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淡淡開口：“太子殿下要登基了，他登基之前，這些勳貴必須清理。
一是為變法立威，二是為了讓太子殿下將來不必為難。”
“那些百姓招你惹你了？為什麽要屠殺他們？”
“是人都會死，他們隻是早死而已！不僅百姓要死，我也要死！
屠殺百姓畢竟不是勳貴們動手，隻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朝廷官員，他們想賴都賴不掉。
隻有這樣，屠殺百姓的罪名才會真正安在他們身上。”
藍封默默鬆開手，怔怔看著林盛：
“你還沒走出來？這麽久了，你還在自責？”
藍封有些崩潰：“都說了，最後有錦衣衛補了一下，你怎麽就不信？
你死了，你妹妹怎麽辦？普川州那些孩童怎麽辦？”
“此事之後，變法便會開啟，四川百姓也能得益，孩童們的教導也會有別人接管。
至於我妹妹，已經嫁給英烈之家，隻要大明不滅，一生無憂。”
“瘋了！瘋了！你真是瘋了，你爹那種混蛋死了就死了，你娘都是他打死的，你一直記在心裏幹什麽？”
林盛垂下頭顱，眼中死氣一片：
“是啊！我娘是他打死的，我就站在旁邊；妹妹也差點死了，我也站在旁邊。”
藍封表情一滯，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隻能打自己一巴掌：
“啪！”
“我他娘都做了什麽事！妹夫真是造孽！你妹妹我會照顧好的。”
“多謝藍千戶！”
林盛早就想死，若不是他妹妹還沒長大，還未找到良人，幾年前就死了。
如今，他妹妹已經嫁得良人，他還有機會替大明出份力，也算得償所願。
弑父就是弑父，對於林盛這種一直學習儒家學說的人來說，內心會一直受到道德譴責。
他知道，那一下他是往死裏打的，若沒有別人補一下，他爹也必死無疑。
內心最受折磨的是，通過這件事他想起他娘親死時的場景，一想到那一幕他就後悔，後悔自己弱懦，後悔自己為何會被嚇呆。
正如林盛所說，等寧川衛和六安侯府帶著成都前衛帶兵過來時，隻見到一地屍體。
這些屍體中，還夾雜著身穿寧川衛的兵服，連寧川衛將士特製的木牌都有。
呂揚眉頭一挑，背後隱隱冒著一股寒意，猛得看向身邊錦衣衛：
“怎麽迴事？”
錦衣衛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啊！林知縣叫我們帶兵過來平亂，不可能會等別人。”
“一群亂民，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
六安侯府的代表王留，滿不在乎出聲：
“既然亂民已經死了，我也可以迴去順利跟我大哥交差。”
呂揚咬牙切齒開口：“你說是亂民就是亂民？那些寧川衛木牌怎麽迴事？寧川衛將士都在我身後，哪來的這些將士。”
“怎麽不是亂民？我都看到火井縣鹽商邢垓的屍體，他就是亂民頭目，不信去問問火井縣縣令林盛。”
“本縣沒有亂民，本官也沒有讓你們帶兵過來平叛！”
林盛不知何時帶著一群人過來，撥開人群，林盛走到呂揚身邊，隨後愣住了。
半晌之後，林盛指著滿地屍體，一臉不敢置信：
“呂千戶，本官讓你過來防範薑府逆黨，你做了什麽？”
“那不是我做的！”
林盛怒吼一聲，麵容開始扭曲：“你當本官是瞎子嗎？”
林盛走到一個身披寧川衛軍服的屍體旁，撿起一塊令牌狠狠丟在呂揚身上：
“這是什麽？這難道不是你們寧川衛的特製木牌，上麵的川字紋，不是代表你們寧川衛？
這是工部特製，誰敢仿製、誰能仿製？”
呂揚臉色陰沉，再次說道：“不是寧川衛，你不能把屎盆子扣在我身上。”
“是不是你自己跟陛下去說，此事我定會一五一十告訴陛下，誰……”
話未說完，王六出聲打斷：“亂民而已，死了就死了，林知縣激動什麽？
再說，不是你讓我們帶兵過來平亂，現在又搞出這些想幹嘛？”
林盛轉過頭，冷冷盯著王六：“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王六傻眼了，這家夥怎麽翻臉不認人，前些日子還稱兄道弟，現在怎麽迴事。
秦雨已經死了，火井縣火井變成無主之物，目的已經達成，王六也不在乎林盛翻不翻臉，不屑開口：
“六安侯王誌是我弟弟，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林盛淡淡瞥了眼：“王誌？沒聽過！我還以為你是魏國公的哥哥呢。”
說完，林盛再次看向呂揚：“呂千戶，是你自己跟我走，還是我讓將士把你們帶走。”
一直不說話的成都前衛指揮使何辰緩緩開口：
“林知縣，你帶的數百名將士，怕是帶不走我們這些人。”
林盛嗤笑一聲：“怎麽？何指揮使是想反抗？還是說想造反？
沒有兵部和都督府調令，誰允許你帶兵離開成都的？”
“遇到叛亂，隻要有當地官府文書即可！”
“本官可不記得有寫過這個文書。”
何辰心中咯噔一下，目光轉向王六，後者見狀也不耽擱，直接掏出一張紙，打開後傻眼了。
隻見整張紙一片空白，隻留下模糊不清的紅色印章。
王六雙手顫抖，臉色漲得通紅：“林盛，你做了什麽？”
“本官聽不懂你說什麽？”
說著，林盛一步步靠近王六，最後悄悄靠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廢物！我就是在耍你，這次你完蛋了，殺了這麽多人看你死不死，還敢威脅本官。”
“轟！”
一道驚雷在王六腦海中炸響，整個胸腔充斥著怒火，此刻的他沒有任何意識，隻想發泄心中怒火。
王六左看右看，最後目光停留在何辰挎在腰間的長刀上。
“鏗……”
伸手抽出刀，王六直直捅向林盛，後者眼神一亮，不僅沒退還上前一步將胸腔對準刀尖！
“噗！”
“不要！”
“別……”
緊隨入肉聲的，是何辰等人焦急的叫喊聲。
當刀刃沒入胸腔的那一刻，王六也從憤怒中迴過神，喃喃道：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是我！”
林盛吐出一口血，臉上露出笑容，這笑容中充滿了解脫：
“嗬嗬！這下不僅你要死，該死的勳貴都要死！
呂千戶，你不必擔心！我已為你留了後……”
話音未落，林盛直挺挺倒下，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一是為變法立威，二是為了讓太子殿下將來不必為難。”
“那些百姓招你惹你了？為什麽要屠殺他們？”
“是人都會死，他們隻是早死而已！不僅百姓要死，我也要死！
屠殺百姓畢竟不是勳貴們動手，隻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朝廷官員，他們想賴都賴不掉。
隻有這樣，屠殺百姓的罪名才會真正安在他們身上。”
藍封默默鬆開手，怔怔看著林盛：
“你還沒走出來？這麽久了，你還在自責？”
藍封有些崩潰：“都說了，最後有錦衣衛補了一下，你怎麽就不信？
你死了，你妹妹怎麽辦？普川州那些孩童怎麽辦？”
“此事之後，變法便會開啟，四川百姓也能得益，孩童們的教導也會有別人接管。
至於我妹妹，已經嫁給英烈之家，隻要大明不滅，一生無憂。”
“瘋了！瘋了！你真是瘋了，你爹那種混蛋死了就死了，你娘都是他打死的，你一直記在心裏幹什麽？”
林盛垂下頭顱，眼中死氣一片：
“是啊！我娘是他打死的，我就站在旁邊；妹妹也差點死了，我也站在旁邊。”
藍封表情一滯，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隻能打自己一巴掌：
“啪！”
“我他娘都做了什麽事！妹夫真是造孽！你妹妹我會照顧好的。”
“多謝藍千戶！”
林盛早就想死，若不是他妹妹還沒長大，還未找到良人，幾年前就死了。
如今，他妹妹已經嫁得良人，他還有機會替大明出份力，也算得償所願。
弑父就是弑父，對於林盛這種一直學習儒家學說的人來說，內心會一直受到道德譴責。
他知道，那一下他是往死裏打的，若沒有別人補一下，他爹也必死無疑。
內心最受折磨的是，通過這件事他想起他娘親死時的場景，一想到那一幕他就後悔，後悔自己弱懦，後悔自己為何會被嚇呆。
正如林盛所說，等寧川衛和六安侯府帶著成都前衛帶兵過來時，隻見到一地屍體。
這些屍體中，還夾雜著身穿寧川衛的兵服，連寧川衛將士特製的木牌都有。
呂揚眉頭一挑，背後隱隱冒著一股寒意，猛得看向身邊錦衣衛：
“怎麽迴事？”
錦衣衛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啊！林知縣叫我們帶兵過來平亂，不可能會等別人。”
“一群亂民，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
六安侯府的代表王留，滿不在乎出聲：
“既然亂民已經死了，我也可以迴去順利跟我大哥交差。”
呂揚咬牙切齒開口：“你說是亂民就是亂民？那些寧川衛木牌怎麽迴事？寧川衛將士都在我身後，哪來的這些將士。”
“怎麽不是亂民？我都看到火井縣鹽商邢垓的屍體，他就是亂民頭目，不信去問問火井縣縣令林盛。”
“本縣沒有亂民，本官也沒有讓你們帶兵過來平叛！”
林盛不知何時帶著一群人過來，撥開人群，林盛走到呂揚身邊，隨後愣住了。
半晌之後，林盛指著滿地屍體，一臉不敢置信：
“呂千戶，本官讓你過來防範薑府逆黨，你做了什麽？”
“那不是我做的！”
林盛怒吼一聲，麵容開始扭曲：“你當本官是瞎子嗎？”
林盛走到一個身披寧川衛軍服的屍體旁，撿起一塊令牌狠狠丟在呂揚身上：
“這是什麽？這難道不是你們寧川衛的特製木牌，上麵的川字紋，不是代表你們寧川衛？
這是工部特製，誰敢仿製、誰能仿製？”
呂揚臉色陰沉，再次說道：“不是寧川衛，你不能把屎盆子扣在我身上。”
“是不是你自己跟陛下去說，此事我定會一五一十告訴陛下，誰……”
話未說完，王六出聲打斷：“亂民而已，死了就死了，林知縣激動什麽？
再說，不是你讓我們帶兵過來平亂，現在又搞出這些想幹嘛？”
林盛轉過頭，冷冷盯著王六：“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王六傻眼了，這家夥怎麽翻臉不認人，前些日子還稱兄道弟，現在怎麽迴事。
秦雨已經死了，火井縣火井變成無主之物，目的已經達成，王六也不在乎林盛翻不翻臉，不屑開口：
“六安侯王誌是我弟弟，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林盛淡淡瞥了眼：“王誌？沒聽過！我還以為你是魏國公的哥哥呢。”
說完，林盛再次看向呂揚：“呂千戶，是你自己跟我走，還是我讓將士把你們帶走。”
一直不說話的成都前衛指揮使何辰緩緩開口：
“林知縣，你帶的數百名將士，怕是帶不走我們這些人。”
林盛嗤笑一聲：“怎麽？何指揮使是想反抗？還是說想造反？
沒有兵部和都督府調令，誰允許你帶兵離開成都的？”
“遇到叛亂，隻要有當地官府文書即可！”
“本官可不記得有寫過這個文書。”
何辰心中咯噔一下，目光轉向王六，後者見狀也不耽擱，直接掏出一張紙，打開後傻眼了。
隻見整張紙一片空白，隻留下模糊不清的紅色印章。
王六雙手顫抖，臉色漲得通紅：“林盛，你做了什麽？”
“本官聽不懂你說什麽？”
說著，林盛一步步靠近王六，最後悄悄靠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廢物！我就是在耍你，這次你完蛋了，殺了這麽多人看你死不死，還敢威脅本官。”
“轟！”
一道驚雷在王六腦海中炸響，整個胸腔充斥著怒火，此刻的他沒有任何意識，隻想發泄心中怒火。
王六左看右看，最後目光停留在何辰挎在腰間的長刀上。
“鏗……”
伸手抽出刀，王六直直捅向林盛，後者眼神一亮，不僅沒退還上前一步將胸腔對準刀尖！
“噗！”
“不要！”
“別……”
緊隨入肉聲的，是何辰等人焦急的叫喊聲。
當刀刃沒入胸腔的那一刻，王六也從憤怒中迴過神，喃喃道：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是我！”
林盛吐出一口血，臉上露出笑容，這笑容中充滿了解脫：
“嗬嗬！這下不僅你要死，該死的勳貴都要死！
呂千戶，你不必擔心！我已為你留了後……”
話音未落，林盛直挺挺倒下，再也沒有任何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