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人高馬大,一米九幾的身高,帶著孫耀出現在茶宴,他單手提溜著孫耀的後領子,活像提了個孫子。


    而姚氏更是不敢吭聲地跟在孫耀身後,一臉生無可戀。


    四五十歲的貴婦人哪見過這種場麵,何況他們孫家雖然在京市也算是名門望族,但跟墨家比起來,根本不夠看的。


    此刻來到禦園更是戰戰兢兢。


    孫耀的出現徹底打破了茶宴剛才劍拔弩張的氛圍,孫耀雖然也剛迴國,但到底是京圈公子哥兒之一,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認識他。


    一時間,已經議論紛紛。


    “孫耀還真來了,看他那慫樣,八成是真的替薑琪背鍋了吧?”


    “孫耀跟秦音根本毫無交集,肯定不會特地針對和抹黑ym藥妝,而他們之間所擁有的直接聯係,隻有薑琪……


    嘖嘖,這就是文化清流世家培育出來的千金嗎?不僅忘了本,還故意栽贓陷害他人,太可恥了。”


    “孫耀來我倒是不奇怪,但是他的母親姚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是被墨總的人提溜進來,明顯也犯了事吧?”


    眾人滿目狐疑中。


    周行已經將孫耀直接提到了薑琪麵前,薑琪的臉此刻已經斑駁紅痕,都是剛才被秦音、周訴、薑老,一起扇出來的。


    巴掌印痕跡斑駁,看起來觸目驚心。


    孫耀一見,心疼壞了,上前便要為她鳴不平:“琪琪,你的臉怎麽了?”


    “誰打了你,我要他百倍奉還!”


    孫耀是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但到在國外追求薑琪的日子裏,也是動了真情的。


    此刻他眼底滿是心疼。


    薑老見此,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惡氣,吹胡子瞪眼道:“嗬,老子打的。”


    “你還敢教訓老子不成?”


    孫耀氣勢瞬間一弱,但還是抬頭挺胸道:


    “薑爺爺,琪琪不過是用我的卡去辦了點事而已,您至於如此置氣嗎?”


    “這錢,我為琪琪花的心甘情願。”


    薑琪瞪大了眼,一把推開孫耀,眼神冰冷:“你血口噴人什麽?”


    “孫耀,我沒有用你的卡!”


    薑琪原本以為在孫耀出現的瞬間就會揭穿自己,看周行那態度,一定已經被孫耀嚴刑逼供過了。


    誰曾想,孫耀看上去根本不知情。


    反倒是被誆騙的一出現就自曝了。


    感受到薑琪惡狠狠的目光,周行雲淡風輕地攤攤手,淡漠勾唇:


    “薑小姐在否認什麽?”


    “我隻是在路上跟孫公子聊了聊,薑老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是因為你倆有個秘密不曾告訴他老人家而已。”


    “現在是文明社會,誰還打打殺殺呀。”


    “你可犯不著用看殺人犯的眼光看我~”


    薑琪咬牙切齒,心中暗罵孫耀簡直就是蠢貨,被周行套路了都不知道。


    還傻傻曝出了自己與他的交易。


    現在,她根本沒有迴頭路了。


    孫耀這才迴過神來,疑惑:“琪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不是說你的卡被家裏凍結了,你隻是借我的卡捐一些錢給慈善機構嗎?”


    孫耀依舊被蒙在鼓裏。


    一旁看戲吃瓜坐沒坐相的墨亦澤倒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反手就往孫耀的腦門上一個爆栗。


    “說你蠢,你還得瑟得喘是吧。”


    “薑琪拿你的卡根本不是去資助什麽慈善機構,她的每一筆都劃給了在場這些人,讓她們偽裝爛臉。


    然後汙蔑秦音研製的ym藥妝有問題,這麽惡心的商戰,老子還是第一次見。”


    墨亦澤帥得很有特色,行走間有股特別的少年氣,如清風朗月般讓人神清氣爽。


    在說到秦音時,眉梢不自覺一挑,莫名有種驕傲感。


    好似秦音還給他漲了幾分麵子一般。


    周行點頭,周訴將自己查到的資料放到孫耀的麵前。


    他們這麽配合,自然是知道薑琪會狡辯。


    但一旦孫耀這邊給她定下死局。


    她便翻不了這個身。


    隻能……找這件事真正的始作俑者背鍋。


    雖然千迴百轉,但總要將這根膈應秦音的刺,插迴讓始作俑者痛苦的實處。


    果然。


    孫耀看後,臉色蒼白難辨。


    墨亦澤早年前也是京市有名的公子哥兒,孫耀也算他狐朋狗友中比較外圍的一個。


    交集不多,但勝在有些麵熟。


    他便好心地又將剛才的鬥茶甩鍋,以及支持國外仿製茶具的言論都跟他精簡說了一遍。


    孫耀臉色越來越差,終於被墨亦澤的三寸不爛之舌給說破防了。


    主動承認道:“薑琪確實用了我的卡,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她,所以她借我卡那天難得對我輕言細語……我沒忍住,就錄了下來。”


    “想不到,卻成了今天的證據。”


    “……”薑琪:??


    “……”眾人:這大概就是癡漢的作用吧?


    孫耀說著,掏出手機,播放了錄音。


    如此一來,薑琪花錢收買博主網紅構陷ym藥妝的事,算是一錘定音了。


    “薑小姐,人證物證俱在。”


    “這裏是禦園茶宴,雖不是法院,但你可以迴家等著京市法院的法院傳票。”


    “人,都是要為自己的違法行為負責的。”


    秦音緩緩揚眉,目光清澈又淡漠,好似任何人都不在她眼中,但她澄澈的目光總能鎖定要戕害踩踏她的人。


    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這一連串的打擊,讓薑琪終於支撐不住地軟了身子,跌坐在茶宴席位上。


    終於,眼眶濕潤,眼淚珠子漫了出來:“不!秦音,你憑什麽處處比我強?”


    “憑什麽得到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墨亦琛的新娘應該是我!應該是我!”


    薑琪是喜歡墨亦琛的,年少的喜歡純粹但懦弱,她隻敢遠遠看著他,悄悄踩過他走過的腳步。


    甚至,她自己也很清楚。


    墨亦琛對她沒什麽印象,因為她的喜歡始終是遠遠的偷看。


    他說他不認識自己。


    她也是信的。


    但她不高興,就算自己得不到曾經懸在空中高不可攀的墨亦琛。


    但秦音那樣的出身,分明更應該攀不上他。


    既然秦音這樣的鄉巴佬都能得到墨亦琛,那她憑什麽不行?


    秦音看出了薑琪眼中那濃鬱的不甘,但卻無動於衷,隻是眼神淡漠地開口:


    “薑琪,要是墨亦琛的腿沒好。”


    “臉上的疤痕還在。”


    “你會這麽不甘心嗎?”


    秦音的話,讓薑琪振聾發聵,她一直以來,隻覺得當初墨亦琛墜機出事,她是想陪他的。


    但薑家把她送出國了。


    她沒辦法。


    但,她這三年沒有機會逃迴京市嗎?


    她迴了嗎?


    其實本質上,薑琪自詡很愛墨亦琛,但如果現在站在秦音身後的墨亦琛,還是那個殘疾毀容的男人。


    她還會想要爭奪嗎??


    薑琪徹底破防了,她渾身顫抖著,隻覺自己好似被扔進了冰窖裏,一切罪狀都指向她一個人。


    可,真的隻有她在給秦音使絆子嗎?


    秦音一直在觀察薑琪的眼神,在捕捉到她眼底那絲崩潰時,唇角淺勾:


    “薑小姐,誣陷ym藥妝名譽的官司,你一個人承擔我有把握讓你身敗名裂呢。”


    薑琪那一瞬好似被雷驀然擊中,她後背發涼,想要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可裙擺下的雙腿卻也控製不住地顫抖。


    她感覺頭暈目眩,耳邊隻剩下嗡嗡的聲音。


    秦音緩步靠近,走來的每一步都好似要擊潰她內心薄弱的創口。


    “你知道的,上次我在法庭上,是親自贏過京市第一鐵律君司瑾的。”


    “要你付出最大的代價,我能做到,但你承受得起嗎?”


    薑琪也是個聰明人,她聽得懂秦音的暗示。


    此刻她表情幾近扭曲,似乎在掙紮克製著什麽,最終她抬起頭目光驀然鎖定不遠處楚楚可憐,想要攥住君司瑾卻被他一手甩開的君棠月。


    薑琪破罐子破摔地瞪住她:“是君棠月!”


    “君棠月指使我與她聯手,構陷ym藥妝的!”


    “讓她額頭生膿潰爛的白胥草,是……”


    薑琪眸光冷徹,隻覺自己徹底瘋了。


    君棠月怒喝,第一次那樣中氣十足:


    “薑琪!!”


    “你瘋了?!!”


    君司瑾盯著這樣的君棠月,大腦的血管好似要漲裂開似的,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在顫抖,手腳變得像冰一樣涼……


    棠棠,才是瘋了的那個!!


    他才是最該瘋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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