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林默開著車,找準目標,一個急刹停下,飛速開門上了樓,進了約定房間。


    戴老板不久前打去電話,有緊急情況,讓其趕到約定地點,地方在行政院附近,戴老板可能都沒時間趕迴去再召集人,所以林默才那般急切。


    進到房間,戴老板、徐顧煜、林文華、劉震山、鄭君山幾人已經等候著。


    見林默進門,戴老板也不說廢話,直接將情況言明,行政院內部有人在舉報,有人可能在從事間諜泄密活動,而被舉報人就是他們追查的目標。


    “…嘶…”眾人吸了口涼氣,這個時候出這麽檔子事兒,會完全打亂他們的部署,而且在這個時間舉報,也由不得眾人不多想,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貓膩?


    “老板,舉報人可信嗎?有沒有什麽問題?”林默是在一線主持工作的,對情報了解最足,率先出言詢問起。


    “身家清白,背景頗深,對名利這些沒有太大追求,不會因其他原因而檢舉,可信!”戴老板迴複道,言語間非常肯定。


    林默思量片刻,道:“那他如何發現其從事間諜活動?又是通過何渠道舉報的,是直接舉報上去還是舉報給我們的?”


    戴老板聽完,耐心為林默解了惑,舉報人也是財政部的,對方舉報的原因,是目標在內部四處打聽敏感消息。


    他認為情況不對,遣人偷偷盯了對方一天,發現目標還在四處奔走打聽,於是便懷疑其在進行間諜活動。


    至於舉報方式,是直接找上戴老板舉報的,這幾天,戴老板借著不能因情報處暫時經費充足,便停了對情報處撥款的名義,在財政部這邊奔走。


    對方多次碰見戴老板,那件事也讓他越想越不對頭,加之擔心上麵不重視或捂著不讓報,幹脆心一橫直接找上了戴老板。


    這是對方所言,不過戴老板補充,對方是一個眼裏不太揉得下沙子的人,而且也不是多怕上麵的領導,這般做,並不奇怪。


    “老板,能親自跟他談談?我想再了解一些細節。”林默提出了自己的請求,他雖急,但上樓前,也注意到樓下還有一輛非情報處的車。


    “你是懷疑,這件事裏麵,可能有什麽貓膩?”戴老板未說可不可,而是先問了一嘴。


    林默點頭,戴老板也不遲疑,示意鄭君山將人請來,戴老板對此估計也有所懷疑,不然不會這般大動幹戈,將他們全招來。


    很快,一名儀容算不上齊齊整整,但整個人透著股正氣,與戴老板可能不相上下的男子,被鄭君山請了進來。


    男子微微皺眉,不滿道:“你們怎麽跟那些人一個德行,好心給你們提供消息,結果不去抓、不去查有問題的人,怎麽淨在我的身上使勁,難道我還會騙你們不成?”


    “…哪裏哪裏…”戴老板擺了擺手,指了指林默等人,開口道:“許處長,我先給你介紹下他們吧!


    這位,是行動組的隊長,別看年輕官微,卻是我手下一名智將,多數日諜告破,都與他有關,上海的事,也是他一手謀劃。


    旁邊這位,是他手下副隊長,也說是將,那有點吹噓,但隊內後勤協助等工作少不了他,上海一事也是他在背後兢兢業業,大力協助配合才能成功。


    這位是他頭上的副組長,也是因偵破日諜提拔上來的,這位是他的組長,不說其他功績,這位智將能成事,肯定免不了他們全心全意支持。


    這位是我手下副科長,全權負責主持對日情報、行動工作,這位智將也是其慧眼識珠發掘的,怎麽樣?許處長,我手下大將們都召集過來了,您不會還懷疑我們的決心吧?”


    很顯然,戴老板也有林默同樣的懷疑,但眼前這位許處長,雖然向他們舉報了,好像對他們懷有很深芥蒂,所以戴老板才將他們都召集過來。


    當然,對方的身份背景這些肯定也是重要根由,戴老板不好用什麽手段強迫其說清楚,這才搞出這麽一檔事。


    見對方目光不時瞄向自己,林默起身行了個軍禮後,一臉嚴肅開了口。


    “許處長,我懷疑此事有可能是個陰謀,所以需要您仔細的迴憶一下,您懷疑對方,是否有人從旁提示引導過您什麽?”


    許處長聞言,眉頭微皺,好一會兒才道:“我也不清楚那算不算是提醒引導,不過確實是司機,曾向我說起,對方在部裏活動起來,打聽消息,怕是他背後的人又準備搞事情了。


    對方背後的汪院長,與財政部的部長及行政院副院長,不論現在的孔副院長,還是以前的宋副院長不和都是人盡皆知的。


    但不和歸不和,雙方有什麽爭鬥也不會弄出這種動作,還提前在底下便傳得人盡皆知,我感覺有些不對,便讓司機去打聽了下。


    司機打聽的情況,讓我更覺得不太對勁,但並沒懷疑他是當間諜給什麽人做事,我是見到你們戴處長來這邊,又想起上海的事,還有部裏忙著與租界商議不外運白銀這些事後,才有此懷疑的。”


    “能請您的司機過來一聊嗎?”林默並未對其所言,有過多置評,隻是轉而提出其他請求,但這態度也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其並未拒絕,微微點頭,鄭君山出去請人後,其補充道:“司機我是信任務的,雖有點不省心,但不至於做賣國這種事。”


    林默依舊隻是點頭,並未有過多言語,司機也很快被請了進來,相比於許處長的進門直接質問,其表現得謹慎小心太多了。


    林默眼神詢問了這位許處長,得到首肯後,便直接開始詢問,據其交代,其開始向許處長所提的那些事,是其他司機跟他講的。


    他追問過對方從哪聽來的,但對方也不清楚,也是聽其他人說來的,他不覺有異,加之許處長在裏麵不太受同僚待見,他聽到些什麽消息都會跟他說一聲。


    而且很快便有其他消息傳來,說那位可能想改換門庭之類,他覺得這傳言更不靠譜,便沒告知。


    至於許處長讓他打聽消息,這貨吞吞吐吐,還是許處長警告下才老實交代,其拿著雞毛當令箭,開車去了官員平日消遣處打聽。


    當然,他不是想混進去學官官消遣,但司機在那種地方,也能混到些好處,但許處長平常不上那種地方,於是他便借那機會,去那邊轉了一圈。


    司機還交代一事,有次他上側所,有人還在他旁邊聊起,說目標司機整天打聽消息,會不會是給紅黨之類的辦事。


    司機覺得這更離譜,而且他去那邊的事也不好交代,所以並未跟許處長提起,隻是說了打聽到的目標在近期的行為。


    聽完其講述,情況基本已經清晰了,但許處長明顯還有疑問,開口道:“光憑這些,也不能斷言有人算計吧?你們不是一眼便瞧破了?”


    林默搖頭,道:“這是因為我們已經提前查到其身上,所以才會有此懷疑,若按正常發展,我們是很難意識這問題的。


    而且,若司機將打聽的情況全告知於您,情況應該會先被檢舉往黨務,他們介入後,結果發現這是一個日諜案情。


    他們可能會拋給我們,我們也可能主動爭搶,但不論何種情況,我們到時再介入,已很難再追溯查清這些情況。


    對方設了一計,肯定還會有其他後手,到時很可能引發什麽嚴重問題,而且大概率是奔著我們來,將我們埋進去。”


    林默說完,但這位許處長明顯沒有采信林默的說辭,林默也大概率猜到原由,稍加考慮了下,繼續開口。


    “許處長,我們今天關起門來說話,您可能不會去向黨務那邊舉報,但對方,隻會單在您這設下陷阱嗎?而且,就算說是紅黨,您就會采信?不會深入查?然後自以為查明,又檢舉將我們引進來?”


    這位許處長聽完,眉頭緊皺,但臉上依舊將信將疑,並沒有完全聽信林默這番說辭。


    “許處長,我可以問一下,說我們情報處有錢不給撥款的傳言,是如何傳出來的嗎?”


    戴老板走到一旁,詢問了一個問題,他雖是以此由頭做掩護行事的,但無風不起浪,也是確有此事他才打出此名號的。


    現在這事一出,這件事也被戴老板懷疑起來,這消息傳出,之前他以為是有人想拿情報處的經費做文章,給他添堵。


    但現在,又多了一種可能,對方很有可能,是故意用此事將其吸引過來,誘發像眼前許處長之類人的懷疑。


    甚至,是像林默所言,黨務的人先被吸引過來,他被引來,以雙方關係,他肯定會留意甚至插手進此事,然後……


    戴老板此問一出,這位許處長的臉色也變了,因為仔細想來,他確實不清楚,是誰在背後放出了這些消息。


    當然了,這件事自然也還有其他的可能,但幾相結合,這總不能再以什麽巧合之類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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