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媽推了君司禮的監控錄像都已經出來了,不管從什麽角度來說,林媽有意無意都難辭其咎。


    君雨薇也深諳這一點,是以此刻隻能將林媽先推出去。


    她看向君司瑾,有些有氣無力地捂住心口,臉色比起剛才更是蒼白:“阿瑾,我跟林媽聯係頻繁並不能說明什麽,君家到底是我的家,我與家中保姆打聽親人們的近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何況視頻裏,我看林媽在推了阿禮之後的表情明顯很驚恐,她應該是一時失手,根本沒想到會釀成這樣的後果。”


    “當然,這也並不能抹殺她推倒阿禮的事實。”


    “姑姑隻是就事論事,希望這件事還是我們君家人自行解決。”


    “鬧得那麽難看,大家會怎麽看我們君家人的家風家紀?”


    君雨薇還試圖繼續說服君司瑾,畢竟要不要將她起訴這件事,君家人都會交給君司瑾來做。


    而君司瑾現在,明顯已經被秦音蠱惑了。


    阿瑾實在糊塗,現在竟根本分辨不清到底誰才是為君家著想的自己人了。


    真是讓她失望!


    君司瑾看她毫無悔意,並且還在持續狡辯的樣子,對君雨薇親姑姑的濾鏡也碎了。


    他始終冷著一張臉,周身冷肅,眉心緊蹙,看著君雨薇搖搖頭,失望得徹底:


    “君雨薇,鬧得再難看也是我們罪有應得。”


    “從小爺爺就溺愛你,卻沒想到把你縱得這樣無法無天,連擅自做私人手術都敢。”


    “你每次掠過法律的紅線做壞事時,有想過自己是君家人,身上背著君家人的標簽嗎?現在又拿家風家紀說事,不過是想讓我們無條件為你遮掩你所做的醃臢事而已。”


    “今天就算爺爺親自來,我也不會放過你。”


    君司瑾沉眸冷聲道,在他的眼中君雨薇隱瞞他們做得這些惡事,跟君棠月之前的行為沒有任何區別。


    君司禮坐在輪椅上,毫無血色的指節狠狠摳著輪椅的扶手,仿佛恨不得在上麵撕下一層皮一般。


    “段宇,林媽帶來了嗎?”


    君雨薇擅狡辯,既然事實擺在麵前她還能麵不改色繼續詭辯。


    那就隻能動粗了。


    段宇點頭,他在給君司禮透露消息後,就奉命去將林媽“帶來”。


    聽到這句話,君雨薇皺眉,她溫柔的眉眼隱隱閃現戾氣,但很快遮掩下去。


    她目光掃過君司禮頹然但卻依舊倔強坐在輪椅上不願倒下的模樣。


    很清楚,現在的君司禮剛做完手術,怎麽可能那麽快恢複元氣。


    此刻隻不過是靠著一口氣支撐著不倒下。


    若真倒下了,是死是活是偏癱,那都未可知呢。


    要是君司禮死了……


    大家雖都不能脫罪,但逝者已逝,君司禮本人沒了話語權,一個死人的訴求誰又會在乎呢。


    屆時,君家自家人就能代表君司禮“原諒自己”。


    這麽想著,君雨薇捂著心口挪動步伐,緩緩走向君司禮和君司瑾所在的方向。


    “阿禮,林媽是該收到懲罰,但你把她帶來這裏懲處,就是濫用私刑,是犯法的!”


    “乖,林媽的事情交給你父母來處理好了,你現在最好安心養著身……啊!!”


    君雨薇靠近,就這麽大喇喇來到君司禮的麵前,俯身安撫地就要伸手去碰君司禮落在輪椅扶手上的手。


    君司禮看不見,他能感覺到君雨薇已經走到了自己麵前,可她在做什麽,想幹什麽他都看不見。


    隻是在感覺到有人要碰到自己時,驀然頭皮發麻。


    反射性地揚手朝著那個靠近的身影扇去。


    “啪”地一聲。


    君雨薇觸不及防地跌倒在地,捂著右臉頰難以置信地仰頭看向君司禮。


    因為未知的驚懼,君司禮用了狠勁兒反手打過去,沒想到恰好一巴掌扇在靠近過來的君雨薇的臉上。


    他的右手掌心還在發麻。


    但心中,卻突然爽了一下。


    緊接著,他唇瓣輕啟,臉色總算是多了幾分暢意:“君雨薇,你離我遠點!”


    君雨薇對他做的這些喪心病狂的事,讓他不得不提防這個心思惡毒的女人。


    她剛剛的靠近,根本沒必要。


    甚至,蓄意的成分太重,讓他不得不往最恐怖的地方想。


    他繼續努力撐著身子在輪椅上坐直,嗓音發著顫:“難不成你害我至此還不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這句話,也讓剛才放鬆了警惕的君司瑾心中警鈴大作。


    他難以置信地垂眸看著跌倒在地的君雨薇。


    有那麽一刻。


    他就是覺得,君雨薇做得出來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君雨薇,你離我二哥遠點。”


    “他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夜半三更你良心不會痛?”


    君司瑾忍無可忍,上前就是一腳直接踹在坐在地上打君雨薇肩膀處。


    將她狠狠踹倒在地。


    緊接著瞥了一眼身後,冷厲開口:“把林媽帶上來!”


    林媽四十幾歲的年紀,保養得雖沒有君母夏琳那麽好,但肌膚和年齡狀態絕對在同齡人之上。


    她吃穿住行都跟著君母夏琳,夏琳對她從不吝嗇,很多貴婦產品都會與她同用。


    林霜被捆著手腕背在身後直接扔到了君雨薇的麵前,兩人直接跌到了一起。


    林媽一見君雨薇,趕緊蜷縮起身子盡量不讓自己壓到君雨薇:


    “薇……薇小姐,您沒事吧?”


    “二少爺,我真的不是故意推您下樓的,我不過是剛碰到你的衣服,那輪椅就自己往下滾了。”


    “我簡直冤枉啊……”


    林媽倒下,便順勢哭成一團。


    她是被段宇從君家直接綁來的,夏琳在醫院照顧著君棠月,根本沒有空迴君家,倒是讓林媽暫時沒人處理。


    君雨薇看著林媽哭成一團的樣子,冷靜地捂著紅腫的臉撐著虛浮的身軀站起來,嗓音染上幾分哭腔:“林媽,別狡辯了。”


    “段宇那裏有監控錄像,錄像裏就是你失手推了阿禮。”


    “即便你是無心之失,可對阿禮卻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阿禮的眼角膜被劃破,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了。”


    “現在,要他撒氣,恐怕隻能你也被戳破眼角膜……”


    林媽懵了。


    她確實當時沒有用力啊,她雖在君家做過很多喪盡天良的壞事,可唯獨這次這件根本不是她做的。


    可這次,卻是要她付出最大代價的一件。


    她哪舍得自己的眼睛。


    趕緊在地上一邊如蛆一般掙紮扭動,一邊祈求地看向君司禮和君司瑾:“二少爺,四少爺,我真的沒有推倒二少爺。”


    “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栽贓嫁禍我!”


    林媽有些害怕,她這些年一直在君家作威作福,哪見過今天這種大場麵。


    四周全是各種各樣的透明隔離手術室,有的手術室裏還躺著救不活但為藥研貢獻出有效基因數據的患者屍體。


    有的來不及處理,隻能看見大片大片的鮮血。


    在這種地方,她幾乎是本能地想逃。


    她扭動身子,想要從其它方向逃離,可一抬眼,居然見秦音冷冷清清地站在不遠處,一雙澄澈明透的眸子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的囧態。


    那目光惡劣至極。


    就那麽一個瞬間,林媽腦子裏驀然閃過自己在君老夫人生日宴上故意將秦音絆倒,讓她劃破了棠棠小姐送給君老夫人壽禮的畫麵。


    當時,那地很平。


    從前的秦音為了在君家有立足之地,對林媽也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


    這也助長了林媽敢明目張膽將她絆倒的氣焰。


    可,她當時記得很清楚,秦音那時候分明看見自己突兀走來的身影。


    但卻還是被她絆倒。


    生生撕碎了那幅蘇繡布帛。


    後來,秦音以那塊蘇繡為引,在君家壽宴上狠狠壓了棠棠小姐一頭……


    當時,她毫不懷疑秦音的心計謀算。


    但直到這一瞬間,她遠遠看見秦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一股劃破神經的恐懼突然刺破她的所有防禦。


    她突然顫抖著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秦音,倒吸一口涼氣顫著聲驚叫:“是秦音!”


    “一定是秦音栽贓了我。”


    在林媽發瘋說這話時,眾人的視線跟隨著她的手指看向清然獨立的少女。


    秦音漫不經心地挑眉:“是啊,是我栽贓的你。”


    “是我在你身邊控製著你的手推君司禮下樓梯的,這個答案林媽你滿意嗎?”


    秦音這話,說得坦然又大方。


    林媽愣住,她也知道自己那個想法簡直荒謬。


    秦音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她隻能自覺魔怔。


    “何況,我為什麽要推君司禮下樓,毀了他的雙眼呢?”


    秦音兩個反問,直接讓所有人懷疑起林媽的精神狀態。


    這老女人莫不是瘋了?


    所以才會發瘋推倒君司禮?


    君司禮坐在輪椅上,他雖然看不見,但對秦音的聲音卻十分熟悉。


    他聽見她語氣嘲弄地“承認”迫害自己。


    聽見她滿不在乎地說著他眼睛被毀掉的事實,語氣裏沒有半分疼惜。


    小音,到底還是再也不管自己了。


    他被戕害至此,小音不會再跟從前一樣衝上來溫聲安慰,翻盡藥籍隻為讓他少受些痛苦。


    君司禮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林媽的裝瘋賣傻:“夠了!”


    “林媽,不準再攀扯小音。”


    “她不會害我,也不屑害我這個廢人!”


    “既然是你親手推了我,那就拿你的眼睛來還。”


    “段宇,動手!”


    君司禮向來不是一個會忍耐的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林媽把他推下樓梯。


    那就毀掉一雙眼賠他。


    段宇點頭,他是君司禮身邊最得力的私人保鏢,隻聽命於他。


    這幾年他雙腿殘疾困於君家,段宇便是他操縱商局的左右手。


    段宇觀察過四周。


    所有監控設施,都被關閉得徹徹底底。


    很顯然,這場大戲有人早就提前把戲台子搭好了。


    這也恰好方便了他。


    段宇一步步上前,靠近坐在地上拚命蠕動身體要逃跑的林媽,他一隻手掐住林媽的後脖子,隨即遏製住的腦袋後仰。


    兩根手指屈起,狠狠紮向林媽的眼眶。


    “啊啊啊啊!!救命!!!”


    “二少爺,我沒有,我沒有……我再也不敢了啊!”


    強烈的求生欲讓林媽掙紮時側了一下腦袋,恰好段宇就隻有一根手指挖入眼眶。


    即便如此,林媽還是痛得滿地打滾。


    鮮血順著她右眼角蔓延而下,她想要去捂,可雙手都被反綁著。


    絕望,讓她幾近崩潰。


    “夫人,老爺救命啊。”


    “薇小姐……快救救我,我要去醫院嗚嗚嗚。”


    一隻眼睛被生生紮入,她痛不欲生,另一隻完好的眼睛痛得拚命流著眼淚,淚水朦朧了她的視線,依稀她又看見秦音的身影。


    這次,她看見秦音肆無忌憚地勾起惡劣的笑意。


    薄唇淡啟,說了什麽。


    她仔細去看,居然真的看清楚她在說什麽了。


    “是、我、做、的!”


    而她眼中明晃晃的挑釁,分明更是在說:絕望嗎?沒人會信你。


    秦音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瞥了一眼身邊的周行,男人乖乖端起手機錄像。


    “這樣有趣的畫麵,當然要留給小肆好好欣賞呢。”


    秦小肆受過的苦。


    她也是在後來那小子願意與她敞開心扉後,才知道他在自己迴君家的第一晚分明有來找自己。


    卻被君棠月和林媽聯合欺騙。


    以為自己會放棄他,所以扔掉了他為她抓的淡紫色獨角獸玩偶。


    這些賬,她都記著呢。


    小肆誤解自己四年,心理不知道有多煎熬,這些痛她要一寸一寸全然還到林媽身上。


    毀了一隻眼睛,可太輕鬆了。


    秦音還漫不經心眼中嗜著笑,下一刻卻見君母君父終於風塵仆仆地衝進來。


    嘖,到齊了呢。


    君母夏琳看著這一幕,幾乎是崩潰尖叫著衝上去攔住段宇:“段宇,你個畜生,還不快住手!”


    “林媽也是你能傷害的嗎?”


    夏琳撲了上來,終於把嚇得魂飛魄散的林媽給救了下來。


    君司禮坐在輪椅上,聽到母親那熟悉的冷喝聲,隻覺漸漸失去麻醉效果的眼睛更痛了。


    他頹然地心口寸痛。


    然而君母夏琳卻突然抬眸看向不遠處的秦音,怒意沒由來地翻湧:“秦音,又是你?”


    “你這個小災星,我看你二哥的眼睛也是你克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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