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城內有名的鬥獸場,紀時禛進去找到負責人,指了指身後的許池:“把他放在下麵一起打。”


    負責人猶豫道:“出了人命官府不好交代。”


    紀時禛扔過去一包囊鼓鼓的銀子,“出了事我擔著。”


    負責人給了上場的牌子,紀時禛塞給許池,勾住他的脖子引誘:“你說你喜歡我,反正你也不會死,你贏了的話我就同意你做我的契兄弟。”


    許池壓下上翹的嘴角,在紀時禛的耳旁低語:“少爺既然知道我不會受傷,是不是一早就想用這麽個法子做我的契兄弟。”


    不,他隻是想看看厲鬼滾在血裏狼狽的樣子。


    紀時禛離開許池身邊去了離得最近的位置坐下,在這裏他能清楚地看到台上的表現。


    輪到許池上場了。


    圍觀的人傳來一陣驚唿,他們都在震驚為什麽會有人出現在舞台上。


    許池的對麵是發狂的獅子,當著所有人的麵,他不能太明顯地使用不屬於人類的力量。


    獅子已經咬死了好幾個同類型的野獸,麵對許池發出威脅的吼叫聲。


    許池躲過獅子的撲襲,找準時機重傷獅子的腹部。


    獅子倒在地上嚎叫,圍觀的人爆發出劇烈的掌聲。


    紀時禛對上許池的眼睛,不愉快地做口型。


    許池眯眼,他看清了紀時禛說的。


    不準用鬼力。


    即使不用鬼力,解決掉發狂的野獸對許池來說也隻是費了點功夫。


    一場又一場。


    許池的衣服早已沾滿了血漬,臉上也有星星點點早已幹涸的血跡。


    當鬥獸場出不起野獸,負責人宣布許池是最終的獲勝者,許池從舞台上方一躍而下。


    一步一步走向坐在第一排的紀時禛,他打了個響指,周圍人便不再關注他們。


    許池低下頭看著自己髒汙的衣服,剛準備施法弄幹淨。


    紀時禛製止許池的動作,稍微往後靠,指尖勾住許池的衣領:“你可以親一下,作為你獲勝的獎勵。”


    許池微微一頓,下一刻主動親了過去。


    幹淨的白色長衫沾上了血,漂亮的臉和皮膚蹭上了腥臭的血。


    厲鬼不肯閉上眼睛,癡迷地看著在他麵前露出真正性格的紀時禛。


    許池在紀府是個長工,長工為了錢爬上少爺的床,少爺為了和長工結為契兄弟和老爺大吵一架。


    這件事全城傳遍了。


    “我不希望他們在背後汙蔑你,我可以解決這件事。”


    紀時禛撫平許池緊皺的眉頭,不在意地開口:“滿城風雨就滿城風雨,少爺娶你是娶定了。”


    僵持了一個月,紀老爺先鬆口,要求紀時禛必須學著管家裏的商鋪才同意許池當他的契兄弟。


    紀時禛一邊看賬本一邊逗小狗一樣使喚許池。


    經常被紀老爺撞見許池給人捏肩捶腿的時候,他吹胡子瞪眼沒想到一把年紀還要擔心兒子不省心。


    就在所有人要看笑話時,紀家的商鋪反而更賺錢了。


    紀老爺也終於同意紀時禛娶長工。


    結果紀時禛要求大辦酒席,把紀老爺氣暈過去。


    夜深了,少爺的院子還點著燈。


    紀時禛托著下巴歎了一口氣:“可惜,你還是不能被明媒正娶。”


    許池枕著紀時禛的腿,可憐地抬起腦袋,雙手環在紀時禛腰間:“少爺疼我就好了。”


    紀時禛的手搭在許池毛茸茸的頭發上,他很清楚自己手底下的不是什麽乖順的寵物,而是一隻被順毛的野獸。


    他挑滅燈芯,聽著外麵的雷聲入眠。


    昏昏沉沉之間他又進入了夢境。


    這一次他來到了潭村新船下水的時候,許池站在新船上看他。


    他的草帽不知道去哪裏了,太陽直直地照在他臉上,頂著太陽光他打量著許池。


    許池光著上半身,身上畫滿了各種神秘的圖文,紫色藍色印在小麥色的皮膚上。


    周圍的村民吵吵嚷嚷,仔細一聽是在說河神娶親的事。


    “少爺,我們成親吧。”


    許池喊了一聲,紀時禛被村民推下橋,許池在船上穩穩當當地接住他。


    他們並沒有穿什麽婚服,紀時禛身上的是許池最開始給他穿的那件短衫,露出了潔白的胳膊。


    “少爺其實記得是不是?少爺心裏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還有那麽一點舍不得我?”


    許池問了一大堆話,紀時禛遮住自己的臉悶悶地嗯了一聲。


    明明這種時候經曆夠多了,可還是會有一點局促。


    “少爺……我可不可以給你也畫上祝福……”


    紀時禛不說話,他默認了許池的行為。


    脫掉上衣後皮膚接觸空氣是冰涼的,毛筆沾了特殊的顏料一筆一筆勾畫在嬌嫩的皮膚上。


    圖文和字符的內容是詭譎的,落在漂亮的肌膚上如同獻祭給魔鬼的祭品。


    “少爺,全身都要畫。”


    許池的聲音有些沙啞,紀時禛忍著癢意反駁:“你胡說,你也隻畫了上麵。”


    筆尖拂過修長的脖頸,紀時禛的身體微微發抖,他幹脆閉上眼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第一遍顏色幹透了,許池又拿出第二種顏料。


    他細細地依照之前畫過的痕跡用毛筆再畫一遍,船內隻有他平穩的唿吸聲和紀時禛不穩的唿吸。


    他似乎很冷靜,聖神地勾畫著獻給自己的祭品——也是他的新娘。


    筆尖下鮮活跳動的心髒和與他不同的溫度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從他遇見紀時禛的那天開始所有的便成了真的。


    紀時禛睜開眼睛,不經意對上許池深紅的雙眼,靈魂深處仿佛被熾燒。


    身體上還沒有幹透的各種符號也變得燙了起來,他有些脫力,想咬住自己的唇。


    許池沾上顏料的手將顏料也帶在他的唇上,拉出長長一道痕跡。


    【許池好感+10 目前好感:200】


    【該角色好感已滿,不再需要攻略】


    聽到係統的提示音紀時禛有些恍惚,緊接著許池朝他的手心放入熟悉的扁平珠子。


    “少爺,向河神許個願吧,河神今天娶親,會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許池的話傳入耳邊,紀時禛動了動手指。


    騙人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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