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智趁著令狐冷手腕轉劍的那一刹那,察覺到了令狐冷掣肘的一絲破綻,他雙腳猛地一蹬地,整個人高高躍起在半空之中,然後右手持杵狠狠地向著令狐冷砸去,其下墜速度可想而知!


    好一招‘五行壓行者’!


    那下墜的降魔杵就像是佛祖如來的五行山,那不會躲避的令狐冷就堅毅的像是一尊要與天齊的孫大聖!步


    容與陸遊原二人在少林寺的時候,慧勇和尚曾經稱讚過他師兄慧智的降魔杵使得天下第一,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轟’的一聲巨響,接著又是‘啪啪啪’的數聲酒壇碎了的清脆聲音,在蘭安酒樓的觀戰者們隻見到架在酒樓中央的那上百壇陳年的女兒紅轟然倒下,這些酒壇如散了的衣架,一個接著一個跌落在大理石地麵上,酒壇碎了一地,至於那女兒紅更是統統傾倒在地上。


    ‘好酒啊,我的好酒!’一旁觀戰的陳衝以及還有不少嗜酒的人,見到如此上等的女兒紅流落在地,當真是暴殄天物!他們像是著了魔一樣,跪在地上用嘴巴貪婪地舔著那酒水,好不美味。


    相比女兒紅的醇香,步容等人還是更關心令狐冷的安危,待彌漫在空氣之中的酒水霧氣散盡之後,他們見到令狐冷抵著華山劍跪在地上,整個後背之上都插滿了酒壇的碎片,那紮好了的紅發也都散開了,分別散在了臉的兩側,他是華山人,一往無前、絕不妥協,他若是躲避了那一杵,才是最大的屈辱!


    ‘前輩!’見此情景,步容等人甚是擔心,陸遊原更是大聲地喊道。


    令狐冷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背對著步容等人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接著他又從地上拔起了自己的華山劍,朝著慧智刺去!


    就這樣,令狐冷與慧智二人又打了起來,劍光杵影不斷相撞,直震得人頭昏腦漲,轉眼又是五十個迴合,他們二人從一樓中央直打到了二樓的廳房,又從廳房打到了樓梯上,數十階紫楠木台階被憑空劈斷。


    中途步容幾次想要出手相助令狐冷,都被白如玉攔了下來,‘老一輩的恩怨,你們後輩插手,是對他們二人的不尊!’


    步容這才作罷,隻得在一旁握著鎮妖劍幹著急。


    ‘啊!’忽然,在旁觀戰的蘭安酒樓二管家秋許一聲大叫,接著整個人如飄燕般飛了出去,飛到了令狐冷與慧智二人的戰場之中,隻見她腰上本來柔軟無比的粉紅細絹突然變得像兩柄堅硬的長劍一般,一左一右地朝著他們二人刺去。


    正在專心對陣的這二人被秋許這麽一攪和,著實吃了一驚,他們趕忙收住自己手中的武器,去抵擋這突如其來的細絹,隻聽到‘嗖嗖’的兩聲,令狐冷手中的華山劍與慧智手中的降魔杵被細絹卷了起來,然後又分別擊飛了出去,一個深深地插在了地上,一個將地麵砸出了幾尺深的窟窿。


    最後秋許瀟瀟灑灑地三兩個轉身落在了地上,此時的她仿佛是脫胎換骨一般,那一身英氣逼人,舉止從容灑脫,早沒了剛才在廳房時的那股老鴇般的酸溜勁。


    ‘我給足了你們二位大爺麵子,讓二位在我這酒樓打了一百個迴合,怪你們自己不爭氣沒有分出勝負,’秋許冷冷地說道,她瞄了令狐冷與慧智二人一眼,然後又看了步容等人一眼,眼神極其蔑視,語氣甚是囂張,‘這打碎了的女兒紅要賠,斷了的樓梯要賠,毀了的廳房要賠,還有讓姑娘們受了驚,也要賠。’


    慧智神情嚴肅地盯著秋許,他仿佛是知道了會有這一幕,隻是緊閉著嘴不敢說話,那令狐冷正打到興頭上,被秋許這麽一打斷,心中極其不爽,隻見他拿著劍朝著秋許嗬斥道,‘毀了的東西都會賠給你,我們二人的爭鬥,你一個婊子插手什麽!’


    ‘你說什麽?’秋許被令狐冷的這一聲‘婊子’給激怒了,她快速地一抬手,手中的粉紅細絹像一條吐信的巨蛇朝著令狐冷的麵門衝來,令狐冷想要躍起躲閃,可是另一條細絹牢牢地纏住了他的雙腳,生生地將他整個人拉了下來,才開始地那一條細絹死死地捆在了他的脖子上,就這樣令狐冷被兩條細絹綁在了半空之中,無上無下、動彈不得。


    ‘前輩!’眼見令狐冷滿臉紫紅、渾身抽搐,步容本想要問詢白如玉的意見,卻看見白如玉與陳衝二人已經衝了出去,他們一上一下地斬斷了捆在令狐冷身上的細絹,令狐冷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轟然倒地。


    ‘剛才我兄弟說話言語不對,還請二管家不要在意!’陳衝抱拳對秋許道歉,他胸前還是濕漉漉的一片,顯然剛才他趴在地上喝了不少酒。


    ‘哼,敢在我蘭安酒樓撒野,簡直是自不量力!’秋許絲毫不理睬陳衝的道歉,她伸手指著地上的令狐冷,依舊是很強勢地說道,‘今日沒有十萬兩黃金,他休想走出這裏!’


    ‘十萬兩黃金?’陳衝吃驚地問道,如今十萬兩黃金他們是怎麽也掏不出來的。


    ‘嗬嗬,不可能的。臭婊子!’令狐冷捂著自己差點被勒斷了的脖子,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再次怒罵秋許。


    ‘我看你是沒死過!’秋許就要發作,她想要衝到令狐冷的身前教訓他,隻是被陳衝伸手攔下了,這時候步容他們幾個後輩也站了出來,將令狐冷護在了身後。


    令狐冷已經與慧智激戰了一百個迴合,加上剛剛玩過女人,體力已經漸漸不支,但是他是個有骨氣的人,他是堂堂華山派的掌門人,他代表的是整個華山派的門麵、尊嚴!


    怎麽能就這樣的畏畏縮縮地躲在幾個後輩的身後,日後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教江湖同行們笑話!


    令狐冷拎著自己的華山劍,輕輕地推開步容,整個人筆直地站了出來,他伸手指著秋許罵道,‘你個婊子,插手什麽男人的事!’


    秋許怒了,她那張塗了粉的臉也蓋不住那怒氣了,隻是陳衝擋在她的身前,一時間著實不能拿令狐冷怎麽樣,她拍了拍手,幾聲清脆的掌聲之後,數十位蒙了麵的黑衣人從地下冒了出來,他們衝破了大理石地麵的束縛,個個手持細長劍身、略有彎曲劍頭的劍,將令狐冷死死地圍住。


    ‘看到沒?’步容指著黑衣人胸口的紫色大蛇徽章,問陸遊原道。


    ‘看到了。’陸遊原微微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些黑衣人與在濟州郡守府的那個人是一夥的,形勢不容樂觀。


    ‘哈哈哈,管你是華山派掌門人還是中土武林盟主,今日都逃不出去了!’本來還帶有幾分懼意的慧智忽然大笑道,他癱坐在那,捂住自己腹部不斷流血的傷口,看來剛才他也吃了令狐冷的劍招。


    ‘在我蘭安酒樓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秋許笑著說道,本來英氣的臉上又多了幾分陰森。


    陳衝與白如玉二人相互一視,彼此心中都有共同的意思,顯然今日不可能兵不血刃地走出此地了,眼下他們隻有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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