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司馬有道見過鐮倉霸一麵,那時他扣押步容前往東瀛,他們曾有短暫地交流過。


    ‘這一點倒是不用擔心,我們草稚堂是東瀛第一大派,各地有支堂三百七十多處,在暗中遍布整個東瀛島,在這是十年裏,它們更是形成了最為緊密的連線,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一方反叛,八方鎮壓。那些有想法的賊人即使有賊心,也沒賊膽。這些都是三王的功勞!’素盞鳴為司馬有道解釋道。


    對於三當家鐮倉霸的手段,司馬有道心中不禁讚歎,如此下來,東瀛的江湖統歸草稚堂管製,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翻得起風浪!‘好手段啊!’


    ‘是的啊!三王這麽做,我們東瀛就能更好地成為新王的靠山,讓新王在中土穩定局麵。’素盞鳴欽佩地說道。


    ‘那你帶老夫來京都,是單單因為三當家在京都,還是說草稚堂的總部在京都?’


    ‘因為三王在京都啊!我們草稚堂三百七十多處支堂,名義上卻沒有一處是總堂,三王去哪一處,哪一處的支堂就是總堂!它們互為拱形之勢,彼此製約,彼此守護,才最為堅固,若是哪一處突出了,其他支堂就會垮下,這樣的拱形就會散架!’素盞鳴是東瀛黑衣武士的總統領,身份已經是極高的了,但是他對司馬有道說話的語氣卻一直保持著恭敬,他如傳統的東瀛武士那一般具有禮節。


    司馬有道點了點頭,嘴上沒有說話,但是心裏卻在說,‘東瀛人果然有手腕,這一點中土若有一人可做到,也不至於淪落。’同時他也慶幸自己沒有與東瀛人作對。


    ‘這也是取決於我們東瀛的地理環境,畢竟不必你們中土那般廣闊啊!要是在中土大地上按三王這樣的管理方法來,單是光支堂就要設置數千處,到時候拱形沒辦法形成就算了,還會成為一盤散沙。’


    ‘難怪新王不將這樣的管理方法運用在中土。’聽到素盞鳴這麽說,司馬有道恍然大悟道,‘中土環境太大,若是不斷分散力量,既不會達到平衡治理的條件,也容易造成地頭蛇勢力。’


    ‘的確啊,我們京都雖然繁華,但是整個東瀛隻此一處,你們中土的京城、濟州、徽州以及江南地區,等等,它們在北、東、南三麵,彼此相距甚遠,若是在這些地方以及四周設立分散勢力,新王在京城怎麽管得過來?’素盞鳴笑著說道。


    ‘看來你對中土很是了解啊!莫不是來過中土?’司馬有道誇讚眼前的這位東瀛人。


    ‘太師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十年前,您的那一招日月乾坤刀刀法使得可謂是出神入化啊!’素盞鳴似有意似無意地提醒司馬有道。


    ‘十年前?’司馬有道喃喃自語道。


    素盞鳴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思緒中的司馬有道,‘前麵就是了!’


    京都到了。


    如果說遠在天邊的京城是繁華的,那麽司馬有道眼前的場景就是繁華中的繁華了,最燦爛的招牌,最擁擠的人群,最嘈雜的鼎沸聲,一切極盡,盡歸眼中。雖說京城也是繁華的,但是也很難與這裏相比,那種繁華裏透露著放浪,司馬有道能夠感受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盡情,他們瘋狂,他們呐喊!


    司馬有道抬頭一看,‘百花町’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匾額下人來人往,若不是黑衣武士開道,司馬有道還要等不短的一段時間才能進去。


    ‘太師您且在這裏等候,我上去跟三王通知一下,去去就來。’素盞鳴對司馬有道抱拳說道。


    司馬有道點了點頭,一層是大廳,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司馬有道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便在人群中找一處座椅坐了下來,他雖然不為周圍的美人、藝伎所打動,但是東瀛清酒特有的醇香已經充斥在他的鼻腔裏了,他閉著眼,靜靜地感受著。喧鬧的環境裏,他是一隻特例!


    素盞鳴去了足足有一個時辰,還沒有迴來,司馬有道像是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也不去催促門外的黑衣武士,讓小二上了兩杯清酒加上一卷壽司,一個人小酌起來,異族風味讓他樂在其中。


    其實素盞鳴此刻也是為難的,他站在最頂級的客房門口,進也不得,退也不得。素盞鳴萬萬沒想到三王就是故意留在房間內,與幾位妙齡美人酒池肉林、醉生醉死。


    ‘三王,中土來的太師在樓下恭候。’素盞鳴在門外輕輕叩了三聲,久久聽不到鐮倉霸的迴複,他很焦急,而且客房裏麵還不時傳來男人與女人的歡笑聲,男人的聲音就是鐮倉霸的。


    素盞鳴搖了搖頭,隻得推門而入,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推門了,之前東瀛的幾大家族有要事請求的時候,恰逢鐮倉霸在行魚水之歡,他也隻得硬著頭皮推開門,被鐮倉霸怒罵一頓,然後鐮倉霸就會去接待來客。


    但是今日卻不同了,鐮倉霸當著素盞鳴的麵,享受美酒,享受美人,絲毫沒有要下樓的舉動。


    ‘三王,您倒是說句話啊,急死屬下了。’素盞鳴在鐮倉霸的心中是有分量的,除了新王之外,也隻有素盞鳴敢在鐮倉霸取樂的時候打斷他。


    素盞鳴對鐮倉霸是情深義重的,多少年前若不是他拚了命地將鐮倉霸從死人堆裏救出來,鐮倉霸哪裏還有今日!


    同樣,有了鐮倉霸,他素盞鳴也才有今日。


    ‘哎喲!老子說你急什麽啊!這麽多女人,你隨便挑幾個玩玩可以嗎?’麵對素盞鳴三番五次地催促,鐮倉霸急了,用左手指著素盞鳴怒罵道,他的右臂正懷抱著一位美人的雙腿,那剛強的手臂比美人的兩條腿加一起都要粗壯。


    ‘他在中土的地位極高,我怕您不接待,會壞事啊。’素盞鳴賠笑道。


    ‘嗬嗬,他再高能高得過新王嗎?能高得過老子嗎?’鐮倉霸突然冷笑道,他不覺得自己是躺在功勞簿上的人,隻是覺得有人在他麵前提地位,讓他覺得可笑。


    ‘這,’素盞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那您說該怎麽辦?’


    ‘老子玩好了就會下去,讓他給老子等好了!’鐮倉霸嘴角微微一咧,厚重的嘴唇隨即又投入了美人的懷裏。


    素盞鳴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退了出去,他不好下去與司馬有道見麵,索性進了一處客房,倒頭便睡了下去,‘三當家都不管,我何必去招這個討人嫌的麻煩!’


    鐮倉霸早已忘了司馬有道的模樣,長久的酒精讓他神經麻痹,甚至錯亂。


    司馬有道足足是喝了七八瓶清酒,畢竟上了一定的年紀,酒量不比從前,此時已經有些醉意,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客人從他麵前走過,讓他腦袋越來越昏,頭重腳輕的,困意隨著醉意也就起來了。


    ‘格老子的!等這麽久還不出來,是不給老子麵子嗎?啊!’司馬有道一掌猛地拍在了桌麵上,桌麵當場被拍斷了一半,裝清酒的空瓶子倒了一地,碎得七七八八,他還覺得氣不過,一腳將快要散架的桌子踢起來,砸中了不少客人。


    動靜如此之大,百花町中的黑衣武士立刻從門外衝了進來,他們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大刀、長劍,將司馬有道團團圍住,用刀尖、劍尖指著司馬有道,帶頭的隔著一眾黑衣武士,舉著刀在人群外怒罵道,‘混賬東西,你以為你是誰?敢一個人在這裏撒野?’


    ‘嗬嗬,老子想幹什麽幹什麽,你們管得著?’司馬有道冷笑道,他端坐在椅子上,不為所動。


    客人、女人紛紛地躲避,朝著門外逃去,一時間原本熱鬧非凡的百花町變得空空蕩蕩。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抓了你以後,你可敢這麽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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