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劉申不能死。’龍洋一迴答道。


    ‘為什麽老夫不能死?’劉申再次追問道。


    ‘你是錦衣衛的第一號人物。’龍洋一再次迴答道。


    ‘那是以前了,數天前老夫才被罷免了官職,’劉申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龍洋一又說道,‘再者說,即使老夫沒有被罷官,也恐怕幫不了閣下吧?’


    ‘你都是老前輩了,我也不想多繞彎子,且聽我說,’龍洋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劉申,隻見劉申身上受的傷在迅速地恢複,以肉眼能望見的速度恢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次南下的目的,你不過是暫時的妥協,假裝調養身子,實則為了迴江南地區與你正在前線抗擊雪災的部下會合,最後待時機成熟,殺迴京城,與京城的那隻錦衣衛裏應外合,一舉稱王。’


    劉申那張老臉上寫滿了詫異,不知道他是在詫異自己傷口恢複的情況,還是在詫異龍洋一所說的、直擊他心肺的話,不過很快的,他又轉換為一副愉快的模樣,他笑著對龍洋一說道,‘你所言的確不錯,不過,那是昨夜之前的老夫了,如今的老夫隻想告老還鄉,不再關注廟堂之事,你找老夫,不過是徒勞罷了。’


    ‘不不不,你是大夏王朝的三朝元老,錦衣衛的總管,放眼整個中土大地,沒有人的權力比你還大,你在江南地區的部下金哮已經被我們控製了,如今你隻要跟著我去京城,整合錦衣衛的全部力量,加上我們的鼎力相助,到時候就連虎賁軍都攔不住。’龍洋一背對著劉申,說出了他真正的救人之意。


    ‘嗬嗬,這就是你救老夫的目的?’劉申大笑道,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人的目的,也知道了東瀛人的目的,‘為了讓你們東瀛占我們中土之地?’


    ‘此言差矣,到時候我們會讓你坐上中土廟堂的王位,就是你之前逼宮所想要的東西。’龍洋一不再笑,他很認真地對劉申說道。


    ‘那不過是傀儡,老夫不稀罕這些!’劉申大怒道,他與德昭女皇朝夕相處十年有餘,怎麽會不知道一個傀儡天子的痛苦之處,‘深兒,送客!’


    劉雨深伸手請龍洋一出去,‘公子,還請出去。’


    ‘嗬嗬,你覺得我會出去嗎?’龍洋一無視了劉雨深,他能聞到劉雨深身上的淡淡體香。


    ‘行,你救了老夫,老夫就將這條命還給你,恕你要求之事,老夫恕難從命!’劉申知道眼前這東瀛人能以一敵百,他這把老骨頭是萬萬逃不脫龍洋一的手掌,隻見劉申從枕頭下迅速地拿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的咽喉處刺去。


    ‘哼。’龍洋一一聲冷哼,他的眼光一掃,劉申手中的匕首便飛了出去,釘在了木屋的牆壁之上。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明白了再死,’龍洋一走到木屋邊上,將剛才的那把匕首拔了下來,又向劉申遞了過去,他笑著對劉申說道,‘你老了,活夠了,的確可以死,但是你死後,我會將你女兒丟到強盜堆裏,任人淩辱,到時候我看你九泉之上可能安息!’


    ‘你!’劉申大驚失色道,他這個人可以說是完美的,一向隻有他威脅別人的份,他從不被別人所威脅,不過,今日龍洋一準確地找到了他的致命弱點。


    ‘爹爹。’劉雨深聽到龍洋一這麽一說,她竟然嚇得有些哆嗦。


    ‘所以說,美貌是一把雙刃劍,我想憑你女兒的姿色,定會受到最無情的待遇,’龍洋一轉身向著門口走去,‘馬車已經給你們備好了,你們收拾一下就出發吧。’


    就這樣,劉申與劉雨深父女二人並沒有走到江南地區,他們已經在迴京城的途中了。


    劉申知道,自己這一走,就再也迴不去自己的家鄉了,他一聲追逐名利,最後才發現那名利竟不及他家鄉的一曲小調。


    劉申望著在自己膝上熟睡的劉雨深,他到這一刻才想明白,自己這一輩犯的唯一一個錯誤不是逼宮,而且十八年前,從自己的仇家帶迴了劉雨深。


    陸遊原將嵩山衙門鬧了個底朝天後,雖然將所有被抓起來的百姓們放了,但是之後也沒有急著上少林寺,他就在那周圍等著,看是否還有東瀛人會迴來,那時候好抓到有關於諸葛義與朱子怡二人的線索。


    然而陸遊原走過這條街道,竟然連一間開著門的客棧酒樓都找不到,都是人去樓空的,所有人都去逃難了。


    馬背上的陸遊原不由得搖了搖頭,正要轉身朝著嵩山去,忽然,他聽到不遠處有人的打鬥聲,他趕忙調轉馬頭,悄悄地騎到了一旁,仔細一看,那是兩個持劍的人正在做生死互搏,再看這二人的穿著差不多,應該是出自同門的師兄弟。


    隻聽到年長的那一位對年輕的那一位說道,‘師弟,你現在迴頭還來得及!若行錯一步,可就是萬劫不複了!’


    ‘哼,當今中土武林的豪傑,哪一個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已有十之八九投靠了東瀛人,我們又豈能蜷縮在那小門小派中,一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日子!’年輕的繼續說道,‘師兄,你若與我同行,我雙手讚成,你若不與我同行,大可讓開,為何要鬧得我們師兄弟二人的不痛快?你若再逼我,我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師傅將我們養大,教我們武功,最初的初衷你是忘了嗎?你可對得起他的在天之靈?我不會讓路的,今日你想投奔殺害師傅的東瀛人,就要先過我這一關!’年長的堅定地對他師弟說道,看來今日這一對師兄弟間是要有一場惡戰了。


    ‘那就沒話好說了!’年輕的直接揮劍向著他的師兄刺來,他投靠之意已定,誰都改不了。


    就這樣,這一對師兄弟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鬥了起來,他們使的是一樣的劍法,挪動的身形也是一樣的,他們就像是彼此的一麵鏡子,轉眼三十個迴合下來,誰都奈何不了誰。


    就在這時,年輕的師弟耍了一個心眼,他故意賣了個破綻,假裝自己沒有接住師兄的劍,整個人不慌不忙地往後仰去。


    年長的師兄哪知是計,他又怎想傷害自己的同門師弟,他猛地收迴了自己刺出去的長劍,可是刺出去的劍又怎麽能那麽輕易的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被收迴呢?他受劍氣的反衝,整個身軀踉踉蹌蹌地向前跌了兩步,說時遲那時快,他的師弟反手躬身抵劍於地,整個人觸地反彈而上,那柄長劍穩穩地刺向了他的胸口,眼看,就要奪他性命了。


    ‘嗖’一根馬鞭迅速地從空中飛過,飛向了那師兄弟二人,最後準確地撞在了師弟的劍上。


    ‘啊!’年輕的師弟一聲大叫,接著他手中的長劍飛落出去,他捂著自己的手,疼得隻一個勁地叫。


    要知道陸遊原的手勁,剛才那一下足有千斤之沉,那年輕的人怎麽能受得了。


    也慶幸陸遊原這一鞭出得及時,不然那年長的師兄定會殞命於他師弟的長劍之下,隻聽他驚魂未定地說道,‘你,你竟真能下殺手。’


    ‘是誰?’師弟對著陸遊原這邊怒吼道,他心中惱怒,剛才可是他殺了師兄的最好機會,結果卻被躲在暗中的人給生生地破壞了。


    陸遊原並沒有現身,他在扔出了馬鞭的那一刻,便騎著馬就朝著嵩山的方向走了,他不想牽扯這一對師兄弟之間的事,他知道師兄如此溺愛師弟,他若是殺了師弟,師兄定會反過來讓他償命,他若是殺了師兄,師弟定會毫不留情地踏著師兄的屍體走過去。


    所以與其這般為難,不如讓他們師兄弟間決出個勝負,他相信師兄不會再上師弟的當了。


    陸遊原與他的寶馬小紅感情甚深,哪裏還要什麽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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