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大部分人頭頂的數字都變成了綠色,在夢境中殺人確實能增加壽命。


    還有的人發現夢境越具體壽命增加得越多。


    其他的,沒有報道。


    紀時禛頭頂的鮮紅倒計時仿佛是獨一份,出門都引得別人多看幾眼。


    “他估計是想利用噱頭一炮而紅……”


    在人人都是深綠色倒計時的世界,哪怕紀時禛已經戴上了快穿局的路人光環,他仍然會聽到這樣的聲音。


    看來要減少不必要的出行了。


    紀時禛看了眼電梯門口排隊的人,選擇避開人走樓梯上去。


    “紀時禛。”


    有人叫住他,迴頭一看是殷遲。


    殷遲摁住他頭頂的數字,對上他的眼睛:“為什麽不像他們一樣在夢裏殺幾個人呢?”


    紀時禛拉開飲料的環,打掉殷遲暫停時間的手:“沒必要。”


    如果是現實世界,他可能會更瘋狂。


    飲料入口有點酸澀,他看了眼時間發現過期了。


    “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了。”


    他止住腳步,確定殷遲站在門口啪的合上門。


    殷遲站在原地,手裏是過期的飲料瓶,他勾起唇在記憶中的位置親了親。


    “你——”


    紀時禛閉上嘴,後退一步迅速果斷地重新關上門。


    殷遲捏扁飲料瓶,麵上卻沒有半點被發現的尷尬:“僅僅是這次被發現了而已。”


    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會沉淪,他不允許有狀況之外的人存在。


    黑暗滋生夢境,任性的主宰撥弄時間,貪婪地盯著亮燈的房間從未放棄引誘意誌堅定的人放棄原則。


    紀時禛關好門窗打開空調,他準備熬過這個夜晚。


    一做夢就會夢到殷遲,反反複複無非就是讓自己殺人。


    他靠在書桌前打開電腦繼續瀏覽網上的消息,順便看了點殷遲生前的照片和視頻。


    殷遲活著的時候過得順風順水,長得帥家境好,追求者和暗戀者無數。他隨手點開了一個視頻,視角像是偷拍。


    畫麵裏的殷遲從衣櫃裏拿出衣服,準備換衣服的時候朝偷拍的視角看了過來。


    “你大晚上不睡覺看別人偷拍我的視頻?”


    男鬼悄無聲息地出現,熟練地攬住紀時禛的腰:“你既然不想睡,我們來做點別的吧。”


    紀時禛疏離的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你能不能別像個鬼一樣。”


    殷遲眨眼沉思:“你不是說隨便我報複嗎,我想到了。”


    “什麽?”


    紀時禛順著殷遲的手看過去,發現他指著電腦裏暫停的畫麵。


    “很簡單啊,先從偷拍開始。”殷遲繞著手指,“畢竟這也讓當時的我很苦惱呀。”


    下一刻時空開始扭曲,紀時禛被帶到了更衣室。


    他舉著手機躲在角落,視頻才剛錄了一分鍾,試著動了動腿,有些許麻。


    門從外麵推開,有人進了更衣室。


    進來的是殷遲,好像要比他見到的稚嫩一點。


    視頻拍攝者說當時殷遲才上大一,他不會剛好是那個時候的殷遲吧?


    紀時禛蹙眉,手機電量不足的提示聲響起。


    更衣室隻有他和殷遲,安靜得要命。他隻能希望殷遲沒有聽見或者以為是誰落下的手機。


    殷遲的手一頓,脫掉汗水浸濕的短衫,徑直走向紀時禛的方向。


    鬼知道當時的偷拍者是怎麽成功離開並且上傳視頻,沒在更衣室被殷遲剝一層皮就是萬幸。


    他躲的地方前麵有架子擋住,不仔細看誰也想不到這裏會藏人。


    殷遲打開紀時禛上方的櫃子,從裏麵拿出一部手機:“怎麽沒有電了……”


    下一秒手機的閃光燈打開,哢嚓一聲他聽到了殷遲戲謔的聲音:“瞧瞧,真可憐。”


    被發現了紀時禛不再躲藏,從躲藏點爬出來。


    “你是在拍我嗎?”


    殷遲湊上前看著紀時禛手裏的手機,仔細地翻閱前麵拍的視頻:“你拍的好糊啊,我教教你怎麽拍。”


    紀時禛摁掉沒電的手機拒絕:“不用。”


    殷遲拿出相機的手一頓,語氣也變得不善:“這位……同學?你現在站在我們隊的更衣室裏,可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哦。”


    “你也可以報警把我抓起來。”


    “哈哈哈,不要說的那麽嚴重,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殷遲握住紀時禛的一隻手,忽然又變得玩世不恭。


    紀時禛瞥了眼殷遲,示意他繼續講。


    “第一嘛,你也像我一樣拍幾張照片就好了或者做我的男朋友,你選吧。”


    不選可能離開不了這個鬼地方。


    他想也不想拒絕第一條:“我選第二個。”


    輪到殷遲驚訝,他頗為苦惱地咬住嘴唇,“好像有點虧啊,被偷拍了還什麽都沒得到。”


    紀時禛不去聽他的歪理,快步準備離開更衣室。


    殷遲拉住他,身體慢慢變得透明:“拍個照記錄一下吧?”


    哢嚓。


    紀時禛迴到酒店房間,身邊的殷遲早已不見蹤影。


    他僵硬地再次點開電腦上的視頻,前麵都非常正常,後麵卻多出了一段畫麵——


    自己被殷遲抵在角落親。


    而這個論壇也從沒有人瀏覽變成了大熱,從幾年前發布到現在不斷有人祝久久。


    刷新了一下,竟然有人說他和殷遲從大一開始就在一起了。


    紀時禛退出論壇,飛快地打開手機急於求證他的猜想,備注提款機的聯係人已經變成了瘋狗。


    不過聊天記錄還是之前見到的樣子。


    蝴蝶效應還沒影響得那麽全麵。


    他撥打電話給殷遲,對麵幾乎是秒接。


    “紀時禛,我現在又變成你的男朋友,之前的分手不算數了。”


    殷遲本意是炫耀,語氣裏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雀躍。


    “你沒變就好。”


    殷遲還記得複仇就好,他假期結束是要走的。


    掛斷電話,殷遲的嘴角還沒有放下,他好心情地點開那張最後和紀時禛拍的合照。


    記憶模糊他重新塑造就行。


    世界意識小心地試探:“主宰,你喜歡他嗎?”


    殷遲下意識拒絕道:“我怎麽會喜歡一個外來者,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他要迴去,我難道還會不讓他走嗎?”


    全然不知自己未來又會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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