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年輕人,有闖勁,老夫喜歡。’徐謙笑著迴答雷鳴道,他年事已高,騎著馬都是有三分跌撞的感覺。


    ‘哈哈哈,徐老,這可不是理由啊!’雷鳴大笑道,他當然知道徐謙不是這麽簡單的一個人。


    ‘想要聽真話嗎?’徐謙笑著反問雷鳴道。


    ‘當然,難道有誰還喜歡聽假話不成?’雷鳴停下了馬,他要等等身後的徐謙。


    ‘一是,我們大夏已經是走投無路了,與其等待著慢性死亡,不如放手一搏!古有先人背水一戰,如今我們又何嚐不可?’徐謙好不容易將馬控製住,他停在了雷鳴的身旁。


    雷鳴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第二點呢?’


    ‘這第二點,是因為,你是老王爺最器重的手下。’徐謙很是認真地迴答雷鳴道。


    ‘哈哈哈,徐老這麽說,小生榮幸之至!’雷鳴仰天大笑道,他的氣息,差點將他與徐謙座下的兩匹馬掀翻。


    ‘走吧,這裏離糧庫還有些距離,這一路上,你跟老夫說說,老王爺是什麽樣的人。’徐謙一揚手中的馬鞭,剛才受了驚嚇的馬兒猛地衝了出去,差點將他甩下馬背。


    雷鳴在身後扶了徐謙一把,然後笑著策馬而去。


    大夏王朝的糧庫在皇宮外二十裏的地方,並沒有出京城,所以老臣徐謙與將軍雷鳴二人很快就趕到了,雖然這裏被冰雪覆蓋,但是仍然能看得出來那糧庫很大很寬廣,一眼望不到盡頭,聽說能存得下五十萬糧草,可如今很多地方都已經是空空如也,鋪滿了灰塵,結滿了蜘蛛網。


    此時,虎賁軍的一位將士正在與金刀王家的一位管家做著最後的交接,那將士看到徐謙與雷鳴二人到來,趕忙放下手中的活,朝著當朝的兩位大臣跑來。


    ‘雷將軍,徐老前輩,你們來了。’那將士彎腰抱拳行禮。


    ‘嗯,怎麽樣了?’雷鳴點了點頭,問那將士道。


    ‘迴稟雷將軍,就在半個時辰之前,王家的十萬糧草全部到齊了。’那將士迴答雷鳴道,他伸手做請狀,請二人進糧庫中檢查。


    ‘我們就不進去了,你速度派人將這十萬糧草按單人三個月的量分好,下午送到京城外的虎賁軍紮營處,不得有誤!’雷鳴隻是單單在糧庫外朝裏麵看了一眼,然後命令那將士道,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查這些瑣碎的事。


    ‘屬下遵命!’那將士對雷鳴抱拳答應道。


    一旁的徐謙都看在眼中,他心中頗為讚歎,讚歎這支由老王爺步淵亭調教的大夏第一軍隊,紀律嚴明、辦事認真,果真名不虛傳。


    ‘徐老,這邊請。’雷鳴伸手請徐謙到一旁說話。


    ‘準備什麽時候出發?’徐謙開口問雷鳴道,他得言語之中竟有三分羨慕,若是他年輕上二十年,他一定要上場殺敵,而不是苟且在這京城之內。


    ‘點好糧,領了馬,天黑之前應該就能出發了。’雷鳴淡淡地迴答徐謙道,雷鳴對身旁這位老者,雖然認識不過才短短數日,卻很是敬佩,很願意跟他說話,他們二人就像是一對忘年的知己,奈何相逢恨晚。


    ‘不等到明日女皇為你踐行嗎?’徐謙笑著問雷鳴道,他又何嚐不是敬佩身旁的這位年輕人呢?不過才三十的年紀,卻有這番作為,將整個中土天下都裝在了心中。


    ‘哈哈哈,戰場之上,爭分奪秒的,哪裏還有時間讓我等待,’雷鳴大笑道,他轉過身,對著徐謙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認真地對徐謙說道,‘徐老,我走之後,京城的安危就全靠您了!我已經上諫女皇,將京城內外的錦衣衛都交由您把握,萬不能再讓錦衣衛作亂了啊!’


    ‘老夫定不負卿之厚望!’徐謙扶起雷鳴,鄭重地答應雷鳴道。


    雷鳴不再做逗留,他轉身上馬,猛一抽馬鞭,在風雪之中,奔馳而去。


    徐謙與雷鳴二人心中都清楚,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抑或是再也不見。


    直到許久之後,徐謙臨死之前,還對自己這位忘年之交念念不忘,‘南北驅馳報主情,德昭宮外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


    他們曾經有共同敬佩的人,他們曾經有共同追逐的夢。


    天黑,月朗星稀。京城外的那一片荒地,足足是駐紮了十萬虎賁軍,他們早已在原地站好等待,十萬根燃燒的火把照亮整片荒地,猶如寂寥星空中的璀璨星河!不一時,一柄金鐧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他們身前的雪地中,隻聽見雷鳴一聲怒吼,‘眾將聽令!’


    ‘還請將軍下令!’迴應雷鳴的,是十萬虎賁軍異口同聲的怒吼!你有黑衣武士,我有虎賁軍!


    ‘東瀛狗賊犯我中土大地,擾我大夏秩序,你等隨我南下,殺他們個魂飛魄散、片甲不留!’‘殺!殺!殺!’


    十萬虎賁軍用那滿腔的殺氣,迴應著他們的將軍雷鳴!他們氣勢如虹、殺心四起,勢要拿東瀛狗賊的命洗濯整個中土大地的白雪!他們畢竟是老王爺的手下,他們不能讓老王爺在九泉下丟了名!


    北落明星動光彩,南征猛將如雲雷!


    將軍自起砸金鐧,壯士唿聲東九垓!


    ‘祭旗!’一杆印著大夏真龍的大旗唿嘯而起,立在了所有虎賁軍的中間!旗上的真龍栩栩如生,那種怒意就像是從旗中迸發而出一般!旗在,虎賁軍就在,旗倒,虎賁軍就亡!


    ‘出發!’十萬虎賁動京城,一眾將士往南下。冰天雪地能奈何?飲賊血,啖賊肉,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這一夜,京城內外所有的百姓都站在皇宮城牆外,為他們的壯士送行!


    這些百姓,對這十萬虎賁軍來說,或是他們的父母,或是他們的妻子,或是他們的孩子,但是更多的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此一戰,不論結局如何,他們身為棋子,就注定要馬革裹屍。


    在皇宮之中,德昭女皇站在德昭宮門口的九階西關玉台階上,凝視著京城外的衝天火光,她淚如雨下,妝容早已哭花,到這一刻,她想起了步容,想起了步淵亭,想起了劉申。


    ‘自一千年前大夏開國皇帝李奉賢創立大內密探開始,我們錦衣衛就密布整個中土大地,形成了一張緊密聯係且又錯綜複雜的關係網,錦衣衛內部有著特有的聯係方式,所以不會被外人發現,這麽多年來,從未改變過,信號老夫已經發過了,我們隻需在此等待,不出半日,就自會有錦衣衛的人來。’劉申對宮本武藏解釋道,他已經徹底地放棄了抵抗,選擇了與宮本忍族的忍者們合作。


    ‘哈哈哈,不愧是大夏王朝的三朝元老,果然名不虛傳!’宮本武藏略有些激動地說道,他那一對銅鈴般的大眼像是放出了貪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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