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即便小行現在與舅舅的關係不好,你也不能由著小行的性子亂來,舅舅現在找小行都快找瘋了,你怎麽能毫無顧忌地擅自帶走小行呢?”


    “行了,既然我找到了小行,那我這便將他先送迴舅舅身邊。”


    “我們君家本就因為你早年失蹤的事與夏家多年沒了交集,現下夏家為了找小行便也是破冰地聯係了爺爺,我這才得知小行竟在h國失蹤的消息。”


    “唉,我知道你對君家有怨,對我也有怨,可你不能牽涉無辜的小孩兒啊。”


    “小音,怎麽你總是讓我失望的。”


    君司澈腳步匆匆地衝上前,直接忽略了夏禦行的迴話,咄咄逼人的姿態直逼秦音,他當然知道自己對秦音有愧,可他信奉愧疚也是一碼歸一碼的。


    他為了這次萬花獎籌備許久,也提前知道這次避免不了再次與秦音相逢。


    可他打心底裏是不排斥與秦音見麵的。


    到底是親兄妹,他想要與她重歸於好,便是也要用實力向秦音證明自己,他當然清楚要得到秦音的原諒並不簡單,但他可以一步一步去做,總能打動她。


    畢竟,血濃於水。


    可眼下他剛接完爺爺的電話,爺爺那邊便已經給了他一個猜測。


    那就是秦音現下就在h國,她幼時最受外公和舅舅們疼愛的事並不是秘密,於是爺爺便猜測口吻地對君司澈語重心長道:


    “阿澈啊,我知道小音心底對我們還是有刺的,可我向來是最疼愛她的,她怎麽連我這糟老頭子也不要了呢?”


    “也對,我老了,也是半截脖子都要入土的人了,自然比不上秦家還有你舅舅們還能給她助益。”


    “說起來,剛剛南省夏家那邊倒是難得地來了消息,不過是你大舅媽蘇玉容聯係你媽媽的,據說你們小舅帶著小行去h國,兩人剛落地,小行就被你們小舅弄丟了,這會兒大家都在瘋狂找他呢。”


    “恰好小音不是也在h國,她身後有秦家與墨家,要真尋起小行來也是極其容易的,隻是她翅膀已經硬了,我這老東西不敢聯係她……”


    “說來也奇怪,小行怎麽偏偏在h國失蹤呢?小音對你們母親確實有怨,但也不至於牽連上整個夏家吧,小行年紀還小……司澈你是表哥可不能讓他真的在我們自家人手裏出了什麽三長兩短啊。”


    “不過,爺爺還是相信小音總歸會顧念血脈親情,不會去做有損我們一大家人血脈親情的糊塗事的。”


    君老爺子每句話都說得情真意切,在君司澈的心裏激起寸寸漣漪。


    連帶著對秦音也隱約帶著幾分責怪。


    他希望秦音可以與君家重歸於好,也希望她能懂事一些,不要太去計較家裏人的過錯。


    畢竟人無完人,孰能無過。


    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秦音也該懂事些,即便對他還心有齟齬,但怎麽也該原諒爺爺體諒爺爺的不易才對。


    究其根本,爺爺年紀也大了,讓老人家這樣擔憂和傷懷,本質上也是一種極其惡劣的不孝之舉。


    是以,君司澈在此刻遇見秦音居然牽著小行的手在一起,即便看著小行也沒有受到傷害的樣子,但他從心底裏便已經認定了是秦音為了報複自己家裏人的故意而為之。


    便控製不住地習慣性說教口吻地對秦音教訓道。


    畢竟,在君家這麽多年,對秦音的相處方式早就定型。


    並不是一點半點愧疚感就能讓他從根本上改變的。


    君司澈的聲音著實不小,且氣勢洶洶地衝到秦音麵前,頓時引起整個大廳裏各路人的注意。


    夏禦行雖是第一個站出來解釋的,可是君司澈根本沒有把一個小孩子的話放在眼裏,在他看來秦音能說會道,當然會在小行麵前遮掩住自己的本來目的。


    何況,她應該也隻是想要用小行來挾製或者討好夏家那邊。


    秦音迴君家四年,不可能不知道夏家與君家已經老死不相往來。


    她在這種節骨眼靠近夏家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夏氏小祖宗。


    那麽以後無論她做什麽,都能占絕對主動權。


    南省夏家的勢力龐大,夏禦行作為外公最疼愛的小孫子,未來的前途與話語權不可限量。


    不論如何,君司澈都覺得秦音不可能無緣無故帶走夏禦行,一定有所圖謀。


    他也根本不可能相信秦音與小行會是在路上隨意遇見的。


    畢竟連他都知道,隻要拉攏了小行今後誰都有在自己的領域內,再上一層樓幾層樓的可能。


    麵對這樣的誘惑,君家子弟們卻並沒有誰有那個本事接近這位夏家小祖宗。


    他們能看著小行慢慢長大,不過是托每年母親還是會帶著他們去給外婆拜祭,偶爾他們會遠遠看見小行會扒在牆頭悄悄打量他們。


    君家與夏家斷交的事情從來不是秘密。


    小行小小年紀也大概懂一點事,知道是君家弄丟了一個爺爺最疼愛的表姐,這才有了兩家的齟齬。


    可那時候他也會狐疑。


    雖然君家弄丟了一個表姐,可君家不是還有一個表姐嗎?


    小行雖不明白,但更清楚爺爺絕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


    那一定就是君家錯了。


    是小姑姑家壞。


    直到,夏禦行有次照例會去悄悄打量這群衣著一個比一個光鮮,卻打著給奶奶祭拜的旗號在墓園旁他們家修葺設計的避暑山莊裏堂而皇之地“享樂”的一家人。


    那時候,他年紀小長得也快,爺爺總誇他一年一個樣兒,但不變的都是他在茁壯成長,不過四歲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管不住嘴長得胖嘟嘟,有些圓潤到看不出幼時輪廓清晰的精致五官。


    可即便他長胖了,但還是生得很討喜。


    他出於好奇,便故意鑽進了避暑山莊裏,圓嘟嘟的小家夥行動卻分外靈活,在山莊裏隨意閑逛著。


    可他剛到一個牆角下,就聽到對麵有人交談聲傳來,聽著就要過來了。


    小家夥想起爺爺的囑咐,不願他與小姑家的任何人有交集,他也不想被發現,便直接鑽進了就近的一個假山背後。


    腳步聲漸近。


    交談聲也漸近,他下意識俯趴在假山邊偷聽。


    “三哥,我知道你也是心疼我從小就喜歡顧導的戲,這次顧總卻相中了姐姐出演劇中最有潛力的女角色,但這也是姐姐她自己想盡辦法爭取來的機會,你可不能隻因為我喜歡就真的讓姐姐這段時間拚命付出的辛苦都付之東流吧,這樣對姐姐不公平!”


    少女柔和中帶著委屈哭腔的嗓音軟軟的,分明像是受盡委屈的倔強隱忍,偏生語氣裏又帶著濃鬱的倔強不服輸。


    君棠月從小本來就體弱,聲線自然柔和,也不會顯得矯揉造作,反倒是極其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


    緊接著,男人低沉中帶著鏗鏘有力的霸道之意唿之欲出,隻見他安慰地輕拍少女纖弱的肩膀道:“棠棠,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你也不能一直由著她這樣故意欺負你。”


    “她明明知道你進入娛樂圈就是因為受顧導的戲所引導,她還非要上顧導的戲,這不就是為了故意跟你作對嗎?”


    “秦音這人我最清楚了,她為了利益可以完全不折手段,就算是家裏人她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將之當做墊腳石。”


    “你別勸我了,這次我非要她連進娛樂圈的資格都得不到。”


    “何況,圈內人都知道顧導的脾氣有多古怪,秦音憑什麽能受她的青睞呢?誰知道她又是花了什麽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君司澈嘴上雖是這麽說,但心底裏也並沒有將秦音的品行往更惡劣惡心的方向想。


    他隻是覺得秦音這些年在外早就養野了,性子沒有定性不說,還總能玩一些歪門邪道。


    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迴君家後,根本就沒有作為君家千金的品性資格。


    隻是家裏人都出於愧疚,對她更多的姿態是施舍一般地給予她一點多餘的親情。


    並非不把秦音當親人,而是秦音兩個字的前麵,他們打心底裏永遠都有君棠月在前。


    作為君家千金,該有的待遇他們不會虧待,但多餘的關懷與親情,終歸是棠棠陪伴他們更久。


    人心都是肉長的。


    君司澈並不覺得自己這點私心有什麽不妥。


    “三哥,你別這麽說姐姐,姐姐或許並不知道我喜歡顧導的戲呢,或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何況就算姐姐是故意的,棠棠也希望三哥看在我的麵上,別怪姐姐了。”


    “姐姐也是想要吸引你跟哥哥們注意,棠棠是委屈一些也不算什麽的。”


    君棠月輕車熟路地給秦音上眼藥。


    這種事情她早就習慣了,做起來絲毫沒有表演痕跡。


    一時間倒是讓君司澈對秦音的偏見更深了。


    “夠了,別給她說好話了。”


    “我心意已定,何況秦音也根本不適合娛樂圈,娛樂圈那麽亂,就是一攤渾水,你尚且還有我們幾個哥哥護著,有我做你的馬前卒,自然能在娛樂圈如魚得水。”


    “可秦音有什麽呢?就敢來跟你比。”


    君司澈表情氣憤,這話從他嘴裏脫口而出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


    在他看來,這次給外婆祭拜媽媽都沒要秦音過來,想來也是十分介意外公自小就偏寵君棠音,為了她不惜後來與君家斷交的事。


    這才讓君家上下都嘴上把風,根本沒有將秦音就是君棠音迴到君家的事情公之於眾,更是不讓傳到南省。


    對外,秦音的身份,隻是君家收養迴來的養女。


    他們連個君家大小姐正式的體麵都不願給秦音。


    其他人自然也隻能將這件事視若無睹。


    加之,自從母親夏琳給了夏家君棠音的死訊,夏家這邊為期十幾年轟轟烈烈地尋找也算是沉寂了下來。


    加上夏老爺子突然病重,不止纏綿病榻,雙腿更是因為早年間在外為國捐軀勞碌過重而引發病根突發。


    夏老爺子幾乎是一夜蒼老,整個人陷入極度自閉中,那樣高傲的一個人再也站不起來,這樣大的打擊一般人都接受不了,何況還是曾上過戰場揮斥方遒的司令。


    夏家上下忙於老爺子的事兒,倒是終於將對君棠音的事告一段落了。


    這也間接助長了君家那邊可以將秦音迴家的事情掩埋下來的原因。


    夏禦行似懂非懂地聽著這些話,他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姐姐”“秦音”是誰。


    但他雖然年紀小,但自小在夏家長大的他見過的牛鬼蛇神也不少。


    分分鍾就聽出來這個君棠月是擱那兒旁敲側擊洗腦那個所謂的“三哥”。


    一番話,倒是聽得夏禦行直翻白眼。


    他覺得沒意思,正準備走。


    可剛要往外走的步子突然被一顆石子絆住,圓嘟嘟的小家夥就這麽灰溜溜地摔了出去。


    臉上摔得一臉泥,渾身也被弄得髒兮兮的,倒是像個黑乎乎圓墩墩的小乞丐。


    夏禦行摔出來完全出乎了兩人的預料,此刻兩人的眼底都同時閃過一絲慌亂。


    不過,一想到這裏是夏氏的莊園。


    外人不可能進得來,又放心了下來。


    確認眼底的這個小孩兒看起來普普通通,臉上也髒兮兮的,穿著也沒多昂貴的樣子,應該是這莊園裏的傭人悄悄帶進來的吧。


    否則,他怎麽敢鬼鬼祟祟在主人家的地盤亂躥?


    君司澈上前,眉心蹙緊,根本沒有拉小孩兒起來的舉動,反倒是居高臨下地盯著小胖墩髒兮兮的臉,責問道:


    “你是哪個傭人偷偷帶進來的?”


    “我這就讓夏家將他開除,鬼鬼祟祟還冒冒失失衝撞主人家,誰給你的膽子。”


    “我倒是沒什麽,我家小妹還是被你嚇著了,你家裏負的起責嗎?”


    君棠月有心髒病,君司澈在她麵前說話都得放輕音量,捧著護著。


    眼下被一個沒有眼力見兒還髒兮兮的小胖墩給嚇到了。


    他即便對於一個孩子並不想追責什麽。


    但,君棠月的安危才是第一。


    他便要杜絕以後這種被人衝撞的事情再在棠棠出現的地方發生。


    這才出言跟一個小孩兒責難起來。


    夏禦行摔得渾身髒兮兮,身上更是像個小泥團似的,但這也恰好將他的身份遮掩了去。


    他一雙澄澈的眸子忍不住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以主人家自居的男女。


    這裏,是夏家的資產。


    是南省夏氏為祭奠奶奶所建。


    他倒是沒想到,兩個姓君的外人,倒是好意思以“主人家”自居。


    此話一出,差點把小行的大牙都笑掉了。


    他這才覺得,難怪爺爺要與君家徹底斷絕關係,這樣的人……他夏家還真不屑往來。


    “你這小孩兒,好端端的怎麽瞪人啊?”


    “三哥,他年紀那麽小想來也不是故意的,他身上髒了,不如我們先叫人將他帶去洗幹淨吧。”


    “我們兩個大人,犯不著跟一個沒家人管教的小孩子計較的。”


    君棠月好心地勸說出聲。


    她剛剛確實被眼前突然跌出來的小泥團給嚇到了,也是下意識地捂住心口,臉色都蒼白了。


    這也讓君司澈直截了當地對一個小孩兒發難起來。


    但現在既然君棠月勸他。


    君司澈自己也不願意與一個小孩兒計較,失了風度。


    於是,他便準備不計較地先帶君棠月離開,去吃幾顆定心丸緩緩。


    可他與君棠月正要走。


    突然那小泥團不知發了什麽瘋,直直地撲向了君棠月,並且小孩兒到底胖嘟嘟的,力道和重量都在那裏,突然發力地衝來,連君司澈都還來不及阻攔。


    隻見,夏禦行撲向打扮柔弱溫婉的君棠月,拉住她都的胳膊就死死往上惡狠狠咬下一口。


    瞬間,君棠月受到驚嚇的尖叫聲響徹整個莊園。


    可即便如此,夏禦行依舊沒有鬆口。


    直到他嚐到了血腥味,他才滿足地眯了眯眼。


    可他到底還小,年紀力量突然壓製君棠月還有用,待君司澈迴過神。


    小行的身子已經被君司澈狠狠地提溜起來,男人與小男孩都算不上的夏禦行力量懸殊太大。


    小行隻好鬆口,但眼神依舊犀利而冷漠地盯著眼前的兩人。


    緊接著,夏禦行就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突然扔了出去。


    他才五歲,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到地上,整個胸腔都在鎮痛。


    “你這個小瘋子。”


    “你知道你咬的是誰嗎?”


    君司澈氣急敗壞,但首要做的還是趕緊上前查看君棠月手上的傷勢。


    小家夥牙口正好,又是下了狠勁兒。


    加之君棠月本就柔弱。


    傷口簡直觸目驚心。


    夏禦行被丟在地上,小身子墜地,渾身都痛得厲害,可他偏生一聲痛都不喊,反倒是繼續惡狠狠盯著君棠月。


    那目光,活像一頭小狼崽!!


    “你才沒家人管教!”


    這是夏禦行喘息過來對君棠月說的第一句話。


    “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敢在夏家莊園自稱主人家。”


    這是夏禦行的第二句話,他渾身明明痛得說一句話,喘息一下都會牽扯著肺部地痛。


    但他偏生一字一句皆鏗鏘。


    一時間,便讓君司澈與君棠月頭皮發麻起來。


    在南省,誰敢這麽猖狂地說出這句話?


    而眼前的小孩兒與南省小霸王現在該有的年紀相仿,隻是胖嘟嘟了些……


    君司澈表情一變,上前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高定西裝,用袖子給跌倒在地的小孩兒擦幹淨臉蛋兒。


    越擦,他臉上的表情越驚懼。


    “小……小行?”


    “怎麽是你!”


    而此時,夏禦行手腕上的特製高科技手表已經根據此刻小家夥的生命體征測試向夏家所有嫡親血脈們發出了‘緊急報警’。


    小家夥沒力地躺在地上,表情依舊冷酷:“滾開。”


    “小行也是你能叫的?”


    不是喜歡身份壓製嗎?那麽現在呢。


    你們又算什麽玩意兒,什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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