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麽耗下去了,還有一個石頭怪在等著我,必須速戰速決。’又險些被鐮倉霸的拳頭打中,步容心中思索道。


    ‘我苦練十年,難道就是為了跟你打平手嗎?’步容一麵製衡鐮倉霸,一麵笑著對他說道。


    步容說完之後,先手占據主動出擊,突然變換了劍法的趨勢,同樣是‘蜀山劍法’,卻比之前的每一招在速度上都快上三分,在力量上強上了五分有餘,他要用自己的真正劍術了!劍劍指向鐮倉霸的命門,劍劍索取鐮倉霸的死穴!


    步容這麽一換招,鐮倉霸一時難以接受,他被逼得節節敗退,雙拳將將抵擋,若是對手再加快、加強,他肯定無法招架!


    但這已經是步容的極限了,他現在的劍,在眾人眼中,就像是光一般,難以辨認又像是花,在他的身前不斷綻放、凋落。


    ‘蜀山劍法’的精妙,在步容的手中徹底地展現了!他再也不是隻會大開大合、不計後果的那個步容了。現在的步容,當年的王重玄,也不過如此吧。


    鐮倉霸知道,自己現在隻要能擋住步容的攻勢,就勝券在握了,可是他是草稚堂的三王,一輩子都是壓著別人打,現在被人克製著,他心中怎麽氣得過!


    漆黑的烈焰將他的雙拳燒得透亮!他化拳為掌,掌刀立下,第六式‘霸拳’!這是‘七式霸王拳’的根本,也是他能夠稱得上‘拳皇’候選人的資格!


    步容是掌劍,化氣為實,以氣禦劍,鐮倉霸是掌刀,以手掌為實刀,‘漆黑罡氣’為刀填氣。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手中無刀,心中有刀。刀劍相遇,必分勝負!


    那實際,說到底,不過就是掌與拳的對抗。


    連砍帶劈三十多招,能夠看到火花從他們二人的刀劍中發出,他們的周圍,一片狼藉。多少血肉模糊的屍體在他們的刀劍下成了錯落有致的藝術品。


    仍然不分上下,比剛才步容與石神川的戰鬥更刺激,因為兩個人稍有不慎就會被對方一招劈成兩半,沒有一點容錯率!戰鬥進入白熱化,此時此刻,所有人的心弦都緊扣著,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在戰鬥中,長久的均衡,容易讓人精神不寧、氣亂神躁,是對人意誌的考驗,步容與鐮倉霸二人原本都是爽快脾氣,他們的心意不謀而合,這樣耗著,對誰都不好,何不一招定勝負!何必拖拖拉拉!


    隨即散開,拉開身位,雙方都在集聚自己最強的力量!步容身上有金色的劍氣,它就像落石墜入平靜的水中,由點及麵,四散開來,劍氣散布在天地之中。鐮倉霸徹底釋放自己體內所有的‘漆黑罡氣’,他通體漆黑,粗壯的身體在烈焰中若隱若現,一雙大眼在烈焰中顯得堅毅不屈!


    前胸俯首貼地,後腳用力蹬住,步容高高躍起,躍至半空之中,又一招‘蜀犬吠日’!不過這一次它與剛才對陣石神川的時候不同!


    透過岩壁那小樹葉般的縫隙,可以看見,石神川他的那一對瞳孔在緊湊、縮小,他是在緊張嗎?還是恐懼?可此刻他並不是對招這一劍的人!


    隻見,無數道被步容散發出去的劍氣在快速聚集,在半空中聚集,聚集在步容的身體之內,它們不過是出去走了一圈,如遊魚入水,現在又迴到了步容的身上。


    步容單臂如劍,刺下!高墜之劍,刺下。那金色的劍氣在他的手臂上綻放,在他的劍上綻放!這一次,他的‘蜀犬吠日’,強過以往任何一次!


    瘋狗又要咬過來了!


    鐮倉霸巋然不動,任由‘漆黑罡氣’瘋狂地燃燒自己!遠遠看去,他是那麽的矮小,可是他又是那麽的強壯!


    長劍就在他的頭頂,眼看就要落下,落在他的頭上,刺穿他的天靈蓋!刺穿他的整個身體!


    可是他連頭都沒有抬,準確來說是他的腦袋都沒有動彈過,隻有他的短發受到衝擊,被壓得有點趴!


    當烈焰燒到最盛的時候,便是鐮倉霸出手的時候!


    ‘七式霸王拳’搭配‘漆黑罡氣’,相得益彰!兩者都是最霸氣的功法,一為外家,一為內家。


    ‘七式霸王拳’的第七式,是‘霸王舉鼎’,隻見鐮倉霸緩緩地抬起雙臂,‘漆黑罡氣’隨著他的手臂舞動,他的雙拳始終對天!對著步容刺來的劍。


    烈焰狂湧,金光璀璨。


    步容的劍從上落下,鐮倉霸的拳由下及上!


    ‘砰!’


    鐮倉霸的一對膝蓋都陷進了不知碎了多大範圍的地麵,兩條手臂血淋淋的,環繞一圈,全是劍痕,就拖在左右的體側,他低垂著腦袋,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鮮血從他的口中流出。


    步容站在鐮倉霸的身前,同樣跌跌撞撞,一日連使兩招‘蜀犬吠日’,是他從來沒有嚐試過的,這樣對他的消耗可想而知,他都站不穩了,再麵對石神川,哪裏還有一戰之力?


    廢墟再一次淪為廢墟,比廢墟還要廢墟!


    眾人匍匐,他們被這樣的力量所支配,所恐懼!


    石神川距離戰場最近,他是除了場上對戰的兩個人,最接近力量的第三人!他不知道,劍與拳相接的那一刻,他是否也恐懼過!


    ‘你還不夠格。’步容冷冷地對地上的鐮倉霸說道,他克製著自己的身體,盡力地不讓自己咳出來,或者是透露一點力竭的消息。


    ‘咳咳。’鐮倉霸一口大血吐了出來,他剛剛傷愈複出,現在又受重傷!


    ‘三王!’素盞鳴已經出現在了鐮倉霸的身前,手持介刀,擋在了他與步容之間。


    ‘滾開!’鐮倉霸用完了自己最後的力氣,他上半身直直地倒下了,整個人趴倒在地,動彈不得。他的傷勢實在太重了,比二十日之前受的傷還要重!


    ‘蜀犬吠日’已經是‘蜀山劍法’中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還請閣下高抬貴手,放過三王!’素盞鳴懇求步容道,他持刀抵地,單膝跪地,低著頭。堂堂黑衣武士的總統領,朝著步容跪倒,堂堂黑衣武士的三王,也倒在步容的身前!草稚堂這十年的風光,這在一刻,消失殆盡!


    ‘我給過他機會了,今日他必死!’步容不可能再給鐮倉霸第三次機會,他沒想到鐮倉霸敢這麽短時間的殺出來,他本來是把鐮倉霸當成釣新王這條大魚的魚餌,現在魚餌都放了兩次,大魚還不出來。既然大魚有所防備,他就不可能再給機會了!


    不然下次死的就是他步容!


    ‘草稚堂入侵中土之所作為,是新王所為,與三王沒有任何關聯啊,他自始至終都在東瀛,一步路都沒出去過,你若這樣執意取他性命,不就是濫殺無辜了嗎?’素盞鳴在說理,他想要一舉兩得,順水推舟地將所有罪過都退到新王的身上!以此保住鐮倉霸的性命。


    步容下定了決心,‘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草稚堂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


    素盞鳴的眼神又看向了石神川,石神川站在那裏,仍然無動於衷,看來他不是受草稚堂的人指使。他的眼中隻有步容。


    ‘看來今日我隻有拚死一戰了,你雖強,但也有力竭之時,你要殺三王,就要踏過我的屍體!’既然步容下了狠心,那素盞鳴也堅決了自己的信念,介刀當胸平舉。


    ‘嗬嗬,夠忠誠。’步容故作鎮定,他笑著對素盞鳴說道,現在,他的胸腹中有一股亂竄的真氣在亂湧,讓他好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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