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走到玉床旁,單手隨意地一掐法訣,祭出個蒲團放在地上,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越公主,略帶笑意道:“辦法總是有的,希望越公主的占卜之術不要讓蕭某失望才是,蕭某不是愛管閑事之人,此番救公主隻是有所圖求罷了。”


    越公主輕收衣袖,淺坐在床邊,輕聲問:“你要我為你占卜一次?”


    蕭青道:“不是為我,是尋物,我需要公主占卜一次,尋找到一種藥草的具體下落。”


    越公主聽蕭青隻讓她占卜一種藥草的下落,不禁有些啞然,問:“隻是如此?”


    蕭青輕笑了一聲,道:“你若是能占卜出兩種藥草的具體下落我也不會勉強。”


    越公主這一下被蕭青給噎了一下,雖有些羞怒但也隻得壓在心裏,臉色一舒,悠悠道:“若此次你真破解了我體內的九門崩天煞,那我自然盡力占卜一次,要占卜第二次也是可以,但那便需等一年之後了。”


    蕭青一聽,倒也未懷疑這越公主的話,占卜一道預知將來,本就是損耗不輕,他自然不會強求,如此一想,他又拿出一瓶丹藥,放在越公主腿邊,淡然道:“雖然我不懂得占卜之法,但也明白其中利害,這瓶合氣丹,靈氣頗大,你體內擁有冰屬性的先天靈息,將來或可步入修煉一途,合氣丹在合氣層次對你可是有莫大幫助的。”


    蕭青這麽一說,越公主竟驚的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蕭青,柔聲問:“我?我能修煉仙道?”


    “隻需一份功法,你便可以走上你們攬月教主的路。”蕭青如實迴答。


    越公主見蕭青不是說笑,倒愣在了玉床旁邊,神色頗有些淒楚,讓蕭青大為疑惑,良久,越公主嫣然一笑,收起神色道:“便以我這樣子,怕也在修仙之路上走不了多遠,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蕭青聞言總覺著這位越公主的心中有一股淡淡的絕望,遂也不多言,隻吩咐道:“你躺下吧,我即刻開始為你煉化體內的六道普通封印,至於最後那三道封印,你自己想必也十分清楚,我就不多說了,隻要你找到你的嫡親,我依然能將之破去。”


    越公主怔了怔,雙頰又浮上一抹紅暈,當即十分忸怩地躺在了玉床之上,這一幕讓蕭青看的一抖,搖頭一陣苦笑,隨後祭出一根根銀針,催動靈氣,穩穩地紮在越公主的手臂和身體上。


    越公主此刻的雙眸有些失神,這些銀針入體半寸,隻能感覺到一股股暖意注入體內,十分舒適,這讓她心裏大大地燃起了希望,曾經得知自己身有九門崩天煞之後,她的家人無奈之餘將其驅逐,讓她一度心灰意冷,可憐上天庇佑,竟然讓這位黑袍公子來解救她。


    一時間心裏百感交集,越公主的眼角竟落下一滴冰淚,一旁的蕭青見狀,愣愣地看了看她,隨即十分難得地戲笑道:“想哭也得等將來出嫁再哭,這會你隻需全身放鬆即可。”


    越公主聞言,轉頭直直看著這位黑袍公子,目光深處有些疑惑,有些期盼,隨後不久,隨著身上封印的觸動,她隻覺一陣十分疲倦的感覺襲來,登時沉睡了過去。


    蕭青見此,嘴角微微一動,神色再度凝起,將靈氣一縷一縷注入越公主體內,慢慢煉化其中一個封印。


    三日後。


    越公主似乎做了一個很久的夢,當她終於從中醒來時,卻看到床邊的蕭青竟然已經不見了,心裏一空的同時,她急忙起身四處看去,見殿門大開,她輕移蓮步,走到門口。


    外麵晴空萬裏,朝陽的光輝讓她身心具舒,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可身體各處傳來的暖意,讓她的確感覺到了自己還活著。


    隻是當她的身影出現在越宮門口時,台階下的一眾侍衛一個個睜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隨後不知誰大喊了一聲:越公主醒了!快去稟告皇上!


    一時間,宮殿附近的侍衛為之動容,越公主輕輕一笑,再走幾步,徹底暴漏在陽光之下,隨後她微微抬起頭,看向那無盡的湛藍天空。


    “若是能步入修仙者行列,是不是便能像鳥兒一樣在天空肆意飛翔?”


    越公主看的是天,問的也是天,可老天沒有答案,給她答案的,是一道略帶疲憊的笑聲:“越公主若真想修仙,蕭某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蕭青緩緩從一邊的台階下走了上來,方才他便在前麵和一些侍衛隨意交談著,詢問一些凡人百姓中的俗人俗事,倒也有些感觸,而看到越公主竟然出來了,果然是第一道封印已經徹底被煉化掉了。


    越公主看向蕭青,報以最柔美的微笑,雅然道:“我隻是隨便說說罷了,不知蕭公子大名。”


    越公主雖然從這黑袍青年的口中得知他是蕭姓,可卻不知名字,一個救命恩人一般的公子,名字是必須要記在心中的。


    “蕭青。”


    報出自己名字,他微微一笑,然後走到越公主身旁,看似隨意地說道:“你體內的九門崩天煞是一種功體而已,將來修行之中或可借此悟出一套法術,這可是很難得,九門崩天煞的威力是能毀山填海罷。”


    越公主一聽,倒是十分疑惑地問:“曾經族人說,這煞氣隻會帶來毀滅,根本沒有辦法破解,難道蕭公子有什麽高見?”


    蕭青托著下巴思量了一會,道:“我是沒什麽高見,但我師傅神通廣大,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越公主當即搖頭,釋然而笑,道:“不敢再麻煩你師傅了,一切且看天意。”


    蕭青不可置否,隨後又說了幾句有關她體內封印的事情,也終於從這位攬月教的越莘蘭公主口中得知了封印的由來。


    隻過了片刻功夫,白國國君帶著鳳衣皇後和一眾文武大臣從前麵的石階疾步趕來,滿朝文武見越公主此刻正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麵前,登時行參拜之禮,隻有其中一個麵如冠玉的錦衣青年正愣愣地遙遙相望。


    蕭青自然看到了那位公子,也發現了他的神態舉止,遂打趣地看了越莘蘭一眼,說了句:“郎才女貌。”


    越公主一看那蘇奇竟還在此地,臉色登時就變的有些不悅,而隨後而來的國君和皇後十分驚詫欣喜,鳳衣皇後更是來到她身前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就像在看自己親女兒一般。


    越莘蘭也不好做出什麽顏色,微微頷首,對國君和皇後起禮道:“莘蘭參見陛下和皇後娘娘。”


    國君與鳳衣皇後互望了一眼,急忙笑道:“越公主眼下和仙師一行,便無需對我們行此凡人俗禮了。”


    蕭青笑了笑,在一旁提點道:“越公主體內身居先天靈息,將來便可成為與我一般的修仙者,此番倒不是不可。”


    國君和皇後更是驚羨不已,這番機緣造化,簡直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多虧了這位蕭仙師啊,心裏感慨間,國君又轉頭吩咐隨行的禦膳總管,親自擺宴慶祝越公主的醒來。


    如此一番,那禦膳總管自然不敢馬虎,急騰騰地離開了這裏。


    正在此刻,那錦衣公子從前麵急忙走過來,先是對國君和皇後參拜一禮,正聲道:“參見陛下皇後娘娘,在下南方水榭少主蘇奇,得聞越公主蘇醒,特此前來祝賀。”


    白國國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且同行罷,當年對你追求越公主之事,皇宮內外可是傳遍了的。”


    蘇奇如獲大赦,急忙來到一行人邊緣,癡癡地看著那剛蘇醒的越公主,當年的江湖傳言,白國中以越公主姿容傾國,可是著實不虛的。


    蕭青對這番男女之情可沒什麽感觸,便在一旁靜靜地思量著接下來的打算,按照眼下這進度,再有半個月便能將越莘蘭體內的普通封印全部煉化幹淨,隨後便要去攬月教中一尋越公主的嫡係精血了。


    如此一想,蕭青肚子裏全是苦水,本想著凡人的疾病他隨意出手便能解決,可這越公主非但不是普通的凡人,還扯出來個九門崩天煞,索性隻是費些時間,希望此舉有功罷,隻要能占卜出那炎陽精果的下落,接下來的行程便不會耽誤太久,他對林文竹姐妹的承諾就了清了。


    越公主在一旁應付著一些百官的問候,蕭青等人也被請到了皇宮禦花園的觀景台上,此刻他們居高臨下,禦花園的一切盡收眼底,觀景台上早擺好了一排排幾案和絨椅,禦膳總管正帶人將一道道山珍海味請上幾案,隨後蕭青等人一一落座。


    蕭青在凡人眼中特殊的仙師身份,作為僅次於白國國君,越公主則落座蕭青右邊,至於那傾慕越公主的少主蘇奇,則坐在了最後麵。


    蕭青又硬著頭皮接了這國君安排的最高禮儀,讓他心裏唏噓不已,這凡人對修仙者的崇拜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怕是隻要有一個合氣一層的修士來到這裏,也會受到他這樣的厚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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