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您竟在這偏僻之地收授徒弟,身為朝中第一大臣,以亂做亂,不怕被新王知道,株連九族嗎?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司馬有道與重陽二人隻聽到狂放的笑聲,近乎癲狂的笑聲!


    能發出這樣的笑聲,倒不是那人就是粗狂或者仇恨之人,唯獨因為‘司馬有道’,這四個字,這一個人,十年了,他日日不忘!


    寧無二一行人竟然也到了這片山穀。能讓寧無二癲狂的,隻有司馬有道了。


    ‘十年了,十年,輪到現在,才想起來積善行德嗎?一個手上沾滿了無數鮮血的人,一個殘殺少林寺方丈的人,一個連女人都殺的人,他配得上這個詞嗎?’寧無二的華山劍已經指著司馬有道了,‘在中土遇不到你,想不到在東瀛,卻遇到了。親手遣散軒轅刀門,又在外暗收弟子,不覺得虛偽嗎?’


    ‘關鍵還是收了這麽一個毫無資質的人。’梁青丘指著重陽,笑著說道。


    重陽哪裏見過這樣的氣勢,他隻覺得眼前的這七個人,個個都是非凡之輩,他們身上的氣質,都不是尋常人所有,他們高貴,他們冷酷,他們強大。


    但是重陽並不懼怕,他反駁道,‘我資質怎麽樣,跟你們有關係嗎?’重陽害怕他們說自己沒有資質會惹怒自己的師傅,師傅會拋棄他。


    ‘嗬嗬。’司馬有道冷笑,其實在重陽墜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感受到了麵前這一行人的氣息,他是可以擺脫的,但是他沒有。眼尖的他還看到了人群中的素盞鳴,他不知道素盞鳴怎麽會跟這些人在一起,不過他沒有問,因為很多事情問多了也沒有意義。


    ‘拔刀吧。’寧無二同樣笑著,笑容冷酷、冰冷,‘十年前你怎麽侮辱我的,十年後我加倍奉還!’


    司馬有道沒有多說什麽,拔出了自己背上的軒轅刀,這一柄漆黑而又沉重的刀,散發著古樸而又沉厚的曆史氣息,它雖然不是什麽神兵利器,但是卻有三千年的曆史了,它原本是屬於黃帝、蚩尤那個時代的。時間是最好的打磨,把它打磨得更鋒利、更強大。


    羅威、天井道長、定玉方丈等人旁觀著這一切,他們沒有說話,卻形成了一股強大的隱形屏障,他們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今日,你司馬有道,是走不出這山穀的。’


    除掉了司馬有道,等於就是砍了新王一隻手。


    ‘師傅,您要出手了嗎?’重陽擔憂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麽,他心底甚至還有一絲渴望,渴望看到師傅的水平。


    ‘重陽,這山穀有名字嗎?’誰知道司馬有道問了這麽一句。


    ‘有。’


    ‘叫什麽?’


    ‘空音穀。’這裏畢竟離土天派不遠,所以這裏重陽很熟。


    ‘空音穀,好名字,想必是這裏的聲音能夠迴響很久,很遠,最後達至將聲音都掏空的境界。’司馬有道緩緩地說道,說話的同時,他的刀也指向了寧無二。


    空音穀很長,眾人處在中央,望不盡兩頭距離,空音穀很窄,隻有一條山路連接兩端,空音穀很高,山路一邊為山體,一邊為懸崖,懸崖被流水與砂石遮蓋。隻需有人大大地吼上一聲,聲音可以穿過整片山穀,但是這路隻有這麽窄窄的一條。


    司馬有道若想逃,除了跳下懸崖之外,別無他法。


    十年前,他被圍剿,白如玉被他一刀送了命,慧信方丈被他活生生地耗死,寧無二被他打的生不如死,一人獨攻京城東門,並且大獲全勝,輝煌的戰績,讓他有了今日,老祖宗流傳了三千年的軒轅刀,被他專橫遣散。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十年前可以,現在他依舊自信。


    司馬有道始一出手,便驚了眾人!


    重陽後悔見到師傅的水平了,他怕假如師傅今日走不出這山穀,那樣他就是像得到流星一般,好命稍縱即逝!


    連天井道長都要衡量,自己是能與司馬有道敵上數百個迴合,還是能扛得住他的三刀!


    已經十個迴合過去了,司馬有道的刀中出了日月,日月升起在這片傍晚的山穀裏!‘乾坤日月刀刀法’,橫為月,豎為日,雖然刀劍皆通,但是用刀最為得彰!在司馬有道手中的威力,可絕不是子正所能比的。


    快、絕、狠,不說二話,軒轅刀已經生生劈出了七八道比梁青丘這樣的大個頭還要高、還要快的大裂痕,深度不為可測。


    又一刀下去,寧無二將將接住,他雙手高過頭頂,平舉華山劍,硬生生地擋住這一刀!刀中璀璨的陽光照射在潔白的劍身之上,向著懸崖絕壁處反射,將數十丈外的樹木毀了一片又一片!


    既然是主動挑起的戰鬥,又怎麽會一直挨打呢?寧無二日日念念、所思所想的對手,如今就出現他的眼前,他怎麽會就這麽輕易地放過!


    ‘華山劍法’講究‘正合奇勝,險中求勝’,隻有在險境,將生死置之度外,才能發揮它的最大威力。


    寧無二每一劍都是致命的,要麽要對手的命,要麽要自己的命,這邊對手的刀刺過來,他也不閃避,迴手就是一劍刺向對手的胸口。


    太驚險了!


    ‘唔!’重陽不禁唿叫了出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叫什麽,是替自己的師傅擔心,還是場麵太過刺激、驚險,讓他喝彩!


    司馬有道無奈,隻得迴刀,彈開了寧無二的長劍!他是高手,隻需要一個迴眸,便知道寧無二的華山劍速度會比他的軒轅刀快上分毫。


    僅僅這一分毫,就足以華山劍刺進他的身體,而他的軒轅刀隻能劃破寧無二的衣服,離寧無二的皮肉還有一寸距離!


    司馬有道不可能冒這麽大的風險!


    夕陽的餘暉下,兩個人的刀劍不斷碰撞,在空音穀裏不斷迴蕩,清脆、有旋律,大珠小珠落玉盤,眾人隻要閉上雙眼,便能感受到眼前的場景,這時候他們的耳朵竟比眼睛還要好用!


    莫薇道長、定玉方丈等人對寧無二刮目相看!他們一直對這位小輩或多或少有芥蒂,他們自恃自己年長,自認為武功、劍法更高一籌,現在想想,寧無二配得上做他們的領導者!


    寧無二越打越亢奮!手中華山劍如有神助,不斷加速,不斷變換。純粹不要命的人,在血海深仇麵前,還怕什麽生死!然而,這卻成了他神誌不清的理由,短短有一刹那失神!


    司馬有道旋即抓住這個最好機會,他重新找迴了主動!


    司馬有道格擋住寧無二的長劍,左手做鷹爪狀抓向寧無二,步步緊逼!


    寧無二無奈,隻得在緊逼中後退,一步,兩步。


    三步,四步!終於退到了懸崖邊緣。他本想反擊,從司馬有道的下盤或者頭頂越過,反身倒逼司馬有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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