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應下那聲好之後,佘遲勾起嘴角低聲說了句謝謝。


    死亡在郵輪上是常有的事,結婚卻不是,當事人還是之前大家議論過的對象。


    公爵剛剛繼承爵位便大張旗鼓地要娶一位傻子,船上的上流人也開始好奇傻子到底有什麽長處值得公爵這樣幹。


    見過紀時禛的人便開始宣揚他的美貌,不少貴族湊熱鬧拜訪公爵為了一睹容顏。


    更過分的是還有人揚言擄走傻子怎麽欺負公爵也不會發現。


    說這些話的人都開始莫名其妙地倒黴,不是摔斷腿就是染上了風寒。


    佘遲開始守著紀時禛寸步不離。


    聯係淩敏也不能太過明顯,稍有不慎就會引起佘遲的注意。


    “紀時禛,你在想什麽。”


    佘遲冰涼的手牽過他的手,語氣中隱含絲絲不滿:“多看看我,不要想其他人。”


    紀時禛一邊搭理佘遲,一邊迅速地迴複淩敏。


    【淩:他們準備在公爵婚禮動手,從不同的地方縱火】


    【紀:盯緊】


    【淩:遲神的意識沒有異樣吧?需要瞞著他嗎?】


    【紀:瞞】


    設備那頭的淩敏還在感歎紀時禛惜字如金,迴複都不超過兩個字。


    紀時禛無暇顧及其他,佘遲突然綁住他的雙手,順手扯開衣服最上麵的幾顆扣子。


    ???


    眼見佘遲眼睛泛紫,紀時禛暗道不好。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的力度不強,他還能控製自己,可佘遲的樣子卻自信滿滿。


    難道要他假裝被催眠嗎?


    佘遲看著略帶緊張的青年,內心冒出一個念頭,惡劣地捏了捏他的臉。


    “親一下。”


    青年眼睛裏的掙紮盡收眼底,佘遲的眸光意味不明。


    就在要親上的時候佘遲掐住他的脖子,威脅般虛虛用力:“我都知道了。”


    紀時禛有一瞬間的呆滯,但很快他掩飾掉自己的失措,每一個環節他都沒有出問題,佘遲不可能發現。


    可脖子上的手卻提醒他佘遲一定知道了什麽。


    佘遲徐徐靠近,手放在對方的脖頸上溫柔地細啄他的唇瓣。


    隻是一點點觸碰又離開,接著不間斷地觸碰,怪異又上癮。


    紀時禛反應過來要推開佘遲,佘遲迅速欺身壓住人。


    小傻子,不,小騙子。


    他要好好懲罰小騙子,好讓紀時禛知道騙人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敏銳如紀時禛,就在佘遲決定好的一瞬間紀時禛開口坦白:“其實我不是傻子,而且我也沒有承認。”


    對哦,他也沒有承認。


    佘遲的指節輕輕敲了敲紀時禛的額頭。


    “不行哦,你有錯。”


    紀時禛原本有機會踹開佘遲逃離,不知道從哪裏冒出觸手拽住他的腳。


    再次看到熟悉的東西他瞳孔地震,開始罵罵咧咧地讓佘遲放開他。


    佘遲從來都是用行動證明自己說過的話,不喜歡聽到紀時禛說讓他滾,於是憋著氣直到對方聲音變得破碎。


    “時禛,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紀時禛的淚水從眼角流出,聽見他說話急促地點頭。


    佘遲貼心擦拭眼淚,卻沒有停下懲罰。


    “我不應該假裝自己是傻子……”


    懲罰沒有停下。


    紀時禛淚眼朦朧,不解地看佘遲,如果不是手腳被束縛,極有可能會暴走。


    偏偏佘遲開始鬆開他被綁住的雙手——


    “其實時禛騙人是沒關係的,但是隻能騙我。”


    剛一脫手,紀時禛一拳揮過去。


    結結實實地挨上一拳佘遲反而笑了出來,他的目光下移:“時禛這樣是情調嗎?”


    紀時禛氣得發狠,可下半身卻移動不了半分,他的反抗在佘遲眼裏卻成了增味劑。


    “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他又躺下,閉目不去看佘遲。


    佘遲得了趣,笑意也變得真實幾分,可紀時禛夾搶帶刺的嘲諷完他臉上的笑也凝固。


    “活爛成這樣我都不想說,我還不如隨便在郵輪上拉個人。”


    發狠的人又變成佘遲了。


    渾渾噩噩地過完幾天,終於等到了結婚,紀時禛握了握手指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傻子一事也終於翻篇,佘遲執著地證明自己活不爛。


    郵輪上大半的人都來參加這場婚禮,紀時禛在人群中找到淩敏,二人對視一眼又移開視線。


    紀時禛讀懂了她的意思,隊友已經提前去蹲守。


    保險起見他還讓辣椒擂皮蛋盯著哪裏出問題了立馬告訴他。


    “你願意娶這個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死亡。即使你們因為其他緣故離婚、再和別人結婚、再複婚也不離不棄、忠貞不二,就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你願意嗎?”


    佘遲的眉頭皺起來能夾死蒼蠅:“我們不會分開,也不會有別人。”


    牧師一嗆,他原本以為這樣的誓詞雙方都能滿意,畢竟其中一位還是身份高貴的公爵。


    可沒想到提出異議的反而是公爵。


    於是他用上了最原始的版本交差,公爵的臉色才加漸漸好轉。


    佘遲拿出昂貴的戒指套在紀時禛的手上,嘴角微微上揚。


    紀時禛想的是自己的收藏又要多上一對戒指。


    牧師直冒冷汗,也不敢要求公爵當著其他人的麵親吻新郎。


    佘遲瞥了一眼他,正有些不悅,紀時禛的主動一吻腦子裏的不滿意頃刻消失不見。


    【佘遲好感+5 目前好感:95】


    好感度終於再次波動。


    同時他也看到淩敏的消息,他們跟丟了一名水手。


    【宿主,找到了水手的資料!】


    【幾個月前水手帶著未婚妻上了郵輪,未曾想未婚妻染上怪病,船上的貴族命令他扔掉半死不活的未婚妻】


    【然而悲痛欲絕的水手發現未婚妻其實沒有染病,她是被貴族用邪惡手段替死】


    【心懷恨意的水手選擇縱火報複貴族】


    紀時禛冷眼掃了在場的貴族一眼:“辣椒擂皮蛋,我突然不是很想救他們。”


    保住郵輪和救貴族並不是一迴事。


    隱藏在人群裏的水手突然覺得有人一直盯著自己,抬頭一看對上了紀時禛的視線。


    “跟我走。”


    那人做了個口型。


    水手心一橫,悄悄跟在後麵。


    他原本以為對方是來阻止自己,沒想到對方隻是讓他不要燒毀郵輪就行。


    “你不阻止我?”


    紀時禛迴過頭勸告:“快點吧,再等一會你就沒機會報仇了。”


    水手快步離去,拐彎的時候碰到了公爵,可公爵卻朝他點了點頭,放他離開。


    心跳如擂鼓,他迴頭看見了公爵和剛才的人在黑暗中親密地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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