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打算等這兩天情況好轉一點後再出去。”


    男子看蕭末迴答得滴水不漏,又看他外在十分健康,表情也不像隱藏什麽的樣子,就沒有再多加詢問。


    “可以讓小朋友出來和您一起做個簡單的檢查嗎?非常簡單,不會耽誤你們多長時間。”


    蕭末轉頭喊雪裏紅,隨即又一臉不安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是不是什麽新型病毒?能治療嗎?我們能不能進城?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生活?”


    男子一邊示意醫護人員上來做例行檢查,一邊敷衍地說道:“請放心,病毒已經被控製,目前已有治療方案,隻是,慎重起見,這塊區域還需要隔離一段時間。”


    “大約多長時間?”蕭末追問。


    “這個……上麵會有通知,你們放心等待即可。應該不會很長時間。”男子對蕭末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醫護人員上前,示意蕭末把一枚試紙放入嘴裏。


    蕭末依言行事,等拿出試紙時隨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麽測試?”


    “看您體內含金屬量有沒有超標。”醫護人員大約得到過指示,並沒有隱瞞測試目的。


    “金屬?難道這次病毒是重金屬中毒?”


    “嗬,您反應真快。”醫護人員誇獎了他一句。


    “可我們附近沒有造紙工廠,也沒有什麽危害大的化學工廠之類。”蕭末懷疑地問。


    “所以我們正在查病毒的源頭。”


    雪裏紅背著小背包過來,醫護人員拿著試紙示意他張開嘴,雪裏紅抱住蕭末大腿不肯。


    蕭末笑著說小孩怕生,結果試紙,低頭看向小孩。


    小孩仰頭,乖乖張嘴。


    看小孩把試紙舔濕,蕭末又把試紙交還給醫護人員。


    因為隻是簡單測試,結果出來得很快。不到五分鍾,醫護人員就向同伴表示,這一大一小沒問題。


    蕭末以為到此檢查就已經結束,誰想到醫護人員又拿出一個電子溫度計,要求給兩人量體溫。


    “這又是怎麽迴事?”蕭末做出略微不耐的表情問。


    一旁的男子上前迴答:“哦,這是看你們兩是否曾經感染過病毒。”


    蕭末心中一驚,試探地問:“感染病發的人不是都去了醫院嗎?留在家裏不早就死了?”


    “有一部分確實這樣,不過也有一部分人因為身體免疫力比較強,在熬過病發的痛苦後,可以不藥自愈。”


    “那不是好事嗎?為什麽要檢查?”


    “這是為了防止二次病發,所以要給沒有登記過的人員做登記。”


    蕭末也不知自己怎麽迴事,一種奇怪的直覺讓他不想把自己曾經病發並病愈的事情告訴別人,尤其不想告訴這些普查人員。


    “蕭先生,您之前是不是曾經不舒服過,現在痊愈了?”隨著男子的問話,門口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蕭末拖慢語速,腦中飛快地想著對策,說謊肯定不行,他有在社區醫院拿過藥的記錄,隻要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出來,與其現在說謊讓他們之後懷疑,還不如說出實話……


    就在蕭末還沒有想好怎麽交代時,一直抱著他大腿的小孩突然開口道:“蕭叔叔前幾天發燒了,我好擔心他,叔叔,你能幫他看好嗎?”


    “哦?是嗎?隻是發燒?”男子和醫護人員緊緊盯著蕭末的表情。


    “是,就隻是發燒。不過現在已經好了。”蕭末不明白雪裏紅說他發燒的目的,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了。


    雪裏紅聽到他最後一句,忍不住想咬他:笨蛋,一點默契都沒有!


    “沒有其他症狀?”男子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小孩。


    “沒有。我發燒應該隻是發熱感冒引起的。在咱們小區隔離前我就不太舒服,不過應該隻是通常的感冒。嗬嗬,你看,趕巧了,結果把自己嚇個半死,這也是我這幾天不敢出去的原因,就怕真的被傳染上。”蕭末越說越溜,越說越鎮定。


    男子發現小孩一臉怕生的樣子,在自己打量他時會躲開他的目光,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聽蕭末說完這段話也沒有什麽特別表情。


    “是不是這次病毒傳染引起的發燒,我們現在量下體溫就知道。”


    男子也分不清蕭末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因為像蕭末所說的這種巧合也不是沒有。而且如果蕭末真的被病毒感染過,那麽病發時的慘樣,肯定會給他身邊的小孩留下深刻印象。


    大人能隱藏表情、能說謊,這麽小的小孩能麽?


    “這個量體溫就能看出來?”


    “目前,我們發現病愈的人,在24小時內體溫都會很高。”醫護人員答。


    蕭末有點擔心,他醒來可沒有超過24小時。


    雪裏紅抱緊他大腿。蕭末體溫確實有點偏高,他說他發燒就是想掩飾這種情況,可偏偏這個笨蛋竟然說自己痊愈了,現在要怎麽辦?


    蕭末眼睜睜地看著體溫計一點點靠近自己的脖頸。這是這幾年比較流行的接觸型體溫計,隨便哪處肌膚,隻要接觸一分鍾就能得出十分精確的體溫值。


    “那超過24小時不就看不出來了?”蕭末沒話找話說。心裏則在瘋狂念叨:要正常,一定要正常!


    “是這樣。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能查多少查多少。”


    “我看你們是直接上到我們七樓,樓下的住戶你們檢查了嗎?他們都沒事吧?”


    男子看了醫護人員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和蕭末說。


    醫護人員開口:“我建議您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訪親問友,更不要隨便去別人家裏,這是為了避免二次感染,也是為了您的健康著想。”


    “當然,我會注意。”


    “至於您樓下的住戶,現在大部分人都在醫院裏,小部分人應該還在家裏,但我們無法聯係上。”男子頓了頓,“這部分無法聯係上的住戶將由我們記錄下來,之後會有其他相關人員上門檢查。”


    “這樣啊……”蕭末想想也是,如果真有人死在家裏,也不可能就任由屍體在家中腐爛,肯定要有人上門處理才行。


    “嘀”的聲音響起,醫護人員拿開體溫計,看向顯示屏。


    蕭末心裏越緊張,表情就越放鬆,臉上的笑意也一點點加深,還對兩位一直繃著臉皮的武警點了點頭。


    “36.3度,屬於正常值。”醫護人員的答案讓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雪裏紅心下奇怪,他抱著這人的大腿時還能明顯感覺到這人的體溫偏高,現在怎麽一下就降下來了?


    最後雪裏紅的體溫測試也順利過關。


    蕭末以為終於可以把這些佛爺送走了,誰知……


    “不好意思,我們能進到您家裏稍微看一下嗎?我們隻是想檢查一下空氣值,看有沒有病毒殘留,很快就可以結束。”


    看來這次普查真的很嚴格,蕭末無力阻止,隻能請四人進去家裏。


    ====================


    男子和醫護人員走入房內就開始測量空氣中的金屬含量。


    兩名武警中的一名卻每個房間都繞了一遍。


    蕭末注意到那名在房中繞圈的武警手中也拿了一個小型儀器,不知道是在檢查什麽。


    武警還特地在他們身邊繞了一圈。


    雪裏紅就像個普通小孩一樣,在武警經過身邊時,好奇地踮腳看了一眼。


    武警並沒有阻止他,看他是小孩,還對他笑了笑。


    雪裏紅也對他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武警似乎想伸手摸摸小孩的頭,又忍住了。


    武警走開,普查員走入廚房,蕭末和雪裏紅的目光一起跟了過去,然後同時在心中大叫一聲:不妙!


    果然。


    那名負責檢查的男子幾乎剛入廚房就轉身盯著蕭末問道:“垃圾不少啊,看不出來你們就兩個人吃得挺多的。”


    蕭末笑了笑,拍拍身邊小孩的腦袋,“我們這幾天不都沒出去嘛,這不,垃圾也積攢下來了。”


    “是嗎?”男子不管蕭末說的是真是假,在蕭末的名字下的備注欄中寫下“發現大量食品袋和食品包裝盒等垃圾”這一行字。


    他也不知道上麵為什麽不但要他們檢查各家各戶有沒有隱藏病人和病情,同時還要留意各戶的食品消耗狀況。不過既然要求了,他自然要按照要求辦事。


    男子對蕭末說了句“抱歉”,開始翻看各明櫃暗櫃。


    蕭末很想問問他這是否符合規定,男子一句“我們在檢查病毒源頭,您家沒有隱藏什麽吧”就堵住了蕭末想說的話。


    其他三人也加入翻找中。


    蕭末覺得他們不像是在找病毒源頭,反而像是在確認他家裏的食物儲存情況。因為,如果隻是檢查有無重金屬泄露,隻要看空氣值就可以,並不需要這樣一個櫃子一個櫃子的翻找。


    蕭末無意識地握緊雪裏紅的小手。


    雪裏紅踩了他一腳。


    蕭末低頭看小孩,反應過來,連忙放開他的手,安撫他:“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


    雪裏紅看看自己被握得紅通通的小爪子,無言地甩了甩手。


    蕭末又趕緊抓過他的手看情況,還蹲下身連連吹了好幾下。


    雪裏紅心想,這人哄孩子呢?


    蕭末愧疚地道:“對不起,是不是很痛?我幫你揉揉啊。”說著就輕輕揉捏起小孩的小手。


    這一揉捏他才發現,小孩的手不但肉少,手指和手掌上竟然還有好幾個繭子。


    如果不看小孩,不看手的大小,他一定會以這是一隻屬於藍領工人的手,而且還是那種工作很幸苦,經常要用各種工具的一線工人。


    他手上也有老繭,可還沒有小孩多。


    蕭末看向小孩,眼中自然而然帶出了幾分心疼。現在哪家小孩子的手不是肉乎乎、軟嫩嫩的?就是孤兒院的孩子也沒這麽一雙手。如果是他的孩子,他才舍不得讓小孩吃那麽多苦。


    小孩無語地伸出另一隻手按了按男人的腦袋。


    “……”蕭末糊塗,小孩這是什麽意思?


    “咳,蕭先生,謝謝您的合作。如果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聯係隔離區的民警和民辦幹事。”


    “哦,你們檢查完了?”蕭末起身,放開小孩的手。


    小孩忽然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


    男子表示檢查到此結束。


    蕭末觀察四名普查員的表情也沒有看出什麽究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過關了還是沒過關。


    “四位慢走。”蕭末把四人送出門外。


    男子客氣一番,再次重申了一遍讓蕭末不要隨便去別人家裏、也不要離開隔離區。並且說了一番讓他不要擔心,更不要人雲亦雲等等的話。


    蕭末一一表示知道。


    雪裏紅站在蕭末身後,盯著自己的右手看了又看。


    終於送走四位佛爺,蕭末舒口氣,關門迴頭:“看什麽呢?”他覺得自己又有點餓了。


    小孩放下手掌,“沒什麽。我們等下去超市嗎?”


    “對。這就走。”蕭末按照原計劃帶小孩下樓去超市,這次他沒忘把垃圾也一起帶了出來。


    下樓時,蕭末注意到另一名武警拿著那個小儀器在每家每戶門口都停留了好一會兒。


    雙方客氣地打了聲招唿,錯身而過。


    走出樓梯口,雪裏紅對蕭末小聲說道:“那名武警手上拿的是熱能測試儀。家裏有沒有活人看一下就知道。”


    “在門口就能測出?”


    雪裏紅點頭。


    “那另一名武警為什麽要在我們房裏轉一圈?”蕭末奇怪。


    “他們兩人拿的是不同儀器。”


    “哦?那在我們家轉圈的那位到底在側什麽?”


    “我就瞄了一眼,感覺像是金屬探測儀。”雪裏紅答。


    金屬探測儀?隻是查空氣中的金屬含量還不夠?蕭末想到了普查員翻箱倒櫃的舉動,也許他們不止是查看食物存儲情況?


    蕭末腦中忽然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那篇題目誇張的日記。


    合金顆粒?


    他們是在找這個嗎?


    等等!如果是金屬探測儀,那名武警在經過雪裏紅身邊時為什麽沒有發現他包裏的各種工具和小金屬部件?


    蕭末突然很想把小孩身上一直背著不放的小背包奪過來看看。


    ====================


    一路走過來,小區內似乎隻有他們兩人般,極為安靜。


    蕭末沒有開小轎車,而是開出了那輛電動三輪車,雪裏紅坐在蕭末身旁,兩人一路開到門口,發現物業門衛竟然還在。


    “蕭哥,出去啊。”年輕的門衛走出崗亭,搭話道。


    蕭末停下車子一看,喲,熟人。正是那天得他提醒才提前去搶購了食物的門衛,隻是現在臉上掛了老大一個口罩。


    “嗯,出去領救濟糧。小兄弟貴姓?”


    “免貴姓丁,我叫丁橋。”丁橋把口罩往下拉了拉,擠出笑容道。


    “怎麽了?”蕭末敏感地問。


    “蕭哥你不知道……”丁橋抓了抓頭,一臉苦悶,“這次傳染病真是害慘人了!唉,我們公司也算倒黴,這方圓十裏內許多小區和公司的物業管理都是由我們公司負責。現在好了,一倒就倒下一大片,光是我們山南佳苑的保安就死了兩個,其他人現在都躺在醫院裏,這裏就剩下我和周安一直沒事。老總讓我們在隔離期內盡量堅守崗位,說以後會盡量補償我們,他也特地從公司總部的海豐市趕過來主持大局。可我還是擔心,死了、病了那麽多人,我們公司以後怎麽辦?我們老總仁義,如果大家都找他要賠償,他就算不想關公司也得關了吧。”丁橋大概是擔心壞了,逮著一個麵熟肯說話的,就愁眉苦臉地說了一大通。


    “是啊,這真是個倒黴事。”蕭末也苦笑,“不過這次死人是因為病毒感染,你們老總在法律上應該不需要賠償。隻要你們熬過這段時間,公司還能開下去的。”


    丁橋搖頭:“如果是對別人,我們老總說不定還能狠得下心。可我們公司很多兄弟都是他從部隊召來的農村退役兵。恐怕不用那些家人來鬧,我們老總就會主動提出賠償。”


    “你們老總也是退役軍人?”


    “是啊。我們老總可厲害了,退役前一直在一線野戰部隊,他原來是工兵,後來因為技術過硬、表現優異、體能優良,參加了那支野戰特種部隊的試訓,一次就過了!”丁橋滿臉崇拜。


    “你也曾是工兵?”


    “嗬嗬,我不是,我就是普通的兩年製義務兵,體能訓練什麽都一般,也沒混出什麽名堂來。如果不是我們老總,我現在大概已經在家裏種田,或者在什麽工地搬磚頭吧。”丁橋先是羞愧,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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