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黛玉眼前一黑, 腳下一個趔趄!雖然寶玉在詔獄裏麵受苦,但是黛玉從來沒想過寶玉會落到問成死罪的地步。畢竟寶玉是被冤枉的, 而且聽著裏麵傳來的消息寶玉一直咬死了不認賬,連著審訊的肖承恩也沒辦法了。黛玉甚至心裏祈禱,,隻盼著肖承恩沒了辦法撩開這件事吧。


    誰知事情急轉直下, 寶玉竟然被問成死罪!“奶奶小心!你個小蹄子整天聽風就是雨的。你到底是聽誰說的?他們家的寶二爺真的出事了?就算是問死罪也要有個罪名啊?難道他們家寶玉造反了不成?還是殺人了?”飛白的瞪一眼冒失的小丫頭,趕緊扶著黛玉:“奶奶,大概是那些小丫頭們聽錯了。且等著大爺迴來看如何。”


    正亂著, 顧直身邊的丹青急匆匆的來了,黛玉忙著說:“你不是跟著大爺到衙門去了?怎麽迴來了?”丹青有些為難的對著黛玉說:“是大爺叫小的迴家的,是賈家的寶玉出事了,但是到底是怎麽迴事大爺已經想辦法打聽去了。叫小的先迴來和奶奶先知會一聲,怕奶奶著急上火。”


    看樣子傳言是真的了,黛玉隻覺得心一沉, 腦子裏全是當年賈母疼愛寶玉的情景。丹青看著黛玉臉色, 忙著說:“奶奶放心, 今天雷將軍迴來了。他得了皇上的旨意迴京城任職了。”原來是顧直的同榜好友雷鳴遠,黛玉聽了這個消息頓時鬆口氣, 雷鳴遠現在已經是錦衣衛的指揮僉事,此次來京城,顧直也算是能有個可以打聽消息的人了。


    等著天黑透了的時候, 顧直才神色匆匆的迴家了。看著在搖籃裏麵睡得正香的兒子, 顧直臉上的神色才變得柔和起來:“這個小子沒鬧騰吧。佳兒和曄華小時候都是很聽話的, 隻有這個小東西不肯安靜一刻鍾。”說著顧直嘮叨的問了小包子今天吃了多少奶,有沒有哭鬧。黛玉忍不住笑著說:“婆婆媽媽的 ,別裝樣子了。看樣子事情的來龍去脈你鬧清楚了?到底是誰陷害了寶玉?他們莫非是真的想要對著寧王下手不成?”


    顧直露出來驚訝的神色,隨即站起來對著黛玉深深一恭,嘴裏則是叫著說:“小人佩服。奶奶真乃神人也。怎麽就知道這裏麵的門道呢?”黛玉無奈的苦笑下:“我在家閑著無事,聽了那些風言風語的,加上那邊也有人過來,二舅舅如今也被彈劾了,說是教養不嚴,放縱兒子。隻有蘭兒沒事,聽說還是升官了!哪有這樣巧的事情。按著慣例,寶玉犯了罪,肯定要牽連到蘭兒身上,我還恍惚的記著,大嫂子的蘭兒落榜之後再錦衣衛謀個差事。我一個人想了一中午,再也沒別的可能。可是真的?”黛玉盯著顧直的眼睛,嘴角上帶著無奈的苦笑。


    當初三姑娘曾經說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外祖母家這樣的大家族從外麵殺來一時半會不能死,隻有裏麵自相殘殺起來才一敗塗地呢。那個時候黛玉還覺得是探春太悲觀了。今天看來正應驗了探春的話。賈母在日,一直照顧著李紈,說他寡婦失業的可憐,連著月錢都和老太太太太比肩,有了好東西也想著蘭兒。誰知他們母子竟然做出來這樣狠毒的事情。


    黛玉對著李紈和賈蘭隻覺得心寒和厭惡。顧直察覺到黛玉的情緒低落,伸手握住了黛玉的手,拿著溫熱的手心溫暖這黛玉有些涼的手:“知人知麵不知心。而且那邊大嫂子應該是早有怨氣。人家的事情咱們沒插嘴的份兒。我想大嫂子是擔心自己的兒子被牽連了。她拉扯著孩子也不容易。”顧直沒想幫誰辯護,但是賈家對寶玉和賈蘭的態度,若是賈蘭是個寬厚的人沒準不會這樣。但是這世上能有幾個彌勒佛大肚能容?


    “我知道你的意思,誰也不是菩薩。蘭兒自小是個孤僻的孩子。他是怎麽說動了寶玉認罪的?”黛玉明白顧直話裏的意思,問起來事情的經過。寶玉進了詔獄這段日子,顧直倒是對著寶玉刮目相看了。在顧直的心裏寶玉基本上是百無一用的閑人,不敢麵對現實,躲在家裏鑽進故紙堆裏麵逃避現實。


    但是寶玉竟然能麵對威脅恐嚇,經受著詔獄的刑罰不肯吐口一字,顧直曾經有些羞愧的對著黛玉表示:“我是錯看了寶玉。他是個真漢子,我不如他!”寶玉不會因為賈蘭的幾句話就能改變的。肯定是賈蘭使了什麽法子誆騙了寶玉。


    “你猜對了。賈蘭真是個有心眼的人,平日裏麵看著悶聲不響的,其實心機比誰都深沉。這樣的人才叫人後背發涼呢。你可知道賈蘭是怎麽騙寶玉的?那可是他嫡親的二叔呢!”顧直把賈蘭如何誆騙寶玉的事情說了一遍。寶玉因為不肯按著肖承恩事先擬好的口供認罪,在詔獄裏麵吃了不少的苦楚。


    這幾天肖承恩見著無法撬開寶玉的的嘴,又生氣賈雨村隻指使著自己幹活,他倒是跑的遠遠的。又想著賈寶玉雖然嘴硬但是卻被嬌生慣養慣了的,別一不小心再死了。因此也不管賈寶玉了,想著在詔獄裏麵住上幾天。賈寶玉是個錦繡叢中長大的的,沒準吃了幾天牢飯就耐不住了。因此這幾天寶玉還算是平安,沒有再挨打。


    誰知這天忽然幾個差役進來拖走了寶玉,寶玉被他們一頓打,眼睛被打的烏青,全充血了,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一個人還狠狠地一棍子打在腿上,寶玉現在坐不住隻能躺在地上或者趴著。


    等著迴到牢房,寶玉正渾身疼的厲害,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一陣腳步聲接著是牢房被打開的聲音。一個人走到寶玉身邊,原來是賈蘭來悄悄地看寶玉了。賈蘭對著寶玉說自己是個剛進錦衣衛的,是個小小的參事不入流的小人物。雖然心裏著急但是業餘不能幫上忙。他是好容易找個機會來看寶玉的。


    寶玉聽著是賈蘭,忍不住哭起來說有人逼著自己承認某須有的罪名,寶玉也很擔心賈政和王夫人的身體。賈蘭忙著說:“老爺和太太也惦記著二叔呢,太太想二叔都病了。不如二叔寫一封信寬慰下老爺和太太。還有什麽話隻管寫了來,我帶出去。”說著賈蘭嗎,拿出來預備好的紙筆。


    但是寶玉眼睛看不清,手也被打壞了,不能寫信了。賈蘭於是提出自己執筆,寶玉口述。很快的一封信寫完了,賈蘭把手上的筆遞給寶玉:“二叔好歹是寫上名字,也好叫老爺太太放心。”寶玉隻看著一張紙張密密麻麻全是字跡,就在後麵竭力寫了名字。


    “那根本不是什麽家信,而是他們想叫寶玉承認的供狀?!”黛玉聽了顧直的話,忍不住渾身發冷。賈蘭小小年紀竟然做出來這樣可怕的事情!想著當年那個跟在李紈身後一直很安靜的小孩子,黛玉忍不住渾身發冷。


    “正是。寶玉一直到了雷鳴遠悄悄地把事情經過告訴他,他才相信。這會寶玉隻怕是要崩潰了。眼下不上感慨人性的時候,我們要如何應對?”顧直靠在個墊子上,望著燭光出神。


    隱藏在皇帝內心深處的傷疤被掀開了,帝王一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難不成我們隻能躺倒等著挨打不成?”黛玉也是一籌莫展,夫妻兩個相對無言。


    忽然顧直猛地一拍桌子,眼睛亮閃閃的:“我有主意了!”搖籃裏的孩子哇的一聲哭起來,很顯然小包子被父親一驚一乍的給嚇著了。黛玉顧不上什麽對策了,趕緊到搖籃前查看孩子的情景:“你怎麽一驚一乍的,把孩子都給嚇壞了。對了父親還抱怨呢,你怎麽還沒給孩子想個名字出來!”


    小包子出生三個月了,顧直好像是忘了給孩子起名了,家裏上下都隻叫孩子做三哥兒了。


    “做父母的都舍不得孩子,孩子與有危險父母會拚勁全力來救。你想要是那邊知道賈蘭做的事情會怎麽樣?”顧直無視被黛玉抱怨,目光灼灼的看著妻子。黛玉楞了一下,一下子明白了。這是叫賈政和賈珍去鬧呢。


    現在賈家隻知道寶玉被問成了死罪,卻不知道這裏麵的□□。要是王夫人和賈政知道了賈蘭的所作所為——不說賈政,就是王夫人也不會輕輕放過。那個時候賈政肯定要告賈蘭忤逆。賈政盡管丁憂在家可是還有品級在身。到時候鬧起來,肯定會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麵。


    “就算是那邊鬧起來的,可是皇上疑心病犯了。可要怎麽應對呢?”黛玉轉念一想,事情關鍵在皇帝身上,可要如何化解呢?


    “我和寧王和靖王商量了,皇上的疑心病重,這不是什麽秘密了,與其咱們繞著圈子不如直接擺明了。叫皇上安心就是了。最要緊的是那個賈雨村!”顧直和靖王寧王商量了半天,賈雨村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隻有叫賈雨村閉上嘴,安靜下來才能徹底解決。


    “這個賈雨村莫非是有了並吞天下的心思。當初進入內閣已經是平步青雲,在萬人之上了,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成了大司馬還不滿足,還想把天下的兵權掌握在自己手上!”黛玉把剩下的半句話咽迴去:“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怪賈雨村能和寶釵在一起。”


    顧直聽著黛玉的抱怨,心裏一動,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上榮國府的大門還沒打開,東府那邊賈珍就黑著臉跑來砸門了。因為家裏出事,榮國府這邊越發的人心渙散,越發的沒了約束了。上夜的小廝聽著外麵砸門的聲音,懶洋洋的披著衣裳出來,剛打開個門縫,大門就被一下子頂開了。一個耳光落在了睡意朦小廝的臉上:“你個混賬東西。沒了王法了!”說著眼前一花,不少的人蜂擁著從眼前過去了。


    賈珍氣勢洶洶,那些正預備著灑掃庭院的家人見了都忍不住跟著去打聽消息。賈赦這會還躺在被窩裏麵睡得正香呢。忽然就被邢夫人叫起來了,賈赦有些鬱悶的看著外麵的天色:“天還沒亮呢,急急火火的是什麽事情?”邢夫人的臉被緊張,不敢置信和幸災樂禍各種情緒攪和的有些變形了:“老爺,出大事了!是蘭兒坑了寶玉!”


    邢夫人結結巴巴的說了事情的經過:“……這會那邊已經是亂了,珍兒得了消息,顧不上還沒開門就黑著臉過來興師問罪,這會二太太已經是昏死過去了,二弟被氣的不輕。這會那邊亂著呢。賈珍生氣說賈家出了這樣吃裏扒外的東西,要立刻把蘭兒攆出去。不承認他是賈家的人。珠兒媳婦竟然是沒一點波瀾,看樣子這個事情和她脫不開幹係!”說著,邢夫人冷哼一聲,幸災樂禍的說:“我命不好,命裏沒親生的孩子。倒是二太太的命好,有兒有女的。結果呢——生個皇妃。沒了!生個好兒子,又知道上進,又知道讀書,娶妻生子的。結果呢——”


    邢夫人是填房,加上不得賈赦喜歡,沒有孩子,在賈家已經是尷尬了。加上賈赦趕不上賈政得寵。邢夫人更是老實的夾著尾巴做人。現在王夫人耀武揚威的資本都完蛋了,邢夫人想起來這些年受的閑氣,不由得幸災樂禍起。風水輪流轉,也該自己揚眉吐氣了。


    賈赦到底是在官場上混的,也沒心思打瞌睡了,趕緊起來:“放屁。這是什麽時候,你還說風涼話!怪不得賈珍生氣呢,這明白事要把咱們全家往死裏整。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麽?這那裏是賈蘭看著寶玉不順眼,陷害自己的親叔叔這麽簡單!這是有人在後邊操控著呢!咱們叫人家當成了棋子了!”說著賈赦急忙的洗臉,到那邊去了。


    先不說賈家如何亂成一鍋粥。這邊顧直和黛玉倒是按著事先的計劃給新生的小兒子辦個熱鬧的百歲宴。不過賈家是不能來人祝賀了,隻派了家人送上禮物。


    等著筵席散了,黛玉的耳邊還迴蕩著剛才來赴宴賓客們的八卦聲。賈蘭一夜成名,現在京城都知道了,榮國府賈家二老爺賈政的嫡親孫子,竟然把自己的二叔給坑了。以前賈家,寶玉這個銜玉而誕的公子因為出生時候的神跡,一直是京城新聞人物。反而是賈蘭因為生父早夭,跟著寡母度日,在大家的眼裏幾乎成了透明的影子。


    誰知道那個幾乎沒存在感的賈蘭竟然做出來這樣的事情!其實大家族裏麵為了爭產,或者是為了爭奪父母的注意力,嫡庶之爭等,兄弟反目,妻妾爭寵,或者是虐待子侄輩,這都不是什麽新聞了。但是像是賈蘭這樣不顧全族生死來坑害叔叔的,那是第一份。


    就算是叔侄爭鬥,也不過是肉爛在鍋裏,橫豎都是一家人。誰知賈蘭卻拿著大不敬這個罪名坑了寶玉,弄不好沒準牽連了賈家全族。因此大家一致認為這位賈蘭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不能深交。


    “這下隻怕是賈蘭在官場上的前途就此斷送了!誰會提拔這樣白眼狼?奶奶累了一天了,剛才在宴席上奶奶沒吃多少東西,喝一點蓮子銀耳湯,叫他們預備晚飯吧。”飛白端著個小茶盤裏麵放著個甜白釉小碗。


    黛玉接過來小碗,拿著勺子攪和著:“真是好事不出門,今天也不知道外祖家鬧成什麽樣子了。”本來邢夫人說好了要來賀喜,誰知一早上就送信來說不能來了。看樣子賈蘭的事情鬧出來了。隻沒想到,昨天晚上顧直剛把消息傳給賈蓉知道,今天早上就鬧起來了。而且還鬧得滿城風雨!黛玉心裏忍不住咂舌,消息竟然傳的這樣快!


    “奶奶,史家姑娘來了!哭的什麽一樣,說無論如何要見奶奶一麵。”外麵一個婆子進來,說湘雲來了!


    黛玉聽著是湘雲,就知道湘雲肯定是得了寶玉被問成死罪的消息。“唉,可是個可憐的人。叫她進來吧!”黛玉叫人請湘雲進來,這邊換了衣裳。飛白服侍著黛玉換衣裳:“我看一定是史大。姑娘知道了寶二爺的事情,來求奶奶了。可是奶奶也不是神仙,他們家寶玉被問成死罪,是皇上欽定的。難不成奶奶還能叫皇上改主意了?這些人,真是——當初也不見對奶奶如何好,現在能用得上一個個黏上來!”


    黛玉臉色微變,飛白頓時不敢再說話了。“別人也罷了,雲丫頭不是那樣的人。”黛玉帶著一群人到花廳上見湘雲去了。


    湘雲的確不是來求黛玉幫著解救寶玉的,湘雲身上頭上整齊幹淨,卻沒什麽華貴的裝飾,隻是簡單樸素,整整齊齊的。見著黛玉進來,湘雲也沒哭哭啼啼的抓著黛玉訴苦,隻是寒暄之後,一臉正色的說:“今天是林姐姐的好日子,我現在還沒滿服本來不該親自上門的。隻是我這幾天一直想一件事,到底放不下,隻能不管不顧的來叨擾了。”


    原來寶玉被抓起來,王夫人就有了退婚的想法。原因很簡單,嫌棄湘雲是個寡婦,王夫人懷疑湘雲是克夫命,已經克死了一個衛若蘭了,還沒和寶玉成親,就把寶玉克進了詔獄。


    “好沒道理。你躲在觀音禪院裏麵,寶玉是被別人害的,怎麽能算到你頭上?”飛白聽著湘雲的話頓時豎起眼睛,位湘雲抱不平。


    黛玉看一眼飛白,嗔著她出去了。黛玉沉吟了下:“現在那邊亂成一團,你也該聽見些風聲。寶玉現在生死未卜這個事情不好提。而且現在二太太也沒心情再來說退親的事情了。依著我說,你幹脆是裝傻!反正他們隻是嘴上說說。真的他們要退庚帖,再說不遲!”黛玉叫湘雲先裝傻。寶玉還在詔獄裏麵,不知道怎麽樣呢。


    “我也是這樣想的,其實我早就把什麽名分看淡了。我決定了,若是寶玉真的被砍頭了,我一輩子守節要是寶玉能夠僥幸脫了死罪,我陪著他,哪怕是苦寒之地還是蠻荒邊野,我跟著寶玉!”湘雲露出來堅定之色,和黛玉表明心聲。


    黛玉聽了湘雲的話忍不住感慨起來,她眼圈一紅拉著湘雲的手:“你的一片癡心,上天也該感動了。上天有眼,不會叫壞人肆意橫行的。”


    湘雲和黛玉說了一會話,忽然想起什麽:“對了,林姐姐,我前天見著妙玉了!”


    等著大家進來,兵荒馬亂的把兩個孩子分開嗎,十三見著關小西站在自己眼前,立刻是伸出小爪子讀者關小西含含糊糊的叫一聲娘,接著便投進了母親的懷抱。黛玉瞪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突能如此的無恥。關小西看著兩個孩子的樣子很清楚一定是兩個孩子鬧點小意見了。十三在關小西的懷裏擰著小身子轉過頭看一眼似乎被石化的黛玉,送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胳膊緊緊地抱著關小西的脖子。那個樣子簡直是你能奈我何?


    嫌惡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口水印記,黛玉忍不住叫起來:“好髒的小孩,娘親弟弟一點也不講衛生!”說著黛玉忙著叫人給自己打水洗臉和換衣裳。關小西笑著說:“你小時候也是一樣的。你弟弟正在長牙呢,自然是喜歡咬著什麽東西。今後你和弟弟玩耍小心些,不要把自己的指頭放在他麵前就是了!叫娘親看看,你的手上被咬壞了沒有?”


    黛玉紅一下臉,看看關小西小聲的說:“沒事,方才全是我不小心逗著弟弟玩呢。娘親不要責怪弟弟了!”關小西見著十三沒事了,就交給一邊的奶娘,親自給黛玉換上衣裳,“小孩子都是這個樣子,你是姐姐了。要管著弟弟!等著你弟弟再長大一點就會滿地的走了。你們也要小心謹慎,不能叫十三給摔著!”


    這些伺候的人全忙著應聲,黛玉靠在關小西的懷裏,有點鬱悶的看著自己手上的痕跡,被一個孩子給咬住自己的手指。上一輩子似乎沒有這樣的經曆,想著自己的幾個孩子,當初弘暉小小的年紀便夭折了。接下來自己忙著大事業,對著孩子自己根本沒時間近親。這個小子!內心深升起來一陣的感慨。但是就在黛玉決定不和這個小子計較的時候,一轉眼似乎看見了小弟弟的眼神裏麵全是得意。


    “娘親,我看著弟弟慢慢的長大了,身邊跟著的人雖然多。但是誰沒有疏忽的時候呢。小弟弟這樣整天的沒個拘束,萬一哪一天誰疏忽了摔著弟弟怎麽辦呢?按著我,不如給弟弟找一個比較嚴謹些的奶娘,如今弟弟的身邊人雖然多,但是能真的拿得住的人還是沒有。再者弟弟很容提摔著,不如娘親叫人做一個學步的車子把弟弟放在裏麵!”黛玉的心情在十三變黑的臉色裏麵漸漸的好起來。叫你跟著爺鬥!看著自己的弟弟吃癟,黛玉表示生活很美好!


    關小西高興地抱著黛玉狠狠地親著,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啊。曹先生在書裏麵是怎麽評價林妹妹的?心比比幹多一竅,看看人家真的很聰明啊。自己真的是被忙忙碌碌的日子給磨的沒了精神,連著給孩子買一個兒童車都給忘記了。


    可惜這個年頭是沒有地方買好孩童車的,等著底下的人把做好的搖車放在關小西麵前的時候,關小西很想抓著木匠狠狠地搖晃一下!你妹的,我就是很奇怪,一個小小的嬰兒車怎麽花費了不少的銀子。你們竟然拿著黃花梨木做搖籃啊!


    誰知站在一邊的林如海阿赫黛玉很正常的看著眼前很精巧的嬰兒車,完全沒覺得拿著黃花梨做孩子的嬰兒車有什麽犯罪感! 尤其是十三被進車子裏麵,很無辜的看著眼前的爹娘和姐姐。黛玉上前扶著欄杆對著十三小的很是和藹:“十三弟,這個可是娘親很特別的給你做的啊,你在裏麵就不用擔心被摔著了。還能扶著欄杆站起來!”看著黛玉拿著小東西在那裏很有耐心的逗著自己的弟弟,關小西眼睛裏麵全是感動,真的很有愛的姐弟相親的畫麵啊。


    林如海對著關小西忙著獻寶,從懷裏麵拿出來一張紙對著關小西說:“這個是我給十三擬出來的名字,你先參詳一下等著請了高人給指點了,就把孩子的名字給定下來!”說著林如海和關小西進去討論著孩子的名字了。黛玉見爹娘全不在眼前,看著那個坐在車子裏專心致誌的玩著自己花費不少的心血做出來的香包的弟弟,黛玉轉轉眼主子對著身邊的嬤嬤們說:“我想要吃點心。你們看看有什麽新鮮的點心,要香甜的!”跟著黛玉的,嬤嬤想著姑娘不是很喜歡甜膩的東西,今天是怎麽了?但而是黛玉吩咐下來,嬤嬤們隻好出去上小廚房給黛玉傳點心上來了。


    沒一會,一個小丫頭端著一個食盒進來,嬤嬤們上前把食盒接過來放在桌子上,等著盒子打開裏麵散發出來一陣香甜的氣息,嬤嬤們笑著:“廚房竟然是做了上好的玫瑰酥。姑娘的身子弱不敢多吃了,但是這個東西,夫人說的養氣血,姑娘好歹還是多進一點。”黛玉對著身邊的人說:“隻把那個玫瑰酥留下來就是了,剩下的點心你們端出去吃了吧!”這些都是很心巧的點心,嬤嬤和小丫頭們全巴不得這一聲,忙著出去了。


    黛玉嘴角帶著一個冷冷的笑意,把十三的嬰兒車拉到自己的麵前,黛玉坐在椅子上,慢慢的端著茶杯先啜飲一口清茶,當著十三的麵慢慢的把一塊點心放進自己的嘴裏。就算是自己不喜歡吃這些甜蜜的東西,黛玉也要承認這個點心還真的很好吃呢。玫瑰花的芬芳和細膩的餡心,一下子融化在舌頭上。真的太好吃了,黛玉壞心眼的發現這個弟弟好像對著奶娘的乳汁 不是很喜歡,但是對著大人吃的食物很有興趣的樣子。真是可惜啊,十三弟你的年紀還是有點小了。這個東西你不能吃!


    黛玉很文雅的把手上的點心給吃掉,拿著絹子擦擦嘴角對著對著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小十三說:“不是姐姐不想給你吃這個東西,你還是個孩子呢,娘親不是說了你剛長牙不能吃很甜的東西,這樣你的牙要壞掉了。其實我也很想給你吃啊,把你的牙全給甜掉了才算是叫人舒服呢!”說著黛玉很惡劣的伸出指頭戳一下十三的臉。那個得意的樣子叫搖搖晃晃的站在童車裏麵的十三瞬間失神了。爺這個妖孽姐姐的樣子怎麽和四哥一個樣子呢?不對,爺的四哥是最好的,哪能跟著這個丫頭片子一樣呢?


    哼,爺是有骨氣的。十三對著黛玉表示自己的鄙視,扭過頭不理會眼前那個叫自己恨得牙癢癢的人。


    黛玉對著十三的表現有點意外,一個幾個月的孩子竟然能對著自己做出來鄙夷不屑的樣子,不過這個小子扭著頭生氣的樣子和十三弟還真的很像呢。


    就在黛玉一個失神的時候,十三找到了機會狠狠地抓著黛玉的手,啊嗚一下,狠狠地咬上去,拿著自己好容易長出來的小米粒一般的牙齒磨著黛玉手上的肌膚


    等著林如海和關小西聽見黛玉的叫聲和十三的哭聲跑出來的時候,滿屋子的嬤嬤和奶娘全急的團團轉。黛玉被十三給咬住了手,擔心自己真的動手會傷著弟弟,也不敢真的使力,隻是在那裏疼的叫人,十三見著林如海和關小西來了,哇的一聲鬆開黛玉,立刻是委屈的哭起來。


    “嗚嗚,姐姐壞!”很清楚的三個字從十三的嘴裏很清晰地蹦出來,黛玉吃驚的看著眼前是的小子,林如海和關小西全是驚喜萬分,這個孩子一直是沒有開口講話的意思,關小西甚至是暗自不要是孩子有什麽毛病吧。誰知今天關小西總算是放心下來了,十三沒事,他會講話!


    隻是一絲淡淡的遺憾襲上心頭,為什麽自己生的兒子第一句話叫的不是媽媽,而是姐姐壞呢?


    十三的名字被林如海親自的拿去請寺院裏麵的得道高僧和道觀裏麵的世外高人慢慢的計算著生辰八字和陰陽五行。力爭要給自己的兒子起一個最好的名字的林如海,這些天除了公事剩下的心思全用在這個上麵了。那些姨娘們看著林如海和關小西帶著女兒過日子的樣子,一個個的酸酸的。那些家生子還算平衡些,反正自己的家人還能得一些提拔什麽的。但是那些買來的姨娘們全是小家子出身的,一個能把自己的女兒賣掉的人家能教養出什麽老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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