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容兒笑得嘴巴咧到耳根,林曜是看到的,同時李湘兒腆笑,迴轉身子,眼角飛濺起的淚花甩到了自己的手心,還帶著溫熱,隨手在衣服上一陣抹擦,就當什麽都沒瞧見。


    藍容兒與自己相處一月有餘,自然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李湘兒所能比的,雖然名義上都是妻妾。


    一陣鼻香撲來,林曜彎腰趕緊從藍容兒張開雙臂的胳膊肘下避了過去,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火上澆油的好,看的出,李湘兒心裏肯定不好受,她卻依舊勉強露出笑容,身子嗚咽的顫抖,臉色如白粉刷了一遍。


    “妹妹怎麽會在這?”


    同樣的問題藍容兒又詢問一遍,林曜已經知曉了原因,便接口道:“她來此處是為了突查臨清店鋪的賬本的,這年頭,貪汙受賄的掌櫃多了起來,忘恩負義不知多少,哼,我榮王府是越來越留不住人心了!”


    “怎會?大福晉不是待人挺好的麽?我聽下人們說,咱府上的掌櫃一職都是打破頭往進灌的。”


    藍容兒往椅子上子上一坐,一邊左顧右盼摸著桌子的材質,一邊瞪著眼睛頗是不解。


    “那是他們都知道咱榮王府掌櫃一職是肥差,巴不得分一杯羹。”


    林曜掠過李湘兒,同藍容兒緊挨的坐到一塊兒,臉色不岔的解釋道:“知道什麽是燈下黑嗎?別看額娘平時恩威並施,可她並非事事通曉,有些人就喜歡投機取巧,利用額娘不懂算術,欺上瞞下,監守自盜的將鋪子裏的銀子貪進他們自己口袋,接著在賬本之上糊弄!”


    “竟有這事?”


    藍容兒盯著李湘兒,得到肯定點了點頭,手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有一尺之高:“殺千刀的,竟敢欺哄我們,都應該送去官府打板子!”


    “那些掌櫃個個滑頭,沒有真憑實據,你光嘴上逞爽快算什麽?”


    李湘兒鼻子一挺,翻著白眼,不屑之。


    “妹妹說話好不端正,咱都一條船上的,你怎麽竟誇外人?”


    藍容兒橫眉冷對,又扯住一旁林曜的袖子,道:“爺,依妾身看,此事快刀斬亂麻,將所有的掌櫃都辭去,再招一批新的,新來的總會安分些的!”


    “哼!這些人中,也有未曾貪汙的掌櫃,他們都算的上是榮王府的老人,豈能輕易一杆子打死一船人?輕易辭去隻會讓更多的老人寒心!”


    談及商業之事,李湘兒如同吃了槍藥,搶在林曜前麵劈頭蓋臉一頓說教,乘著她端起茶水“咕嘟咕嘟”下肚,林曜將藍容兒的玉手推開,正了正身子讚同道:“湘兒說的不錯,不能因為一隻老鼠就倒掉一鍋的湯,即便新招掌櫃,他們上手熟悉鋪子就要好久,等熟悉之後,又無了畏懼之心,日子久了不過是曆史的重演罷了!”


    “爺,您說的對極了!”李湘兒激動,放下的茶杯都在桌上轉了三圈,她眼睛裏煥發著青,孜孜不倦道:“換人是治標不治本的,一來耽誤所有商鋪的正常運作,要知道,咱府中的商鋪,在京師,保定,太原,西安,開封都有分店,上至酒樓,下至衣鋪,多的不說,至少有五十多間鋪子。


    其中掌櫃大多數都是雍正年的老人,甚至還有幾個康熙年的老古董,他們對我們王府來說,做出了不少的貢獻!


    他們為何腐化?那是因為咱榮王府掌權的主家沒有精通算術的,使得他們沒了約束,如圈養的羊突然有一天沒了放牧人的看管,於是乎他們中有幾個領頭羊頂開柵欄逃了出去,其它羊瞧見了,隨波逐流的也跟著逃出去了。


    而如今,湘兒自覺可以撐得起放牧人的身份,隻要一一排查,一一補漏,抓幾個典型犯嚴厲懲治,剩下的,隻要湘兒在一日,他們就不敢作亂!”


    李湘兒信誓旦旦的說完,猛然朝林曜撲過身子,紅撲撲的臉頰略帶激動的問道:“爺,您懂湘兒所說的麽?”


    “為何不懂?”林曜屁股挪了挪,避開李湘兒的腦袋道:“你這法子如中藥調理,雖慢,可藥到病除,隻是著實會苦了你!”


    “咳咳!”


    一旁藍容兒眼見兩人十分親密的樣子,重重咳嗽一聲,冷哼道:“為何我就不懂?你們兩個莫不是打啞謎?”


    林曜無語凝噎,商道一學頗為籠統,也不是外行人所能一下子明白的。


    李湘兒終於是笑得花枝招展,在貝勒爺麵前,放下了許些拘謹。


    “對了,湘兒你剛剛正說咱府上欠債六十多萬兩,沒想到容兒闖進來打斷了,你現在可以繼續說了!”


    林曜猛然想起,兩雙眸子頓時眯了起來,兩根手有規律的敲打著梨花木桌。


    “六十多萬兩?”


    藍容兒一屁股站了起來,目色如秋水冷冽。


    “此事與……爺有莫大的關聯!”李湘兒咬著牙,她看了一眼藍容兒,這才娓娓道來:“大福晉聽聞貝勒爺的事,命湘兒籌備銀子,賄賂朝中大臣,其中和珅大人最多,有五十萬兩……”


    聽著李湘兒的敘說,林曜都沒有想到,郭若羅氏竟然也會賄賂朝中大臣,且出手十分大方。


    同時也知曉了榮王府竟然也到了山窮水盡之地。


    平時亂花銀子,且都是郭若羅氏塞與他的,並沒有深刻的體會。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林曜摸了摸鼻子,瞧著藍容兒張大的嘴巴,和李湘兒眼神中的悲哀,喝了口茶水,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不信榮王府會招架不住,不過此事因我而起,自不能修身旁觀,額娘為此事不知又要愁白了多少頭發,罪不可赦,罪不可赦!”


    聽道最後,兩婦人便見林曜左顧右盼,一雙眸子掃視,時不時的還緊盯著李湘兒上下打量。


    藍容兒身子傾斜,幾近跨過桌子貼在林曜身上,得到的不過是隨手扒拉,和驅趕蒼蠅一樣。


    “別鬧,別鬧,正想著正事呢!”


    李湘兒聞言,手指卷著耳根前的幾縷青絲,任君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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