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不敢置信的看著黛玉, 她當然不相信這一會賈珍就給她找個婆家,而且惜春也沒什麽想嫁人的心思。但是礙著眾人都在, 惜春也隻能跟著黛玉走了。平陽公主和靖王妃雖然也是詫異,但是在忠順王妃麵前總不好露出來驚訝之色。也都是笑著湊趣:“好。我們都幫著四姑娘看看。王妃怎麽不去呢?”


    忠順王妃有點傻眼了, 莫非是賈珍想息事寧人, 幹脆是認了?等著到時候賈家的四姑娘肯定不願意, 跟過去也是看笑話罷了。但是忠順王妃轉念一想, 聽著顧直妻子的話, 好像那個女婿不是趙勇。是姓什麽柳的。忠順王妃暗叫不好。不管賈珍找的這個男方是什麽樣子的肯定都比趙勇要好。因為那個腦子清楚的的人也不會把自己的親妹妹嫁給一個狂躁, 土匪出身的人。盡管趙勇現在的身份看起來很光鮮, 武功高強還天賦神力。過日子又不是打架, 誰也不想自家的姑娘嫁過去就被折磨死了。


    可是若是那樣的話, 豈不是白費勁了?忠順王妃想到這裏眼裏閃過一絲陰沉, 對著身邊的婆子使個眼色。叫心腹去打聽消息。她今天非得把觀音禪院叫個天翻地覆才算是出了剛才的惡氣。先是平陽公主拿著以前的舊事說嘴。那些奴婢們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可惜的?而且那些孩子都是她花錢買來的。既然是他們的父母都願意了, 她拿著那些孩子做什麽,關別人什麽事情?


    尤其是平陽和靖王妃暗指自己和趙勇的風流韻事。忠順王妃更覺得沒麵子!


    憑什麽隻準男人花天酒地,身邊鶯鶯燕燕的。憑什麽自己就隻能獨守空房,她們整天道貌岸然的,背地裏不知道怎麽齷齪呢, 正在忠順王妃心裏翻騰的時候, 那個打聽消息的婆子進來了, 在她耳邊低聲的說了些什麽:“王妃放心, 斷然不會叫他們如願的。王爺已經算準了他們肯定不會怪怪的聽話, 特別叫趙勇叫來,還有不少的侍衛。王爺派了府上的長史來。王妃隻管放心。到時候有他們好看的。定然叫那個賈珍身敗名裂,叫靖王妃那些人麵上無光就是了。聽說顧直的夫人對著賈家的四姑娘很是上心,若是賈家的那個丫頭死了,賈家和林家顧家肯定反目成仇。到時候一個個的收拾他們。”


    忠順王妃聽著那個婆子的話臉上的顏色好看了點,得意的冷哼一聲:“哼,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竟敢和咱們王爺爭!”說著忠順王妃跟著大家已經到了後麵的藏經樓上,對麵便是個戲台,樓底下是各位男賓的席麵。


    黛玉拉著惜春坐在自己身邊,剛想悄悄地安慰下惜春,誰知那邊忠順王妃陰陽怪氣的說:“四姑娘,你嫂子在這邊呢。算起來你也是不常見。今天好容易坐下來一起說話。”說著叫人過來請惜春到那邊去坐在尤氏身邊。惜春卻是坐在那裏紋絲不動,根本不看那個來請她過去的人。忠順王妃覺得麵子被拂了,正要發作,倒是尤氏先心虛了,趕著站起來對著忠順王妃說:“王妃不知道,我這個小姑子從小就在那邊老太太身邊長大的,我們倒是不怎麽經常見麵。她和顧夫人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還是叫她們一起坐著說話就是了。”


    “真是反了,你是做嫂子的,怎麽還怕起來小姑子了?”忠順王妃臉上一沉,狠狠地瞪一眼尤氏。這個時候靖王妃笑著說:“這才是夫人知道事理,做嫂子的不少怕小姑子,是心疼小姑子。剛才尤氏不是也說了,四姑娘從小在他們老太太身邊,尤氏可真是輕鬆了不少了。”靖王妃暗指尤氏一向是沒把小姑子放在心上,這會就不用來裝好人了。


    尤氏被靖王妃說中了心病,臉上越發尷尬。正在這個時候,聽著小丫頭們壓低聲音的說:“好些老爺們過來了。”平陽和黛玉相視一笑:“珍大爺身邊的是誰?”樓上雖然掛著簾子,可是還能看清楚底下的情景。那些夫人們一起看過去,黛玉一眼就看見賈珍身邊那個英俊的青年竟然是柳湘蓮。柳湘蓮還是那個萍蹤浪影的樣子,在京城待不住。其實寧王心裏巴不得希望柳湘蓮能在京城成家立業,自己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誰知柳湘蓮依舊是一年十個月在外麵,更別提什麽成家的事情了。不過柳湘蓮倒也是配得上惜春的才貌,隻是柳湘蓮怎麽忽然冒出來的,還同意了這門婚事?黛玉有些緊張的看看身邊的惜春。四丫頭真是被家人傷透了,別是她一心要遁入空門,反而是連累了人家。黛玉偷眼看著惜春的表情,惜春臉上竟然沒一絲波瀾,既沒有一般女孩子家悄悄相看女婿的嬌羞,也沒什麽不滿反對。四丫頭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那些夫人們都看見了柳湘蓮的人品,不住的稱讚起來。“真是郎才女貌,就不知道男家是什麽來曆?”有人對著柳湘蓮的身世很感興趣。有的人則是認出來柳湘蓮是誰了,笑著說:“也是個官宦子弟,就是父母沒了。這位新姑爺交遊廣闊,還曾經在我們來做客呢!聽說這為是個喜歡音律的,上次我們家老太太做生日,我家小子特別求了他來串了一出戲,我們家老太太歡喜的什麽一樣。就是他身上還沒個官職!”


    “原來是個紈絝子弟!賈珍真是糊塗的很。我看賈家的四姑娘配這個人可惜了。一個浮浪子弟罷了。還是趙侍衛的好。你們叫了賈珍來,就說是我的話這樣的浮浪子弟是不能做妹夫的。沒得辱沒了自己的妹子。他們賈家怎麽也是世勳大家。怎麽能找這樣的女婿呢?去把趙侍衛叫來!”忠順王妃這是要來硬的了。


    邊上靖王妃有些不悅的說:“咱們也不過是看熱鬧罷了,人家姑娘的婚事自然是要聽她哥哥的。我看那個柳湘蓮很好。長相登對,性格看著也好。”


    誰知忠順王妃不屑的哼一聲:“一個整天遊手好閑的東西,誰家好人家的孩子能做哪些事情?按理說這個事情咱們都沒插嘴的份兒,誰叫咱們今天趕上了。四姑娘的人品樣貌,大家都看見了。難道看著這樣的姑娘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按著我說不如把兩個人都叫來,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久他們比一比。給四姑娘選個好女!尤氏你說呢?!”忠順王妃看一眼尤氏。尤氏忙著站起來連聲稱是。


    “是,王妃想的周到。其實這個柳湘蓮我是不願意的。當初這個柳湘蓮時常來家裏——”等著尤氏說完,就聽著底下一陣喧嘩。果然是忠順王的長史帶著不少的人來了。黛玉坐在樓上,從簾子的縫隙裏正看見長史身邊跟著個身材魁梧的壯漢。


    這個人雖然是穿著一身侍衛的衣裳,但是周身上下卻散發著戾氣!正巧那個人眼睛向著這邊看來,那種眼光叫人不寒而栗。黛玉下意識的躲了一下,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底下長史具體怎麽和賈珍交涉上麵的人不知道,不過事情進展倒是有人不斷地傳來。


    忠順王府的長史一口咬定是尤氏答應了惜春和趙勇的婚事。賈珍則是咬定了不認賬,說尤氏已經不是他的妻子,尤氏的一切都不算數。長史則是要賈珍拿出來休書和官府判休妻的文書出來。賈珍自然是拿不出來,長史咄咄逼人,咬賈珍承認惜春和趙勇的婚事,還威脅說要是賈珍不肯同意,就要把賈珍悔婚的事情在全城宣揚,還要到皇上跟前告狀雲雲。


    賈珍氣的臉色通紅,誰知長史還拿出來一個庚帖,不用說是尤氏幹的好事!這個時候顧直出來說話了。說既然是已經交換了庚帖,那麽媒人是誰,庚帖是從誰的手上拿的?明媒正娶,三媒六證,一切都要有見證人和信物呢。賈家的信物在哪裏呢,王府這邊的信物又在誰的手上。尤氏雖然還沒正式被賈珍休掉,但是尤氏一直沒住在寧國府上。這些日子尤氏不知道上那裏去了。那有這樣的妻子,這樣的嫂子?惜春沒了父母,婚事自然是哥嫂做主,但是說迴來還是要聽哥哥的。賈珍這個哥哥不認賬,別人說什麽都是白搭!


    長史被顧直的話駁的啞口無言,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一手捏出來的。什麽媒人自然是沒有的。若是賈珍犯了牛脾氣真的鬧出來。皇帝未必會向著忠順王府這邊的。於是長史改了策略,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們做哥嫂的自然是希望給妹妹選個好女婿。不過你眼前這位好像除了會眠花臥柳,到處浪得剩下的什麽也不會啊。”長史把柳湘蓮貶損一頓,又把趙勇誇獎的和花一樣。


    賈珍被難住了,其實柳湘蓮也是仗義出手,昨天晚上機緣巧合,正在賈珍得了消息犯愁的時候,忽然家人來報說是柳湘蓮求見。原來柳湘蓮從關外迴來了,當初賈珍在關外曾經結識不少的朋友。柳湘蓮是受人托付來給賈珍送信的。


    見著賈珍一臉愁容,柳湘蓮問清楚了原委,“……真是家門不幸,也是我自己造孽。當初若不是我鬼迷心竅也不會有今天了。顧直叫我想辦法給生妹妹尋個人家,哪怕是逢場作戲也好。但是眼下怕是來不及了!”賈珍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扯著柳湘蓮訴苦。誰知柳湘蓮想了想竟然說:“若是大哥不嫌棄,我願意幫大哥分憂!”按著柳湘蓮的想法,自己怕是要一輩子遊蕩江湖,沒有辦法安家了。


    但是把自己養大的姑母和寧王還有寧王都希望自己能成家。柳湘蓮決定既然惜春一心想念佛清修,卻不能如願,自己何不如和惜春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既能叫姑母和寧王安心,也給惜春一個安身之地。


    忠順王府的長史咄咄逼人,柳湘蓮如何不知道趙勇的為人,聽著這寫人如此看扁自己,柳湘蓮站出來要和趙勇比試,兩個人打一場,誰贏了就娶惜春,失敗的那個人生死有命,甘心退出。


    這是要簽訂生死狀啊。消息傳到樓上頓時安靜下來。惜春臉色蒼白,剛要說什麽,卻被黛玉緊緊地抓著手腕子:“這局麵不是你能改變的,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還是稍安勿躁,且看看後麵如何吧。”


    忠順王妃聽了,得意的拍手笑道:“好,這才是姻緣天定呢。”就柳湘蓮那個小白臉的樣子,沒一個迴合就會被趙勇撕成兩半的。


    不過最後的結果叫人大跌眼鏡,趙勇不到兩個迴合就被柳湘蓮從台上打下去了!“真是恭喜四姑娘,得了個才貌雙全的好姑爺!”靖王妃和平陽公主一起祝賀惜春,忠順王妃則是臉色難看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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