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虎正坐在花園中間的一個小亭子裏,亭子裏有一張玉桌,還有幾方圓凳,而在許虎身旁,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


    兩人正在交談什麽一樣,而許虎年紀比起那少年年長不少,但也不見那少年有什麽晚輩模樣,更像是兩個老相識在談論修為一樣。


    這自然讓蕭青有些不解,還沒等他仔細想來,那邊許虎就看到了蕭青和許瑤二人。


    “瑤兒你來了,小神醫你也到了,來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許虎衝許瑤招了招手,然後又拿出兩個杯子,滿上茶水,對走過來的蕭青笑道:“小神醫,你能來我府上,我也不說什麽客套的話,總之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你醫術過人卻如此年幼,多加栽培幾年,那進步可是不容小覷的,我旁邊這位,是許某的師弟火子炎,前幾年方才入玄心宗,但區區兩三年便達到了合氣二層的地步,資質可謂是不下我那瑤兒了。”


    那少年看了看蕭青,倒也微微笑了笑道:“許兄客氣了,我這資質與瑤兒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


    他剛一說完,便又對蕭青道:“不過近來聽聞濟仁堂出了個小神醫,今日一見,倒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與許城主身處一門,你又是他府上貴客,自然無需見外。”


    火子炎隨意地擺了擺手,倒也十分隨和的樣子,但此刻的蕭青心裏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這少年若是姓火,那豈不是和火無族有很大的關係?


    蕭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隨即強忍著驚慌,苦笑道:“多謝火前輩寬容。”


    倒是火子炎見他這樣,還以為是自己的修為氣息暴漏了出來,嚇到了蕭青,倒也沒太在意,一切似乎都十分正常。


    許虎嗬嗬一笑,然後讓他二人落座,這才收起笑容對蕭青道:“小兄弟,你醫術了得,想來也是大有來頭之人,但你如此年幼便流浪在外,想來也是經曆了一番波折,許某自然不會追究這些無趣的東西,不過來了我府上,一些必要的規矩還是要知道些的,這幾天就讓瑤兒帶你熟悉一下環境,你沒什麽問題吧?”


    “沒問題,多謝城主美意。”蕭青撓了撓頭,似乎更是受寵若驚的樣子。


    “這就好這就好,瑤兒你先帶蕭兄弟下去休息,我與你火師兄還有些話講。”許虎抿了一口茶水,吩咐了一句。


    “噢~”


    許瑤嘟了嘟嘴,掛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帶著蕭青又離開了花園。


    花園已然安靜了下來,又過了片刻,這許虎才開了口問旁邊的年輕人:“火師弟你看看,許某也早看出這個小孩子不是那麽好哄的,心智絕對不輸於我那瑤兒的,難道他真是貴族所要尋找的人?”


    言語之下,似乎他請蕭青來府,還是另有目的。


    火子炎微微點了點頭,但又有些頗為無奈地苦笑道:“青族之人一向如此,資質不凡,心智也遠超常人,不過這次我族那幾個蠢才動作太大,竟然把青族族長當場擊殺,我偷偷拿出宗裏殘缺的法器給他們可是冒了不小的風險,沒想到他們一下就把天給捅開了,弄的我也不好強行出手,那殘餘的青族人更是一副不肯低頭的樣子,寧死不屈。眼下,隻有從這個小家夥下手了,不過許兄,你隻需讓他在府上呆四五年,那便算師弟我欠你一個大人情,說來此子天資過人,若是五年後能為玄心宗收入門下,身居同門我自有更好的辦法在不傷他的情況下拿到秘法,皆大歡喜自然最好不過,隻是這個希望不大,但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對他下手的,畢竟牽連太大。若是對他強行抽魂,反倒是功虧一簣,連玄心宗也恐怕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的。”


    許虎仔細聽著,一邊思量著,又問道:“這青族不過是個沒落小族,即使有天大的傳承,也斷的差不多了,你們火無族費心費力,不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顯然,許虎還是對火子炎的話有些懷疑,但對讓他不要對蕭青動手,他倒是無所謂,畢竟請這麽一個醫術過人的小貴客來府上,對他也沒有任何壞處。


    火子炎淡淡一笑,道:“許兄,你是有所不知啊,數千年前,這青族的祖上,可就是靠著那秘術功法,一路將我們這西北一片大大小小數千宗門盡數收攏,可謂是風光無限,眼下青族雖然沒落成這個樣子,可附近也是有其他宗門在盯著青族秘術的,也有一些和青族曾經交好過的存在,所以我不敢冒險,一不小心那就把我火無族推入了眾矢之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如此費心,托我打探這青族小孩的下落。”許虎恍然,心裏不免有些不快道。


    “唉,許兄莫怪,此事也並非一無是處,這青族小子醫術不凡,短時間內大可為你所用。”火子炎歎了口氣,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又憤憤道:“若不是我那火無族人光天化日就把他們族長給殺了,我也不用這麽縮手縮腳,現在這事情傳開了,我還得提防被人察覺,許兄也莫取笑我了。”


    許虎聞言,倒是沒再說什麽,可這心裏也想的透徹,火無族把這麽個燙手山芋連哄帶騙地放到了他這裏,看來也沒安什麽好心。


    兩人又各懷心思地交談了幾句,火子炎這才離開了許府,迴玄心宗去了。


    許虎一個人又單獨坐了一會,才不慌不忙地起身,朝某一個房間走去。


    那是一處異常偏僻的角落,在城主府裏十分不起眼,也少有人能靠近,隻有許虎的一個心腹手下,似乎這個地方住著一個十分神秘的人。


    許虎二話不說來到了這裏,麵前是一處異常安靜的宅院,在許府諸多富貴氣息十足的家產麵前,這裏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許虎在門外站了片刻,便推門走進了宅子,裏麵隻有孤零零一座木屋,屋前有一口小井,院子其他地方則被精心耕種過,栽上了許多不知名的藥草,一旁有個高大的木架,架子上放滿了竹籃,裏麵裝著一些已經幹透了的草藥,整個院子裏飄著一陣淡淡的藥香味。


    在木屋的屋頂,一個灰袍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麵,正午的烈日照在頭上,似乎此人絲毫不覺著熱一樣。


    許虎不以為然地飛身躍上屋頂,一臉無奈地看著此人道:“老先生,許某今日難得來次,是為有要事相商,老先生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


    “哼哼!你堂堂玄心宗弟子,貴為鶴城城主,和老夫有什麽可談的,不談不談!”


    那灰袍人似乎連眼睛都沒睜開,更沒起身的樣子。


    許虎麵色一緊,一臉苦笑道:“若是許某手中有青族一脈後人呢?”


    “哦?”灰袍人似乎動了動,但還是沒睜開眼睛,悠悠地說了句:“鶴城西麵不就有一個青族麽,沒落成那個樣子,想來也無血脈之力,老夫可不會再上你當了。”


    許虎見這灰袍人油鹽不進,硬是沒了脾氣,才正聲道:“老先生,當年你答應許某,在此地長久居住,隻為求一機緣,這麽多年過去了,許家承蒙您的大恩,也從未忘記,一直在四處大力尋找,今日來是想告訴先生,您的機緣可能已經到了,近來濟仁堂出了個天資出眾的青族後人,不到十歲便能拿出醒魂丹此等藥物,而且據說還身具青族一脈的秘法傳承,這難道不是老先生的機緣是什麽?”


    “什麽?!有這個人?!”


    灰袍人一聽,再也不能故作鎮定了,起身一閃間便掠至院落門口,竟然連一絲灰塵都未帶起,赫然是一名修為高深的修仙者。


    “老夫要見見你說的這個人,快帶我去。”


    灰袍老人急匆匆地撂下這麽一句,便先行走出院子了。


    許虎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想到一般,他又大致俯瞰了一下院子,細細想來,這位老先生怕是有十幾年沒走出這個大門了。


    在城主府的另一麵,許瑤正興致勃勃地帶著蕭青四處走動,一來熟悉府中下人,二來為他尋找一處落腳之地,但蕭青似乎對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麽要求,許瑤此刻也為難了,能讓她爹親自登門的人,即便年齡再小,那也馬虎不得,雖然看起來蕭青似乎不怎麽注重這些,她心下倒是十分讚賞,可明麵上還是拉著蕭青一處一處地轉悠,似乎真把蕭青當作她的親弟弟一樣。


    許瑤和蕭青又來到一片宅院裏,這裏算是城主府裏布置最好的住處,不僅房子寬大舒適,仆人也是每天打掃兩次的,一般是用來招待十分重要的貴客,若是蕭青對這裏還不滿意,那她也沒轍了。


    “你看看這裏可以不,這邊平日裏很少有外人來,城主府中,這裏可是數一數二的安靜之地。”


    許瑤笑著問他。


    蕭青跟著麵前的少女轉了這麽久,真是有些應接不暇,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城主府就有這麽大的地界,這可比普通人幾百戶加起來還要大,真是開了眼界了,他自問醫術還算可以,不過日常見識的確短淺的很,此刻也沒裝模作樣,倒是十分自在,而聽到許瑤問,不禁就想答應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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