩先一步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了。


    “少郎君……”


    醜奴含淚望著楊浩遠去,害的本來有些憂傷的小鸞破涕為笑。小鸞笑中含淚,打趣道:“醜奴,你倒是比我還不舍得少郎君!”


    醜奴鄭重道:“我此生侍奉少郎君為主,矢誌不渝!”


    小鸞聽得一愣。


    她自然聽出了醜奴言語中的真誠,心中感動,少郎君這麽好,難怪這麽多人都關心他!當即柔聲道:“醜奴,你和我說說你們西征的事情吧,少郎君有沒有遇到危險,少郎君有多威風,有多神武……”


    醜奴嘴巴一咧,笑道:“好哩,既然小鸞姑娘要聽,我便給你們說說。”


    於是和小鸞一邊往府邸裏走去,一邊說起了他在西北的見聞以及驍果右軍的趣事,當中自然不乏楊浩的許多事跡,添油加醋地述說了出來。


    小鸞頓時聽得眉飛『色』舞,又連連驚歎。


    就連身邊一直狀態有些不太好的淵瓷英也不由細耳傾聽。她與小鸞不同,雖然也關心楊浩的安危,但是更在意的卻是西征的諸多細節,一邊傾聽醜奴的述說,一邊暗暗比對驍果右軍的戰功傳聞,心中暗自惕然。


    “即便有些地方有誇張之語,恐怕事實也差不了太多!楊浩他……真的這麽厲害嗎?驍果右軍,實在是太強大了!”


    淵瓷英曾去過龍首原,見識過驍果右軍的軍威,雖然她沒有領過兵,但畢竟從小涉獵兵書,無論是在遼東,還是進入中原之後,她對高句麗的軍隊、對大隋普通軍隊都有一些了解。如果說大隋軍隊比遼東兵馬要精銳一些的話,那驍果右軍應該至少比大隋普通軍隊強大了一倍還不止。


    “大兄,我不知道你怎麽說服了嬰陽王,竟然讓一向膽小的高元對大隋發起進攻,但是大隋有楊浩這樣的人,實在是非遼東之福!可得小心行事啊!我已經對楊浩坦白了自己做的一切,好在,楊浩並沒有為難於我,除了……”


    淵瓷英本來憂心忡忡的臉上,忽然浮起了一抹嫣紅。


    “楊浩有一點說的沒錯,高句麗與大隋終有一戰,不管楊浩是不是貪圖我的美『色』,眷戀我的身體,瓷英能做的便是跟在他的身邊。就像楊浩說的那樣,也許我有機會親手拯救高句麗呢……”


    淵瓷英沉重的心思中,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竟然對楊浩如此的信服,以至於楊浩說的每一句,她都深信不疑。楊浩能在她麵前點出高句麗的用心,自然洞悉了高句麗人的野心,而他楊浩完全有能力阻止、甚至是粉碎這樣的野心。


    對於這一點,淵瓷英越來越相信楊浩。


    這個占有了自己的男人,不,這個少年,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優秀!


    ……


    “開門,開門啊!我要見豫章王——”


    豫章王府的正門前,一個公鴨嗓子的少年撕心裂肺地喊著,神情驚惶。


    “走開!走開!豫章王不在府裏,你要是再如此喧嘩,小心我們不客氣了!”王府的侍衛大聲的斥責,狠狠推了封言雄一把。


    “二公子小心!”


    蹬蹬蹬,封言雄從台階上差點摔倒,幸好被左右兩邊的封家護衛扶住了。


    封言雄推開護衛,搶上前拉住王府侍衛的手臂,焦急道:“你們騙我!我剛才明明看到豫章王的馬車從外麵迴來了,求求你,替我通報一聲好不好,我是封家的二公子封言雄,我爹是封德彝……”


    為首的王府侍衛冷笑道:“看到馬車怎麽了?你親眼看到我們家王爺了嗎?告訴你!王爺不在就是不在!速速離去,否則擅闖王府的罪名,不是你們小小的封家能擺平得了的!”


    說完一揮手臂,將封言雄甩了出去。


    封言雄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突然扯著嗓子大喊道:“豫章王!豫章王——皇甫諶!皇甫諶你出來!你給我解釋清楚!皇甫諶——”


    王府侍衛們被封言雄突然發瘋的嚎叫嚇了一跳,見其如此大鬧,不由怒氣勃發,罵道:“媽的!小子你活膩了!給我打——”


    為首的侍衛長一揮手,數名王府侍衛抽出佩刀,朝著封言雄衝了過去。


    “啊!誤會!純屬誤會,我們這就走!”


    兩名封家護衛看傻了眼,趕緊上前賠禮道歉,同時一邊拉扯著封言雄,就要離開。


    “我不走!你們放開我!皇甫諶你這個騙子,你不得好死——”


    封言雄奮力掙紮,扯開嗓子破口大罵。


    “二公子,我們還是先走吧!”封家護衛苦不堪言,努力控製住封言雄。


    “滾開!你們兩個狗奴才,瞎了眼嗎!我都命在旦夕了,你們還不知道維護我!反正我要都要死了,還怕他皇甫諶做甚!皇甫諶,你給你爺爺滾出來!我看才看到你隨著馬車進去了,不出來,你就是縮頭烏龜王八蛋!”


    封言雄一腳踹飛了一個護衛,跳著腳,罵的更加難聽了。


    經封言雄這麽一鬧,豫章王府門前熱鬧了起來,不但來往的行人有遠遠觀望的,甚至王府裏的下人們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王府侍衛心知不妙,臉『色』一冷,怒喝道:“給我拿下!”


    幾個王府侍衛剛要動手,隻聽王府大門腳步聲傳來,皇甫諶緩緩走了出來,朝眾侍衛揮了揮手,道:“你們下去吧,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


    “是!”


    王府侍衛們哪能不認識皇甫諶,知道他是王爺心腹,知趣的退了下去。


    “皇甫諶,你終於出來了!是不是豫章王決定見我了?”


    封言雄一下跳了起來,眼睛裏閃爍起希冀的光芒,拉著皇甫諶的衣袖,急急道:“你知道嗎?楊浩迴來了!他肯定不會放過我的,你要救我呀!豫章王在哪裏,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他……”


    皇甫諶不著痕跡擺脫了封言雄的拉扯,扭頭看了一眼封言雄,皺眉道:“封二公子,你恐怕是誤會了什麽吧。”


    封言雄一呆,愣愣道:“我誤會了什麽?”


    皇甫諶冷笑道:“楊浩迴來了又怎麽了,再說——他放不放過你,那是你和楊浩之間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封言雄呆滯望著皇甫諶,難以置信道:“皇甫兄,你在說什麽呢!不是你答應過我,豫章王會庇護我的嗎?”


    皇甫諶用可憐的目光望著封言雄,搖頭道:“豫章王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況且——”說到這裏,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封言雄的胸口,輕蔑道:“讓你做的事情,你都沒有辦到,你有什麽臉麵來找豫章王庇護你?”


    封言雄急道:“我哪裏知道那女人那麽厲害!你也沒有提前告訴我……”


    皇甫諶伸手打斷他,冷冷道:“封二公子請迴吧,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你自求多福吧。”


    封言雄驚怒道:“你們怎麽能這樣!皇甫諶,你……”


    “送客!”


    皇甫諶眼神示意了一下王府侍衛們,冰冷地下了逐客令。


    “是!”


    王府侍衛們心領神會,齊刷刷撤出了橫刀,虎視眈眈望著封言雄。


    “皇甫諶!你媽了個巴子,你個小人——”


    封言雄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驚怒之下,對著皇甫諶又叫又罵。


    “二公子!你要冷靜!咱們還是先迴去吧。”


    兩名封家護衛趕緊抱住封言雄,生怕他在豫章王府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硬生生將他拖走。


    “皇甫諶,我恁你大爺,你不得好死!”


    封言雄眼睛紅赤,嘴巴裏猶喋喋不休。他不敢罵豫章王,隻能把怒火發泄在皇甫諶身上。


    雖然皇甫諶家世不比他們封家差,而且是豫章王的屬下,但比起對楊浩的恐懼,封言雄卻管不了那麽多了。


    “該死的皇甫諶!你竟然敢耍我!”


    遠離了豫章王府後,封言雄胸口仍是起伏不平。


    “二公子,我們這就迴府嗎?”一名封家護衛問道。


    “不!不要迴家!立刻迴洛陽——不!收拾東西,我要去渤海郡!”


    封言雄如驚弓之鳥,一想起楊浩也在大興,不由渾身發寒,哪裏還敢迴大興城的家,登時決定要迴洛陽去,隻是剛說完,還覺得不安全,便立即改口要去渤海郡。


    渤海郡,封德彝的夫人封陶氏的出身之地。陶氏在渤海郡也是望族,封言雄情急之下,便想到躲到外公家去避難。


    封家護衛互望了一眼,不敢違逆封言雄,隻得匆匆駕駛馬車離去了,方向卻仍然是大興城封家。不管是去洛陽,還是渤海郡,總要迴去收拾一下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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